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鈿除了平日乾些家務活,閑來就會去村裡找柳大腳說話解悶,倒也省心。
而李木魚這些日子以來,廚藝大漲,先後學會了六七道炒菜外加一個紅燒肉。
但越是學下去,他越是感到自家小主人底蘊無限,無數他根本想都沒想過的菜式,仿佛就如同在趙希安腦海中早就有了一般,脫口而出。
甚至連如何做,怎麽做才能發揮原料的特色,都是信口而來,事實證明他說的都極有道理。
這讓從未讀過書的李木魚,心底湧出一句他不知從哪裡聽來的一句話。
少爺真是仰之彌高,鑽之彌堅啊。
如是又是十幾日過去了。
匯香樓上那次宴席詩會,名聲早已被傳到千裡之外去了。
現在那次詩會,在外間有了個代名詞。
“碎詩會”。
謠言是越傳越廣,越傳越離譜。
說的就是以吳縣令、蘇學正為首的那班文人,在匯香樓開詩會。
結果一偶然路過少年,聽了他們的詩詞不屑一顧,隨手填了一闕詞,又隨口說了一句話。
結果這班文人頓時都覺得今後再沒臉作詩,紛紛將寫好的詩句撕碎拋於空中,一時漫天碎紙如雨,整條大街都被佔滿了。
這才留下“碎詩會”這個名頭。
甚至傳到最後,都說那少年是文曲星下凡,見有妖人作祟要禍亂大周,故意尋到匯香樓,以詩詞做投槍,將妖人黃某人戳得吐血而亡雲雲。
又說那少年名喚趙希安,早在九歲那年就過了童子試,但當年母親身故,之後守孝三年,十二歲那年要參與州考,又恰逢父親病故,否則早就進京會試拿下狀元了……
總而言之,如今趙希安的名聲空前高漲,就算把事實的真相說出去,只怕也沒人會相信,這下凡的文曲星居然是一條徹頭徹尾的鹹魚。
可以說,在整個京東西路,甚至是東京汴梁,趙希安的名聲只怕比在巨野縣更大。
而現在這位文曲星,正在犯愁。
到底該不該抽獎呢?
隨著這十幾天的鹹魚生涯,昨日終於攢滿了二十積分,可以抽兩次初級獎項了。
不過鑒於上一次的兩次抽獎獲得的“寶物”,趙希安始終有些懷疑,這個三觀不怎麽正派的系統,會不會將自己導入一個無法預知的哲學方向。
不過考慮了半天,終究還是要抽獎的。
為此,他沐浴更衣,一雙手用肥皂洗了又洗,希望能夠歐皇一些。
“叮”
“叮”
隨著兩聲並不怎麽悅耳的系統音過後,趙希安盯著眼前的獎品,有些無語。
這次開出來的,是兩樣東西。
東西確實是不錯的,只是,對於趙希安來說,似乎並沒什麽大用啊?
“文豪筆!”
“初級特效物品,效果:用文豪筆寫出文章,字體飄逸,內容分外感人。附加特效‘炫目’,額外增加20%的感染力。”
“七弦琴!”
“初級特效物品,效果:使用七弦琴演奏出來的樂曲,悠揚動聽,感人肺腑。附加特效‘心動’,額外增加30%的感染力,。”
這,
有毛用啊?
自己又不去參加科考,也不當什麽大才子,要能寫出感染人心的文章出來作甚?
外加趙希安還是個音盲,連簡譜都認不全,那個七弦琴在他身上就是個擺設。
第一次抽獎好歹還給了本肥皂的製作方法,
最起碼也能讓自己發一筆小財。 這次……,根本就是浪費鹹魚積分啊!
這和浪費生命有什麽區別?
“系統,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沒想到這次系統居然沒有保持沉默,冷冷回了一句:“你不鹹魚,每天還能做什麽?”
趙希安仔細想想,也對。
反正無非就是多鹹魚二十天,這點積分又回來了。
本來無一物,何處會損失。
文人擅長琴棋書畫本來也是應該的,誰讓自己音盲呢?
系統又不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偶爾出來一個廢物獎品,也實屬正常。
想到這裡,趙希安那口惡氣好容易才咽了下去。
但隨即又看到那本尚未被使用過的《肥皂的一百零八種使用方法》。
似乎那口氣又提了上來。
“系統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本書有什麽鳥用?”
然而,系統這次真的就徹底不理他了。
…………
“沒想到啊,那個少年居然在短短時間內,能搞出偌大的名頭來。”壯漢今日又是一身黑衣,剪裁得體,將他極為壯碩的體型完美映襯了出來。
柳眉少年微微笑了笑,他也是難得來巨野縣辦事,沒想到事情有些阻礙,滯留了多日,居然將那文弱少年如何崛起的前前後後看了個遍。
“是啊,初次見他,只是覺得這小子頗為狡詐,純良的面龐下藏了一顆黑心。卻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盡會有如此遭遇,也難怪了。”品著杯中的美酒,柳眉少年又道:“他的詞作我也看過,果然名不虛傳。他如今家境貧寒,也應該找不到槍手,難道是這小子真實的水平?”
“別一口一個小子的,你比他也大不了一二歲。”黑衣壯漢笑道:“若是他真有才乾,要不要提前籠絡一下?”
“算了吧,巨野縣這麽小的地方,發展終究有限。我們的根子還是在濟州府。何況這少年極有主見,只怕不能隨意籠絡。”柳眉少年今日一身綠綢儒衫,顯得皮膚特別白皙,在陽光照射下映出一種柔和的白光來,即便是黑衣漢子也看得呆了。
隨即反應過來,期間已經有一個空檔未能接上話,壯漢頗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附和道:“說得也是,這年頭才子到處都有,若是不好掌控,對咱家也是無多大用處的。”
心裡卻別有一番念頭,那個少年,真的只是尋常的才子嗎?
未必啊。
“菜來啦!”小二端上了酒樓最有名的一道“燴鱸魚”:“請二位客官嘗嘗本樓的名菜。”
“你且下去吧。”黑衣壯漢正要趕他離開,卻不想柳眉少年伸手攔住。
“我且問你,前些日子,那個‘碎詩會’便是在你們匯香樓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