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遼足友誼賽輸了球,高衙內覺得特沒面子,他不願出去,只能在後花園踢球遛狗。你還別說,這個小京巴還挺通人性,它不斷地上前搶斷高衙內的皮球,高衙內球技當然了得,皮球到了它的腳下就和沾上一樣,那狗上躥下跳就是搶不下來。這一人一狗玩得正開心,鞠朋兄弟和陸帥又找上門來。
“內哥,你真無聊,這大好的天氣,你不出去轉悠,還在家遛狗?”鞠朋這一說話,京巴犬終於把皮球搶走了。
“我還有臉出去?大宋朝的臉面都讓咱們給丟盡啦!那天散場,我都不知道怎麽會的回家,你們沒聽見老百姓那個罵呀。”
“遼足近年來進步太快了!老百姓都認為我防守不到位,我下場時,扔了我一身西紅柿炒雞蛋,都夠喝一次酒啦。”
“鞠朋,你說你,也算咱‘齊雲社’主力後衛了,怎麽會給遼足那麽多的射門機會?”
“內哥,遼足那個前鋒——海東,他啟動快,射門準,我真是防不住呀!要不是他體力不支,還不知後面要進多少球呢。”
“還有你,鞠友,我傳給你的球,那是多麽好的射門機會?你見到門將就思考人生,為什麽不射門?”
“我……我……是想……晃開,晃開……我假動作!”鞠友擺姿勢模仿,他結巴著說。
“你總是假動作,害得總老跑越位。”
“內哥,我總結了,我們這次的失利關鍵是中場不行——對方進攻,他攔不住;我方射門,他又傳不出威脅球來。要不是你那腳世界波,我們就讓遼足剃光頭啦!”
“內哥,你那腳驚天遠射真是太精彩,絕對是本場最佳進球!您進一個球,就值遼足三個球。”陸帥始終不忘吹捧高衙內。
“陸帥,怨不得你數學不好,就沒有那麽算的!”高衙內根本不買帳。
“內哥,咱‘齊雲社’中場丁小謂,他球技確實不行,咱們必須把他換掉。要是有燕青在,以他的控球能力、以你的射門技術,不愁贏不了球。”
“換誰也換不了丁小謂!他爺爺是蹴鞠宰相——丁謂,那是一個,在蹴鞠屆比我家老爺子還牛的人!”
“太尉大人看完球沒發脾氣?”鞠朋問。
“我家老爺子根本就沒看完比賽!他看到遼足二比零領先時,就提前退場了。回到家,他拍著桌子和我喊,知道什麽是完敗嗎?——這就是!”
“太尉大人沒看到你那腳射門?”陸帥問。
“有什麽好看的?那是遼足給咱面子,他們最後不設防,我才有了射門的機會。”高衙內有自知之明。
“那太尉大人有何指示?”鞠朋問。
“他告訴我,絕不能因為在國子監上學,就影響了正常的蹴鞠訓練。輸球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進取!”
“然後,你就和狗踢球啦?”鞠朋笑著又問。
“鞠朋呀,我發現和狗踢球比人難。人,若是能贏了狗,其他的對手都不再話下。”
“怎麽可能?純屬歪理邪說!”鞠朋不信。
“我家太尉小時候就常和狗踢球,他在這方面有不少的心得,為此,他在撰寫《蹴鞠譜》時,特意拿出一個章節來單獨論述。”
“他的蹴鞠秘籍中有遛狗?”
“你算說對了!和狗踢球可以最大限度地訓練人類的靈敏程度。鞠鵬,你也算咱球隊數得上的蹴鞠高手了,要不然皇上也不會賜與‘鞠’姓。我敢打賭——我數不到十下,
你腳下的球就得讓狗搶了去。” “就這條京巴?”鞠朋指著狗不屑地說。
“對,我還不用中華田園軍犬,那樣你就更不行了。”
“這怎麽可能,我試試!”鞠朋不信,站在了花園中央。
高衙內走到京巴前,用腳把皮球踢給了鞠朋。鞠朋身體後仰,用胸部停住來球,然後他把球卸在了腳下。那個小京巴見有人和它玩皮球,立刻像瘋了一樣跑將上來。鞠朋不慌,他把皮球趟開,躲過了京巴;他還沒來得及轉身,那個京巴一個急停又繞了回來;鞠朋急中生智,連忙把皮球挑了起來;京巴再次撲空,從皮球底下滑了過去;這皮球還沒落地,正在空中,只見那京巴突然一轉身,跳了起來;鞠朋一看情況不好,忙用身體把狗擋開;可沒想到,球落地,狗也落了地,沒到五招,狗就把皮球搶跑了!
“我的天呀,這小家夥動作太快了。”鞠朋說道。
“怎麽樣?服了吧!我發現我家太尉的蹴鞠理念,有些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內哥,我們可以看看老爺子的《蹴鞠譜》呀?”
“門都沒有!他像寶貝一樣地藏著,連我都不給看。”
“他為何秘不示人呢?”
“我家老爺子說了,其一,是球譜還沒編好;其二,球譜陣法和行軍打仗的陣法相通,屬於軍事機密。”
“哎!內哥,你能不能透露一點?”
