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淑妃雖然對未能懷孕耿耿於懷,片刻後便已恢復常態,顯然心情極好,褪下身後的褙子脫下長衣,嬌白如雪肥膩如脂的玉體一覽無遺,身為女子的劉娥此時竟然心跳加速怦然心動!
楊淑妃見劉娥呆滯,不免自得,特地又自轉一圈,讓劉娥大開眼界。
劉娥見她得意忘形,伸手在她臀部狠狠擰了一下,“難怪靖康說你好生養。”
楊淑妃一聽靖康二字,差點站不穩。
劉娥此時才發現內衣原來另有乾坤,不僅僅是包裹著還自下方托起,難怪。
嫉妒的伸出手在楊淑妃身上狠狠揉了一把,劉娥方才說道,“成何體統,還不快點穿上衣服。”
楊淑妃又轉一圈才慢慢披衣,“姐姐不光膚色比我好,而且更加圓潤,穿上胸衣之後陛下會更加喜歡,先讓陳魚兒給姐姐量身定做。”
劉娥難免心動,還想客套一下,楊淑妃已經自顧自的走出寢殿。
自內殿款款而出後,楊淑妃便坐在趙恆右邊輕輕耳語幾句,趙恆點點頭張景宗便吩咐碧雲樓藝人先來一曲熱身,劉惟伊終於放下心來,劉娥的責怪便算無疾而終了吧?
一曲終了劉娥才回到正殿,臉色更加紅潤,歌舞這才正式開演,首先登場的便是鬼步舞,節奏明快的樂班伴奏,撲朔迷離的腳步,都令人耳目一新。
接連上演的女兒情更是令宮內妃嬪眼前一亮,身在宮內多年無論哪天,都不如今日這般賞心悅目。
不知不覺十曲後已是酉時初,劉惟伊帶碧雲樓眾人回家,留下陳魚兒為妃嬪量身定做內衣。
趙恆想開口留下藝人,劉娥勸解道,“今日陛下舍不得放人,即使她們留在宮內也只有這十來曲,天天聽也會厭倦。當初靖康和慕容獻娛帝前只有一曲,照這樣下去遲早會有百曲千曲,陛下能留下多少人?放她們在碧雲樓才會有更好的歌舞獻給陛下。”
劉惟伊繞道而行從西華門回家,仍然逃避不了被彈劾的命運,當日午後便有人寫好奏疏,準備彈劾起居郎劉惟伊引勾欄女子入宮穢亂禁中。
政事堂內。
寇準看著眼前的親隨張文質、賈德文難免火大,宰相門前七品官。他二人堪當七品官,親自出馬竟然還比不上昨日,加上他寇準腆著張老臉到處攤派,總共才賣了不到四千份。
寇準強按怒火啞著嗓子問道,“究竟怎麽回事?賣不出去也應該早點回來稟告才對,怎麽拖到現在?”
張文質一臉苦意,“卑職根本就沒想到昨日國子監學生包攬了兩千多份報紙,直到午後吳學正才坦白,他允諾國子監學生只要買十份東京日報,半月內可以在家讀書,這才賣出去兩千多份報紙。”
寇準差點吐血,這比自己強行攤派無恥多了,“今天呢?別告訴老夫你們也每人買了幾百份。”
張文質低頭不語算是默認,賈德文苦笑道,“啟稟相公,我們兩人買了一千份。”
寇準差點氣暈過去,東京城近百萬人口,實打實才賣了三千多份,若不是強行攤派怕是會更丟人。
沉默良久,寇準終於認命,決定拉商人過來做廣告,先維持住東京日報的日常運轉,“去吧,你們兩人去通知永興軍路、京東、京西路在東京城的商賈,老夫今夜宴請潘樓。”
六月五日,每月逢五文德殿正衙朝會。
今日的文德殿死氣沉沉,劉惟伊總算熬到下朝之時。
禮讚官高喊,“百官奏事!”
“臣章……”
“臣劉煜有事啟奏。
” 趙恆眉頭一跳,要出事了?又是言官爭先搶奏!
