“劉大人,你家侍女又回來了,讓她進來嗎?”楚王府侍婢門外輕輕說道。
“請她進來!”劉惟伊收回雙手,一股淡淡的藥香從右手指尖傳來,放在鼻子下輕輕一嗅,清香撲鼻,
“奴,每天都會用藥水洗身!”甘藍將劉惟伊右手放在自己嘴邊,每個手指都吸允一遍。
劉惟伊一聲妖精以後,敲門聲起,下床開門,進來的卻是方楊!
“可是宅中有事?”
“宅內無事,剛出門沒多久雪就落下了,爹爹讓我回來守在公子身旁,防止有人圖謀不軌!”方楊最後一句話看著甘藍而說,話裡分明就是,你甘藍就是圖謀不軌之人。
甘藍哼了一聲全是回應。
不理二人針鋒相對,劉惟伊對著外面的侍女說聲,“有勞了!”便順手關上房門。
方楊看著床頭坐著的甘藍滿臉春意,心有不滿果然還是來晚一步,坐在床邊手探進被子裡,狠狠扭了下秦甘藍。
甘藍一聲輕叫,顯然是忍著的“你不是方楊,你是方柳!”
劉惟伊目瞪口呆,“從家裡一起出來的就是你?”
方柳揮揮小拳頭,嚇唬了甘藍一下才說道,“姐姐今日不方便,我便替她來了!”
“這是在楚王府,別鬧!回家只要你們兩人都願意,隨便鬧,別傷著就行!”
“劉大人,府內管事讓我問問,是否為大人再備一間房?”門外楚王府侍女再次詢問。
“要!”
“不要!”
“不用了,替我謝謝管事,是來侍疾的,也不打算睡實”,還是劉惟伊一錘定音,瞪了兩女一眼,這才得以安靜一會。
方柳脫了鞋子便坐在床上,也不再搭理甘藍。
甘藍躺在被子裡唉聲歎氣,“劉大人現在名滿東京城,碧雲樓生意這麽好,都是慕名而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可惜啊,明天有人滿身皺褶而出,本來劉大人是來侍疾的,卻在王府內胡天胡地,可憐我劉宅那麽多婦孺,碧雲樓生意不好,宅內婦孺難道每天吃一頓?”
方柳滿臉通紅,顯然是說不過甘藍,女子動手不動口,直接就從床尾撲向床頭。
劉惟伊連忙將方柳攔腰抱在懷裡,“你傻!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方柳渾身癱軟爬在劉惟伊身上,想要起身,卻被劉惟伊抱著放在左邊,再也和右邊的甘藍打不了照面,三人都松了一口氣,劉惟伊厲聲說道,“誰要是再先挑釁,一輩子都別想再跟著我出來!”
方柳開始脫身上的褙子,被劉惟伊按住手,“別聽甘藍胡說,沒那回事!”
“老爺待我們姐妹好,我們也不能不懂事,甘藍說的是有道理!”方柳依然脫下褙子褪掉胸裙,背對劉惟伊睡下。
甘藍卻是氣呼呼的,功虧一簣啊,就差一點點,心裡早已把方柳吊打一百鞭,死丫頭都不知道同仇敵愾,現在宅子裡每天都能飛進十來隻手帕,寫滿不知所雲的詩詞,還留有閨名,真是愁煞人!
鬧了會,三人除衣睡下,甘藍硬是把劉惟伊的手放在自己裡衣內睡去,還輕輕耳語,“這樣才會長大!”
一夜無事,劉惟伊是聽著王府外打更聲醒來的,想要推開身邊的若蘭和蔡元奴,卻突然想起自己是在楚王府,右手握著的是甘藍,那左手握著的是誰?
五更天離天亮還早,屋內更是一片漆黑,劉惟伊聽見睡在左邊的方柳呼吸長短不一,知道她是醒著的
片刻之後,將兩女以左右手摟在胸前,向她們灌輸著互敬互愛的劉家家規,一陣說教讓兩女在其懷內先後睡去,劉惟伊長歎一口氣,家宅都如此難治,更何況積重難返的大宋,前路坎坷,看不見盡頭。
天一亮,劉惟伊便進了趙元佐寢臥。
趙元佐已經坐在床頭,顯然是躺的太久人受不住,床前侍疾的也已換成趙允言和中年婦人,相互見禮之後,
劉惟伊說道,“二公子夫婦見諒,王爺有心結未開,可否讓我和王爺單獨待會?”
