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啊!
盡管李木魚這輩子是第一次接觸炒菜,這廚藝卻依然甩了後世的菜鳥趙希安八條朱雀大街。
搞不好還不止。
趙希安的臉四十五度斜望天空,一種名叫酸澀的心情湧上心頭。
天賦差異,真的無法避免嗎?
一滴濁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沾染了滿地的塵土。
李木魚自然是無法理解他心中的神廚現在的想法。
或許是自己的廚藝太差了,讓神廚吃下去感覺受不了?
以後定要努力學習,再不讓他老人家失望。
暗暗下定了決心,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廚藝,已經讓趙希安感覺到了絕望的李木魚,定下了今後一生的目標。
“你的火候還需要繼續努力,其余的倒還勉強過得去。”試圖找回一些面子,趙希安指點了一番後,又道:“今日你就主要做這個菜吧,明日我再來傳授你別的。”
“多謝神廚!多謝神廚!”果然,神廚還是不太滿意自己的表現,李木魚搖了搖頭,重新拿起了炒菜鍋。
逃也似的跑出廚房,搖頭歎息了一番,趙希安這才重新笑了出來。
傷心個毛線啊?這不是挺好,今後自己連菜都不用燒了,平白掉下來了一個大廚。
“別忘了,再多燒一鍋飯啊!家裡人口多!”趙希安吼了一句,廚房內的李木魚自然連連應聲。
美滴很美滴很。
一旁的周侗看趙希安的表情一會兒悲傷一會兒又笑,摸了摸後腦杓,這種讀書人的心情,真的很難理解啊。
“周大哥,午飯後陪我出去一趟。”
“好唻!”
這年頭的人,就是樸實。
…………
李木魚的廚藝確實很不錯,除了魚香肉絲,他隨手做的幾道涼菜和一碗冬瓜薏仁鯽魚湯也是極為美味,趙家好久都沒試過這麽豐富的菜肴了,每個人都吃得眉飛色舞。
至於李木魚,趙希安讓他坐下來一起吃,他和趙普、小鈿一樣,斷然是不肯的。
莫說趙希安對他有授業之恩,就憑貴為印子李的朋友,李木魚自認也沒有資格和他平起平坐。
至於老管家和小鈿的讚揚,李木魚隻當人家是同情他,給他打了個友情分,絲毫沒放在心裡,吃完飯還搶著去洗碗刷鍋。
這樣一來,自帶乾糧的李木魚李二廚,頓時成了整個趙家上下最受歡迎的人,沒有之一。
趙希安眼見得自己的家庭地位蹭蹭下降,頗為不爽,但想想好歹他還是個主子,李木魚再怎麽樣,也斷然爬不到自己頭上,這才大人有大量,不去計較了。
午後的陽光慵懶無比,讓人想睡個午覺。
很可惜,趙希安這些天都沒這個福分。
連續三天沒能拿到系統的日常任務積分了,這讓他很鬱悶。
不過有些事,不能拖。
比如去縣衙大牢看望自己的便宜舅舅——余大奎。
生怕余氏交待不清楚所有的事,到時候別耽誤了,趙希安為了那五百貫錢,可說是煞費苦心。
至於房契,他無非就是開個價,能不能到手,倒也並不是太過於在意。
畢竟,如今的他雖然財政狀況略有寬松,但始終不算寬裕。
吳縣令給的那三十貫,說起來不少了,但如果要想擴大肥皂生產,顯然還是不夠的。
何況,僅僅是肥皂,又能賺回來多少錢?
沒有一套持續發展的道路,
像是肥皂這樣很容易就會被他人仿造的初級工業品,很難維持長久的發展。 想要賺錢,還得開發附加值高的商品。
比如說,香皂?
高級的那種香皂就不用去想了,這玩意兒要準備好優質的香精才能產出來,而香精的前置科技點是酒精。
要是有了酒精和香精,趙希安瘋了才去造肥皂啊。
這兩樣中的任何一樣,都足以讓他變成整個大周朝的首富。
在如此巨大的誘惑面前,生性謹慎的趙希安覺得,哪怕就是有周侗這樣一個絕世高手貼身保護自己,他也很難逃過那些紅了眼的商賈,以及商賈背後的勢力下的黑手。
起碼,在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之前,趙希安並不希望太早就研究出這兩門商品。
想都不用去想。
沒有香精,想要造香皂,無疑就只能用萃取乾花的簡單工藝了。
雖然這對於目前的趙希安同樣有足夠的難度挑戰,但起碼安全不是?
只要保持足夠的神秘,香皂的成本會被嚴格控制在旁人無法預算的程度上。
也就是說,對於外人來說,最多是多了一份價值不明,利潤不清的奢侈品,到時候自己再設些障礙,讓人只能查出不多的利潤率,這門生意可以壟斷到天荒地老。
壟斷,就是最大的利潤。
當然,到時候還必須分潤給某些擁有足夠權力的人。
吳縣令?還遠遠不夠。
只是這一切,都建築在余大奎的那五百貫錢的前提下。
不,是自己的那五百貫錢。
趙希安已經無恥地將那筆尚未到手的巨款,算在自己的帳上了。
大牢其實離縣衙挺遠的,並不是如趙希安想象的那樣,就在縣衙旁邊。
想想也是,如果真是那樣,住在後衙的吳縣令豈不是天天都要被吵死?
問了好幾個人,才算找到了正地方。
看守大牢的牢頭倒是見過趙希安,知道他是吳縣令眼前的紅人,也沒有多加為難便放他進去了。
趙希安也不是不懂規矩的,路過那個牢頭身邊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就塞了一小串銅錢在他手心。
錢不多,也就是個心意。
人家會做人,趙希安也不能就裝傻,否則下次再來,只怕沒今天這麽簡單就能過了。
權力掌握在人家手裡,松一松緊一緊都是很平常的事,縣令都管不到這裡來。
果然,掂了掂手中的份量,牢頭很是滿意。
看守大牢的,原本油水就不足,巨野縣也算是個民風淳樸的地界,真不是窮到一定的份上,根本沒人會惹官非。
這種窮人,哪裡來的好處?
也只有偶爾的情況下,像余大奎這樣得罪了人的富人才會進來。
而且上峰特地關照過,除了趙希安,其余人不得入內探視。
因此,哪怕趙希安就是一毛不拔,身為牢頭也不敢不放他進去。
只是他如此識相,也難怪吳縣令會對這樣一個嘴上沒毛的小子如此欣賞。
感慨了幾句,又見一個穿著花枝招展的婦人大搖大擺走了過來,牢頭瞪了瞪眼,上前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