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
天津衛除了因為那擱淺海船一事鬧騰了幾天之後,一切又開始歸於平淡。
後來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朱厚照乾脆直接安排兵仗局,為自己天津衛的府邸製作了一套暖氣。
當然,在暖氣運行正常之後,朱厚照也並沒有忘記身處京師的父皇母后還有鳳兒,直接派人送了幾套回去,連帶著美品薈大明銀行和明聯超市,一並都安裝上了這新生產出來的暖氣。
至於園區之中,因為大棚之內本就有火爐和火牆來加熱棚內溫度的緣故,所以也就是學堂和幾處宿舍增設了暖氣。
如此這般一來,原本寒冷的冬季,也因為這暖氣的出現,而開始變的春意盎然起來。
已經兩三日沒來園區的朱厚照,按著他和東宮講師還有那些內書堂小太監的約定,今日是朱厚照聽東宮講師講學和給那些小太監授課的日子。
所以在天津衛府邸用過早膳的朱厚照,乘坐著馬車,就朝著大棚園區慢慢駛去。
一路晃晃蕩蕩的前行,坐與車廂之中的朱厚照,一邊烤著爐火,一邊在心裡合計,今日該給那些內書堂的小太監講些什麽。
就在朱厚照暗自思索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就在朱厚照以為到達地方,正要起身下車的時候,車廂外面突然傳來了薑三千戶的話語聲。
“殿下,您且稍等,前面有一個女子攔路,卑職馬上就將其趕走!”
車廂之中的朱厚照,聽到薑三千戶的這句話語之後,眉頭頓時就是一皺,腦海之中更是開始思索起來,這女子攔自己的路幹什麽。
心中疑惑的朱厚照,輕聲應了一聲之後,乾脆輕輕掀開了車廂簾子的一邊,目光也隨著朝著前方望去。
此刻在他們馬車的前方不遠處。
正有一個白衣女子,帶著面紗站在道路的中央,目光正朝著自己這邊張望著。
坐在車廂之中的朱厚照,看著對方的這般模樣,心中暗道這難道是因為自己之前祈福一事,有百姓知道自己現在還身在天津衛,所以這是找來當街伸冤來了?
可是那種情況下,這個白衣女子不應該跪倒在地,手拿訴狀嗎?
可是看她那模樣,似乎不像啊。
而就在朱厚照思索這女子來意的時候,這邊的薑三千戶,也已經提馬到了對方的近前。
騎與馬上的薑三千戶,到了對方近前之後,更是凶神惡煞,呼喝的驅趕聲,就連遠在車廂裡面的朱厚照都能聽見。
就在朱厚照以為,這個白衣女子定然會被粗魯的薑三千戶嚇走時,對面的那個白衣女子,卻一反常態的沒有離開不說,更是伸手摘掉了臉上的面紗,接著更是開口對著薑三千戶說起話來。
而這邊的朱厚照,原本在看到對方摘面紗的動作時,心中還有些好奇。
可是當他真看清楚對方的容貌後,朱厚照那原本好奇的神情,頓時開始變得苦澀起來。
‘王大家。’
朱厚照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這個王大家,自從當初朱厚照將他從段長的手中救下之後,就沒再搭理。
雖然朱厚照聽張侖提起,這個王大家貌似改了名字,變成王滿堂不說,更是曾去大棚園區那邊尋過自己。
可是那時的自己,對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心思,所以直接讓張侖將她打發走了事。
原本這麽長的時間過去,朱厚照早就已經忘卻了此事,忘卻了此人,可是哪想到終究還是被對方尋到了自己。
而前去驅趕的薑三千戶,因為當初抓捕段長他也在場的緣故,所以在王滿堂摘下面紗並稍作提醒後,薑三千戶就瞬間反應過來。
不清楚太子殿下和眼前這個女子究竟是何關系的薑三千戶,在稍一思索過後,還是調轉馬頭直接回到了馬車的旁邊,對著朱厚照輕聲問詢道。
“殿下,前方攔路的女子叫王滿堂,就是殿下您上回回京,在官道茶館裡救下的那個女子。”
朱厚照坐與車廂之中,已經認出王滿堂的他,微微沉默了片刻之後,對著外面的薑三千戶說道。
“讓她上車吧。”
車廂外面的薑三千戶,聽到朱厚照的話語之後,抱拳應了一下之後,就又提馬朝著前方行去。
未過多久,一陣腳步聲之後,車廂的簾子就被人從外面掀開了一角。
頓時隨著簾子的掀開,冷風也見縫插針一般,闖入到了車廂之中,而伴隨著冷風一同進來的,還有一陣淡淡的幽香。
此刻王滿堂掀開簾子的一邊,見到車廂之中只有朱厚照一人之後,以手撐簾的她,瞪著眼睛盯著朱厚照看了幾息之後,才接著起身進車,一邊掀簾子,一邊朝著車廂之中走去。
而隨著王滿堂進入車廂之中,車廂之中的香氣也開始變得越發濃鬱起來。
王滿堂坐於朱厚照對面,噘著小嘴的她,瞪著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面的朱厚照,看那模樣似乎有無盡的怨氣一般。
“你這是怎麽了?”
到了最後,還是朱厚照受不了這般沉默的氛圍,笑呵呵的對著王滿堂說道。
“你來多久了?”
王滿堂仿若沒有聽到朱厚照的問詢一般,在朱厚照開口說話之後,王滿堂也直接開口問道。
朱厚照聽到王滿堂的問詢,心中更是在合計,該如何來回答她。
而這邊的王滿堂,見到朱厚照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之後,原本噘嘴瞪眼假裝怒氣衝衝的她,突然開始有淚花在眼眶中打轉起來。
沒消片刻,王滿堂臉上的強勢頓時消失不見,接著變成一臉哀憐的她,更是一副弱弱的問詢道。
“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若是不想見我的話,你直接跟我說就是,我以後就不來煩你了。”
朱厚照見到王滿堂突然變成這般模樣,心中一時也有些不忍,開口輕聲說道。
“那到沒有。”
對面原本一副泫然欲泣模樣的王滿堂,在聽到朱厚照的話語之後,淚花盡消不說,原本悲戚的神情也頓時變得笑臉嫣然起來,眉目含笑的說道。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