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有人舉報的話。
那之前他們和太子殿下所定下的那個賭注。
他們豈不是必輸無疑?
三個月銀錢啊!
雖然不是很多,但就這般輸掉。
兩人的心中,還是有些不甘起來。
他們應該早早就想到這般可能的。
但是之前的他們,一直在往另一個方向猜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般可能。
此刻雖然後知後覺,但是卻已悔之晚矣。
一旁的張侖更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一副委屈的模樣。
至於張璁,自以為已經知曉最後答案的他。
也停下了後續那些還未說出的話語。
抬起頭朝著太子殿下望去。
等待著他的最後答覆。
朱厚照看到張璁的目光望來,輕輕挑了挑眉毛的他。
嗤笑了一聲之後,輕聲說道。
“你猜錯了。
沒有人告密。
但是他們帳目作假的事情。
確實真的不能再真了,之前的賭局,你們必定會輸的。”
嗯?
朱厚照突然的話語。
讓對面表情各異的兩人,神情瞬間變得呆滯起來。
不理解太子殿下的篤定是因為何故的兩人,忍不住一臉驚詫地朝著朱厚照望去。
此刻的兩人,滿面不解的同時,更是因為朱厚照方才所言的話語,讓兩人陷入到了迷惘之中。
沒有人告密。
那殿下又是如何確定的呢?
皺起眉頭的張璁,忍不住輕輕揉捏了一下額頭。
在腦海之中快速回憶了一下過往經歷的他,忽的想起太子殿下問詢陳遠帳目一事,貌似是在自己進來之後。
而且還是在太子殿下翻看過那幾頁圖表之後,
是因為那幾頁圖表?
可那也就僅僅只是幾頁圖表而已。
難不成太子殿下就是在那上面分析出了吏目作假的事情?
可是這怎麽可能?
那只是一堆數字而已。
再多一點的話,也只是一個曲線。
想到這裡的張璁,忽得想起這三張圖表,第一張和第三張確實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同樣的雜亂無序。
同樣的毫無規則。
而第二張圖表則是明顯規整了許多。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緣故?
想到這裡的張璁。
眉頭忍不住又皺了起來。
回想起自己之前所做的種種,也僅僅只是統計了些首位數字而已。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緣故?
可是帳目那般繁複的東西,隻通過這個圖表就能查明是否作假。
這怎麽可能?
有心想要向太子殿下問詢一下的他。
在抬起頭的瞬間,硬生生將將要出口的話語忍了回去。
就算是他的猜測正確,可是太子殿下會如實相告嗎?
要知道這般查驗帳目是否作假的辦法,張璁在之前根本就聞所未聞。
若是這方法真的有效的話,一旦將其普及開來,那朝廷查閱諸般帳目的速度,豈不是要更加快速便捷了許多?
想到這裡的張璁,神情頓時變得激動萬分起來,看像朱厚照的目光也開始變得越發崇拜和尊敬起來。
雖然張璁到現在,還不能斷定自己所猜測的是否為真。
但是他此刻已然意識到,太子殿下肯定是有其他的辦法,來辨別這些帳目是否作假。
而自己之前所呈遞上去的那三份圖表,或許就是其中的緣由所在。
和張璁已經隱隱猜測到答案不同。
一旁的張侖卻已經還是一臉懵逼狀態。
太子殿下沒有看過帳冊這件事情,他作為經手之人,再為清楚不過。
之前以為是詐唬,結果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後續以為是有人舉報,結果依舊得到否定。
這兩個緣由都不是,那張侖是真的想不出,到底是什麽理由,能讓太子殿下這般篤定,天津衛的諸般帳冊是在作假。
至於張璁之前所呈遞上去的那些圖表。
張侖在之前也曾往那方面想過。
但是太子殿下在交代張璁之時,他就在現場。
他不認為就憑借那幾張簡單的圖表,就能看出帳目真假的情況。
那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麽?
張侖開始變得越發的不解起來。
……
朱厚照靜靜坐於椅上。
目光在對面的兩人臉上掃過。
張侖自是不必多言,一臉懵逼狀態。
而一旁的張璁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隱隱還透著一股崇拜的意味。
見到這般情形的朱厚照,猜測張璁已然想到了什麽。
可是即便如此,朱厚照也並沒有明言。
這般辨別帳目真偽的做法。
暫時還是不要廣而告之。
將其留在自己手中,才是最為穩妥的存在。
否則一旦傳揚出去,眾人盡皆知曉這般查帳的方法,那自己還如何查閱朝廷帳務?
如此利器還是好好握在手中為好。
至於張璁,他若是能猜測到緣由的話,那就隨他去吧。
反正之前自己已經叮囑過他,待會自己再叮囑幾句就是。
畢竟知曉此事的人,目前都在這房間之中。
一旦有消息泄露出去的話。
哼哼!
……
就在房間之中一片安靜的時候。
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
得到召喚旨意的谷大用,弓著身形快步走了進來。
到了太子殿下身前的他,躬身拱手一禮之後,開口奏報道。
“奴婢參見殿下。 ”
朱厚照見到谷大用進來。
想起之前準備對他所交代的差事。
神情變得陰冷的同時,也並未避諱在場的張侖和張璁兩人,直接出言下旨道。
“你去找一下在天津衛的東廠探子。
讓他們去暗中查探查一下陳遠,看看他是否和天津衛諸般帳目造假有關聯。”
嗯?
著急趕回來的谷大用。
聽聞到朱厚照這般旨意,猛然抬起頭的他,一臉驚詫神色。
接著瞬間反應過來的他,神情變得嚴肅之余,更是快速躬身拱手接旨:
“奴婢遵旨。”
說完這句話的谷大用。
稍稍等待了幾息的時間,見到太子殿下並未有後續旨意下來的他。
在又躬身行了一禮之後,慢慢的退出了房間,快步朝著外面奔去。
朱厚照對谷大用所下的旨意,身在屋中的張侖和張璁兩人,自是聽的一清二楚。
聽到太子殿下這般安排的兩人,神情盡皆一變的同時,也開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