趙允言夫婦二人順手帶上門,屋內隻留下他們劉惟伊和趙元佐。
“王爺是不想讓通王活著?王爺這樣逼陛下,通王殿下就算當下能多快活幾天,陛下大行以後呢?這樣跋扈下去,太子殿下將來登基以後會放過他?一個悲劇還不夠!王爺是想再出一個趙廷美?”
趙元佐嘴抖了抖,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頹然垂首。
“王爺先想想,我待會再進來,再進來之時,王爺若是仍想通王殿下出來丟人現眼,便讓王爺心想事成!”
這就是所謂的爛好人,劉惟伊出門順手帶上門,對門外的趙允言夫婦笑了笑,“兩位待會再進去,王爺需要靜靜,怕是還需要……”
雖然沒說完,但趙允言已是聽懂了,“三碗夠嗎?”
有家眷在此,劉惟伊不好答話,只是看了一眼婦人。
哪知道趙允言會錯意,“不是拙荊的!”
婦人落荒而逃,劉惟伊這才笑道,“應該夠了,不過若是有多余的話,四碗也可以!”
不到二刻鍾,四碗**已送到門前,三子也到齊,仍然是劉惟伊先進和趙元佐說幾句話。
看著碗內的**,趙元佐長歎一聲,“本王可以進食,無須如此!”
“王爺還是喝吧,也是兒媳們的一片孝心,王爺不可辜負,喝完之後有事想請王爺幫忙,得出去一趟。”
“那你喝吧,算本王賜你的!”
劉惟伊點點頭,挑了挑,每碗都端起來,看下成色,然後選了一碗就要往嘴裡倒。
“放下,快放下,老夫喝!”
片刻後,趙元佐看著盤子裡面的四個空碗,喃喃自語,“已經連累三個兒子,要是再讓三個兒媳再受非議,這爹就當的太失敗!”
“王爺真乃好乳量!”劉惟伊撫手讚道。
“你可以走了,出門左拐!”趙元佐已經開始送客。
“王爺你放心,這滿朝的文武百官沒有哪個缺心眼,會喜歡來王府,王爺要是這一次幫臣,各不相欠!”
剛打開寢臥門,趙允升三兄弟便要進來,劉惟伊拉住一馬當先的趙允升,“大公子,昨夜沒有宵夜就算了,你別告訴我,早飯也沒有!”
王府偏廳內,已經被劉惟伊介紹為本人妾室的甘藍方柳,和王府女眷坐一桌。
王府正廳內,看著一大桌的美食劉惟伊搖搖頭,“是我誤會三位公子,慚愧!”
閻文應也一大早趕過來,知道楚王趙元佐無大礙之後,也能心安理得吃頓飯,知道劉惟伊主動要留下吃飯,只是暗暗好笑。
趙允升連忙說道,“昨夜確實失禮,劉大人閻黃門也知道,楚王府客少,兩位若是想來,隨時可以來!”
“就憑大公子這句話,我要介紹一門大生意給楚王府,不知道三位公子有沒有興趣,一本萬利,大概是三家合夥!”
趙允升有點猶豫,怕犯忌諱,趙允成搶先回答,“我願意,多少錢劉大人開個口,就劉大人現在這名聲,做什麽買賣都有人捧場!”
“好,就算三公子一個,我還準備拉上緣邊都巡檢使曹瑋曹家,不一定要錢,主要是缺地方,不會犯忌諱,我已先問過陛下,陛下覺得有點不成體統沒答應”
“太好了,我名下的千畝地就在外城東郊,”趙允成越說越興奮,要不是趙允升阻攔一下,早飯都不能繼續吃下去。
飯後,劉惟伊讓二女先坐牛車回劉宅,自己和趙元佐去外城西,州西瓦子附近的人市。
人市附近轉了一圈。
馬車內,趙元佐若有所思,“靖康的意思是,我專門監督相國寺善款的使用執行情況?”
“對,王爺的身份尊貴,這個位置非王爺莫屬!”
“現在知道本王身份尊貴?晨間本王可是沒有覺得你認為本王尊貴啊!”
“王爺,你想岔了,尊貴和糊塗又不矛盾,王爺兩者俱全,此事做好,糊塗也能去掉!還是先去相國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