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閔昌范將信件送到高麗使團之後,就離開了京師,去和那個進入大明的百戶所匯合去了。
而天津衛這邊,折騰數日,鬧得沸沸揚揚的太子殿下為園區祈福一事,也終於落下了帷幕。
不管如何,最起碼這般一來,可以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至於園區之中的那些東宮講師們,在那日朱厚照去大棚看過之後,就開始有東宮講師輪番給朱厚照講學起來。
當然,朱厚照自是不會讓他們一天無休無止的講個沒完,也就是如學堂一般,在一天的固定時間點聽上那麽兩課罷了。
同時朱厚照為了這些東宮講師的未來著想,安排他們的勞作一事,也並沒有叫停,就這般繼續稀裡糊塗的進行了下去。
至於東宮講師這邊,雖然一直沒有等到之前劉瑾所言的後續聖旨,不過經過數日的磨練之後,這些東宮講師也開始慢慢的適應過來,原本只是胡亂一氣的農活,也開始乾的有模有樣了起來。
日子就這般慢慢過去。
天津衛園區,也開始慢慢的走上正軌。
園區大棚自是不必多說,土豆已經栽種下去,剩余未封閉的大棚,也已經全部施工完畢。
原本那些在修建大棚時所用的工匠和孩童,紛紛轉戰棚內,開始栽種、翻地等勞作。
內書堂小太監們,一直跟在朱厚照手下慢慢學習著。
這些後天殘缺的孩子,為了獲得朱厚照的器重,更是勤學苦練,刻苦認真的學習著朱厚照所教授的一切。
這要是換了旁人,朱厚照沒準還會在講學的途中面對眾人的質疑,可是這些內書堂小太監則不然,在他們的心中,朱厚照就是他們的天。
而天所說的一切,都是對的,不容置疑的。
最初朱厚照在察覺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也曾有過擔憂,害怕如此一來,禁錮了這些小太監的思想。
可是後來的實踐證明,死學硬記雖然不值得提倡,但這往往也是最快的學習手段。
船廠那邊,按著圖紙縮小製作的各種海船模型已經製作完成,而蕭敬從東北那邊弄來的木材,也在前幾日送到了天津衛,目前這些木材破成的板材,正在烘乾室裡面烘乾著。
剩下最後一個兵仗局,在做完了水力車床之後,朱厚照又給了他們一個新的圖紙――炮。
只不過這次的所造的炮,是為接下來海船所準備的。
看著天津衛各項事情,開始越來越趨於正軌,朱厚照也慢慢的放下心來。
原先每日必早早出現在園區的他,也因為天氣開始變冷的緣故,變成三天或者四天才來一次的模樣。
剩下更多的時間,朱厚照則是和夏靈兒待在一起。
從講解那幾本書冊,到之後繼續孫悟空的故事。
本就無事的夏靈兒,到了後來,更是將朱厚照講述的那個故事書寫成冊,再在朱厚照的煽動下,直接以吳承恩作為筆名給刊印出版了。
令夏靈兒驚喜的是,這書的銷量居然格外好,天津衛暢銷那就不必多說了,關鍵現在就連天津衛的說書人,所說所講的都是關於這孫悟空的故事。
而且這故事傳播的范圍,順著漕運,還在不斷的擴大著,據那些往來的客商說,現在這話本都已經傳到了南直隸,至於京師,那就更別說的,在天津衛開始搶購以後沒過多久,京師那邊就開始風靡起來。
可是縱使這故事和話本傳播的這般廣泛,也沒人尋到那個叫做吳承恩的作者。
至於最後的始作俑者,則是悄悄的躲在天津衛的府邸當中,根本沒去在意外面的風風雨雨。
但是這祥和的日子,因為一艘擱淺海船的出現,開始讓整個天津衛又變得風聲鶴唳起來。
這艘擱淺的海船,是武指揮使在巡海的時候發現的。
沒有任何破損,也沒有絲毫打鬥痕跡的海船,就那般孤零零的擱淺在天津衛的岸邊。
可是讓人疑惑的是,在發現海船的所在上遊和下遊岸邊,根本就沒有發現過有人走動的跡象。
難不成這船就是從海上一點點的飄蕩過來的?
不相信這般可能的武指揮使,一邊將將這件事情上報給了天津衛兵備副使陳遠,一邊安排人開始上傳搜查。
此時的船上已經空空如也,值錢的東西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過縱使這般,武指揮使還是在船上搜尋到了一些兵丁的盔甲。
而看這些衣物的製式和模樣,根本就不像大明所有,反而更像是高麗那邊的兵丁裝束。
可是高麗的船隻為何會出現在大明的海岸線上?
而且船上還有高麗兵丁的盔甲。
忽的想到某種可能的武指揮使,頓時面露震驚之色,接著更是一提韁繩,催馬朝著天津衛城的兵備衙門奔去。
……
在天津衛的北側,一個叫做蘆台場的地方。
此地雖然距離天津衛稍遠,但是道路卻十分便捷,此地通往天津衛和京師的道路,幾乎與官道無異。
造成這般的緣由,就是因為這裡原本是曬製海鹽的所在。
之所以現在看起來渺無人煙,也是因為現在天氣轉寒,氣溫越來越低,海鹽無法繼續曬製的緣故。
可就是這麽一個夏秋興盛、春冬荒敗的地方。
在今年這個冬季,卻在海邊突然出現了許多人影,零零散散加起來,足有三四百人之多。
這些人穿著大明的服裝,每人手中都推著一輛小推車,在那推車之上,更是裝滿了貨物,從海邊艱難的朝著這邊行進著。
此情此景若是換了夏秋兩季,那是在正常不過。
因為那時候蘆台場要往外出鹽的緣故,比這般陣勢還大的時候還有。
可是現在是冬季,近海都要凍了,又怎會有人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些推著小車的怪人,在艱難的推過曬鹽海灘之後,終於到達了硬地之上,在土道上稍事整頓一番,將身後的痕跡清理乾淨,確定所有人全部都在之後,這些人更是沒做停留,快速的朝著西方繼續行去。
看他們那緊張急迫的模樣,更似是在躲避什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