“準”
馬亮心跳加速,自從禦史台出了個劉惟伊,禦史奏事便喜歡先斬後奏,隊伍不好帶啊。
禮讚官高喊,“右正言劉煜出班,禦前奏對。”
劉煜出班,手中笏板擋住雙眼躬腰前趨至殿前香爐處,深揖後自袖內取處奏疏置於笏板之上舉過頭頂,“臣劉煜,參起居郎劉惟伊,引勾欄女子入宮穢亂禁中。”
奏疏送已至禦案,趙恆還在臉熱之中並沒翻看奏疏,正準備說稍後再議。
劉惟伊轉過身深揖,“臣劉惟伊請禦前奏對。”
“準”
禮讚官高喊,“起居郎劉惟伊,禦前奏對!”
“啟稟陛下,前些日子有人彈劾臣舉止不端,身為陛下親隨官,臣需自證清白,於前日帶當事人至福寧殿請陛下親鑒,政事堂李大人可為臣作證。”
李迪覺得腳氣都已經衝到頭頂,臉色醬紫,只能閉口不言,你劉惟伊這樣一說,陛下宮中觀賞碧雲樓歌舞全是因我而起?
劉惟伊見李迪並不開口否認,再添一把火,“劉正言參錯人了,能不能讓我見識一下大人的錚錚鐵骨,怒參政事堂李大人?”
劉煜怒道,“碧雲樓明明是你劉家娼地,怎麽能扯到李大人身上?”
劉惟伊強忍怒氣冷笑,“碧雲樓樓內女子為開封府納過多少稅,你可以去問開封府馬大人,將士出征她們能以歌舞壯行滿城可見。倒是劉正言家不知你家有多少地、有多少妻妾為開封府納過稅?李大人千金冰清玉潔,豈敢言娼?劉正言如此德行怕是娼妓都比你強。”
李迪氣的渾身發抖,這兩個姓劉的都不是好東西,正待上前痛斥,劉煜已是滿目含淚跪在禦前,“臣身為言官,當行舉薦之事,劉惟伊因此辱罵於臣,請陛下為臣做主。”
趙恆滿心厭煩耐著性子說道,“先辱人,再由人辱之,朕怎麽做主?朕雖富有四海但不願耗費民脂民膏出遊,坐井觀天於宮中欣賞歌舞也成錯處?你若是分不清言事本職,便辭官吧!”
滿殿驚悚,都怪劉煜沒事找事,無人上前勸阻。
劉煜失魂落魄歸班,還有數人準備拿此說事的俱是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
禮讚官再次高喊,“百官奏事!”
“臣盛度……”
“臣章頻有事啟奏!”
章頻暗罵盛度王八蛋,老子身為監察禦史兩次都開不了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知審刑院就了不起?老子又不犯法!
趙恆的心提起來了,今天是真要出事。
“準!”
“臣殿中侍禦史章頻參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寇準官居首相之位妄圖幸進!”
馬亮臉色慘白,這禦史中丞怕是已經到頭, 禦史台禦史都被劉惟伊帶壞了,動不動就參宰執,章頻更厲害,直接說寇準想當皇帝。
這次輪到寇準氣的發抖,老夫才回來幾天?就想著造反?禦史台是恨老夫前幾天強賣東京日報給他們?
丁謂也是摸不著頭腦,這一個兩個翅膀都硬了,這麽大的事章頻竟然沒知會過他。
趙恆接過章頻的奏疏,遲疑片刻還是翻開了,裡面有四張東京日報的報頭,一張東京晨報的報頭
章頻朗聲說道,“東京日報所繪陛下頭像實為寇準頭像!”
馬元方恍然大悟,難怪那天擦屁股的時候感覺怪怪的,這東京日報上的陛下頭像更像寇準一些。
寇準終於懵了,他早就看著五分像趙恆五分像他。無非是下面的人想討好於他,故意做的似是而非,自得之余並沒有戳破,這也能和造反扯上關系?
趙恆看的越久眉頭越皺,本來覺得五五分像,現在已變成三七分像,不敢再看下去,起身前往後殿。
張景宗拿起案桌上的奏疏隨後跟上,劉惟伊跟著張景宗魚貫而入。
“去把娘娘請來。”趙恆先吩咐張景宗然後指著案桌上的奏疏說道,“靖康也看看。”
劉惟伊將兩份報頭對比之後說道,“確實一半像陛下,一半像寇大人,應該是下面的人想討好他,說寇大人驕奢淫逸剛愎自用臣讚同,但臣不相信寇大人會造反。”
趙恆搖頭說道,“朕也知道他無造反之心,太祖當年一樣不想造反,無奈黃袍加身不造反只有死,哪天寇準也被人披上黃袍,他會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