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還記得二十年前?”
九樓西莞爾一笑將空氣中緊張的氣氛消融在這淡淡的一句話中。
眾人之中,嶽少雄與嶽峰兩人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他們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巨石,但是又有些遺憾在其中。
雖然他們二人恨不能現在,此刻就看到九樓西與獨孤連城的比鬥,可是,在這裡他們兩人顯然只要一動手,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現在九樓西輕飄飄的一句話,雖然沒有說出不比鬥,但是誰都明白,今日他們二人決然不會相互出手。
獨孤連城也笑了。
他的笑區別於九樓西的瀟灑,他的笑是讓人如沐春風般溫暖。
兩個人,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一個君子,一個浪子。
君子配劍,而浪子耍刀。
面攤主的內心很動容。
因為,他的目光看向了莫遙與莫逍。
這兩個人豈非就是九樓西與獨孤連城的翻版?
獨孤連城和煦的笑容下,從容的回答道:“當然記得。”
說著話,獨孤連城撇了撇站在一旁的莫逍,又說道:“那會我們兩人就像他二人的年紀。你已經天下聞名,但凡報出名號,無不拍手稱讚。而我,只是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
九樓西的眼神也漸漸變的悠遠了一些。
他也不走感歎道:“是啊。但是誰又能想到,你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居然將一柄江湖中人誰都看不起的軟件舞的天下風雲迭起。”
“嗤~”獨孤連城嗤笑一聲。好似對九樓西說的話並不讚同。
他帶著有些遺憾的表情說道:“你這是要為你自己臉上貼金?”
“哈哈哈……”九樓西哈哈大笑,他這是從心底發出的笑聲。
只不過,他笑過之後又說道:“慚愧,慚愧啊。遇到了你,也算是我的劫難。”
“哦?”獨孤連城仿佛來了興趣。
“你可知道當年三十六樓如何滅亡?”
“內亂不止,人心惶惶。”
“不錯。可是你又如何知道其中的導火索。”
“導火索?”
“你我在何處相識?”
“大漠孤煙直的綏遠城。”
“那你又可知我為何大老遠從京城去了那綏遠城?”
“為何?”
“邊城浪子你可聽說?”
“傅紅雪?”
“只會一招的傅紅雪!”
“你是因為他?”
“我是因為他的傳人。”
“他有傳人?”
“天下間的高手,誰沒有傳人?”
“那你是蕭十一郎?”
“你如何知道?”
“割鹿刀。”
“哈哈哈,果然厲害。那你又是?”
“我只是我們顧家的傳人。”
“可是我聽聞了一些傳說。”
“什麽傳說?”
“阿飛的傳人貌似就是姓顧。”
“我們家修煉的只是顧家的劍道。”
“好,閑話休說。那邊城浪子是我九樓的目標。”
“然後呢?”
“然後我碰到了你。”
“我?”
“對!是你。”
“這就是導致了你三十六樓覆滅的原因?”
“因為你,所以我沒有殺掉邊城浪子。”
“因為我?”
“邊城浪子是傅紅雪的傳人。”
“你剛才已經說過。”
“傅紅雪與葉開是朋友。”
“哦?這倒是很新鮮。”
“而葉開又是小李飛刀的傳人。”
“這個消息,我覺得江湖中人都應該知道。”
“但是,小李飛刀與阿飛是過命的交情。”
“就像是你和我一樣?”
“對。”
“所以你說我是阿飛的傳人?”
“對。”
“所以你認為我是經過了這麽多關系,特意去綏遠城阻止的你?”
“對。”
“所以我們打了一架,你沒有殺掉邊城浪子?”
“對。”
“那然後呢?”
“然後,邊城浪子就殺了京城的魏太師。”
“魏太師?那個江湖人人想要誅殺的狗賊?”
“對。就是那個狗賊。”
“這又與你三十六樓有何關系?”
“魏太師是三十六樓的總瓢把子。”
“哦,我懂了。”
“你當真懂了?”
“當真。”
“那你覺得是不是因為你,我三十六樓才覆滅。”
“或許有一定的原因吧。”
“那你覺得我是不是遇到了你才開始的這個劫難?”
“或許是吧。”
“那你覺不覺得我當時僅僅贏你半招是往我臉上貼金?”
“就因為贏我半招?”
“不不不,因為你攪亂了江湖,覆滅了三十六樓。”
“如果這樣說來,那確實你很不錯。”
“當然,要不然你也不會心甘情願的跟我走。”
九樓西與獨孤連城的對話雲裡霧裡,並且說的極快。
兩人說的內容,基本屬於驚天的駭聞,這樣的歷史,哪怕現在的江湖中的百曉生都未必會知道。
可想而知有多麽珍貴。
但是,眾人往往聽的是一個關乎於現在場景的話語。
眾人都聽的清楚,當年,獨孤連城與九樓西有過一場比鬥,只不過是九樓西堪堪贏了半招而已。
而更駭然的是,當年的九樓西已經名噪一時,而獨孤連城卻是默默無名。
這樣的人,豈非注定就不會平凡?
兩人接下來的事情也證明了這個觀點。
九樓西獨身去創莫王府,另外兩人配合著搶出了九樓西的兒子莫逍。
雖然九樓西被逼跳崖,但是現在不也還好好的站在眾人面前麽?
而那獨孤連城更是了不得,從那件事情過後,他的名聲如日中天。完全就是北方武林的旗幟人物。
以至於到現在,他都是北方武林中響當當的一條漢子,一個大人物。
獨孤連城的眼眸中溫柔之色漸去。他看著九樓西說道:“你說的都對!包括你的猜測,你一直都是我趕超的目標,沒想到,現在的你還是讓我心中升起一絲不了抵抗的想法。”
而九樓西,他的眼眸中還是溫情一片,顯然他並沒有從方面走出。
但是,他依然回答獨孤連城道:“你我可是生死之交,我的兒子都可以交給你,何況我的性命?”
“你當真可以將性命交給我?”
“當然,選擇是一種道路,抉擇也是一種道路,我對你的信任,從沒有讓二十年時間的流逝而減少。”
獨孤連城雙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恭恭敬敬的對著九樓西行了一禮說道:“多謝九兄成全。”
然而,九樓西向側一步,同時躬下身體,對著獨孤連城也行了一禮道:“多謝兄弟,護我兒子周全。”
兩個人雖然都是禮貌彬彬,但是,他們兩個人卻都沒有說其他,而是相互恭維著。
兩人同時直起身體。看著對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