“我只是知道書的大概章節,如訓練篇,特技篇,陣法篇等等,全書共有十個章節。他每天都在整理研究,現在正請張擇端給他的書配插圖呢。”
“聽你一說,這可是寶書呀!”
“鞠朋,老爺子說啦,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人活一輩子,總要給世間留下些什麽。”
“要不說人家是太尉呢,想得就是比咱這些普通老百姓不一樣。”
“好了,不說我家老爺子了。陸帥,那天的觀眾挺多,你一定是賣了不少門票吧。”
“是不少。”
“有多少?”
“除了給牛大的分成,再給了周邦彥寫歌的錢,剩下的還不夠您請客吃飯的呢。”
“咱還有積蓄嗎?”
“哪有積蓄?前些天咱的花費太大了。要我說,燕青來京城求咱辦事,應該他請客才對。可是你太好面子,都是讓我去結帳——”
“陸帥,和燕青相交,我不能太小氣。從今以後,我再請客花錢,就讓牛大結帳。不能讓他,作蹴鞠經濟賺的錢比咱還多。”
“內哥,牛大可不是好說話的人。”
“他要不願意,我們再找別人。他算老幾,敢和我談條件?”
“內哥,依我看,咱不能總想著節流,還要想著開源——多打比賽!這才是根本。”鞠朋說話,“你想,咱們一年才踢幾場球?——除了四國邀請賽,就是陪都友誼賽,一年下來,總共不超過十場,這點比賽能賺錢嗎?”
“再說,賽……事少了,也……影響……我的……競技水平。”鞠友補充。
“怎麽辦?”
“搞聯賽呀,讓大宋朝的州郡都來參加比賽,我說過不止一次了。”鞠朋有些著急。
“聯賽的事我和老爺子說過,他朝中事物多,太忙。這不,北部邊防吃緊,他剛把楊戩派到前線去。”
“太尉再忙,難道關心一下足球的時間都沒有?”
“你們光提議搞聯賽了,誰做聯賽主席?”高衙內終於說出了,他不急於辦聯賽的真實想法。
“當然是你呀,這還有問?”
“我怎麽當?前些日子,傳言說我調戲林衝娘子,老百姓不高興;這回,我為燕青作弊贏房產,皇上不高興。現在,我是裡外不是人,我還當聯賽主席?”
“內哥,您‘禍’惹得一個比一個大,現在,確實提議你當聯賽主席不合適。”鞠朋終於明白高衙內的想法。
“遠的不說,近期西夏球隊就要來訪了,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考慮怎樣贏下後面的比賽。”
“內哥,輸完了遼足,我們贏‘西夏’還真沒有把握。”鞠朋輸完了比賽,自信心都沒了。
“哎——”高衙內長歎一聲,“要是有燕青在就好嘍!”
“這燕青也真是,他走了這麽長時間,也不來個話。——李師師,他要還是不要?”
“鞠朋,你是不知,燕青現在被盧俊義軟禁了起來。”
“還有這事?”
“不知道是誰,在盧俊義面前說了燕青的壞話,說燕青吃喝嫖賭、揮霍公款。現在燕青正交出帳目,接受審查呢。”
“這盧俊義也是,誰說的話他都信。”
“商人麽,他們就看重錢!”
“燕青也是,還跟著盧俊義幹啥?要是我早就走了——此處不留爺, 自有留爺處!”
“燕青忠義,他不會輕易背叛主人。反正事情早晚有個水落石出的時候。現在不是查帳嗎,那就讓他查好了,一個月不夠,兩個月可以了吧。你說燕青挪用公款,那一點不假,等到李師師家把布染完,貨款收回來,燕青會一分不少地還給你,到時,我看盧俊義還說什麽!”
“盧俊義這樣辦事夠傷人的。”
“我覺得也是!燕青替盧俊義跑官非常賣力,老爺子因為喜歡燕青,也想幫他主人。但,為慎重起見,他還特意派人到大名府考察盧俊義。前段時間,派去的人有了回話,說,盧俊義在當地的口碑不錯,人品一流。我家老爺子甚為高興,他當時就寫下了委任狀。你們都知道,《王教頭私走延安府》、《林教頭雪夜上梁山》,剛好留下兩個教頭的空缺。”
“依我看,盧俊義一旦到了京城,他有官做,對燕青的看法肯定會改變。”
“盧俊義還想當官?我家太尉說,燕青對盧俊義忠心耿耿,可盧俊義呢,他卻因為一點小錢,就翻臉無情。像這種見錢眼開的勢力之人,我朝能重用嗎?這樣的人要是到了軍隊上,最容易被敵人收買,成為叛徒!”
“內哥,我看也不能輕易把盧俊義全盤否定。他要是人品極差,燕青也不會跟他這麽長的時間。依我看,要想了解真實情況,你應該親自去大名府一趟。”
“現在,我不敢見燕青,你們知道為什麽?——我家老爺子一直逼我,他想要回,燕青贏得的房產!你說,我怎麽張得開口!”高衙內終於說出不能見燕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