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翻被五花大綁,四肢都拴上了幾十斤重的石塊,可他依舊悠然自得,不減名仕風采。
見趙昊走進來,虞翻眯起眼睛打量他一陣,冷笑道:
“小子,你有娘子沒?”
“有,怎麽,還想再給我說幾門親啊?”
虞翻哂笑道:“有就好,我看你一副短命之像,能活過今年,已經是神仙眷顧,
不如早點回家多生幾個娃娃,也好傳宗接代,讓你們趙家不至於絕了後。”
虞翻本以為趙昊聽了一定火冒三丈,沒想到趙昊居然眉開眼笑,雙手一拍,就地盤腿坐下,道:
“著啊,其實我早就是這麽琢磨的。
既然我活不了多久了,要多生幾個娃娃自然要發揮一下人海戰術的力量,
你看鬱生怎麽樣,不如您做主,把她嫁我算了。”
虞翻的臉頓時變得陰冷嚇人,趙昊冷笑道:
“怎麽,不願意嗎?
或者您有哪個女孩兒不聽話,不如也送到我這來,我一定替你好好修理調教一番如何?”
“背嵬軍的主帥居然如此伶牙俐齒,怪不得手上沒什麽真章。”
“不好意思,背嵬軍的主帥是我娘子,我隻負責替我娘子不在的時候看家而已。”
“堂堂七尺男兒,居然靠一個女人過活,你就絲毫不知廉恥嗎?”
“瞧您話說的,我們靠一個女人過活都把你們東吳打的滿頭是包,要是不靠女人了,豈不是不給你們活路了?
嘿嘿,咱們是盟友,我可不能下這種死手。
不如你回去勸勸你家主公多送幾個女兒給我,我靠別的女人過活就沒事了不是?”
事實證明,在交流中頻頻問候對方的女性親屬很有效果。
虞翻號稱東吳第一臭嘴,這輩子吵架就沒怕過,可趙昊這種頻頻攻擊下三路的方法還是讓他頗為無奈——
就像大學生辯論會的冠軍也辯不過一個撒潑打滾的潑婦一般。
在趙昊無恥的攻勢下,強如虞翻也隻好感慨一聲世上怎麽有這麽無恥的人——
然後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喂,我說老頭,是孫權叫你來行刺我嗎?”
“沒有啊,他叫我來跟你談談退兵的條件。”虞翻睜開眼,認真地說。
“……”
“我覺得談不攏,不如試試能不能順手把你殺了,說不定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有意思啊。你就不怕一擊不中,然後我把你殺了?”
沒想到虞翻居然還真的認真考慮了一下,歎道:“老了老了,之前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要是我再年輕二十歲,一上來就能要了你的狗命。”
“你年輕二十歲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肯定沒法要我的狗命。”
趙昊真誠地眨眨眼,比吵架,他還沒怕過誰,
“丁奉沒事,我也懶得殺你。
敵者無常,友者有時,聖人教的道理,我還是很明白的。”
“這是哪門子的聖人教給你的道理?”
“天下的聖人不止一個,你們孔聖人的法子沒法讓天下太平,為什麽不試試其他聖人的路子。”
虞翻輕蔑地搖搖頭,哼道:“我殺不了你,是我托大,別的別說了,殺我便是。”
趙昊笑了,笑的非常和煦善良,如一股春風一般。
他伸出右手,輕輕放在虞翻腋下,虞翻頓時感覺一股毛骨悚然。
片刻後,只見趙昊伸出食指中指輕輕夾住他的一小塊皮肉,
用力一擰,虞翻頓時感覺到一股針扎般的劇烈疼痛, 他嗷地發出一聲慘叫,可聲音還沒出口,趙昊的拳頭已經狠狠砸在他的小腹上,用一隻手飛速抓住他的下班扁桃體處用力一捏,疼的虞翻所有的叫聲都被憋在喉嚨裡。
“疼嗎?我兄弟中了你一刀,也很疼。
他是個勇士,你要是在戰場上殺了他,是他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偷襲爽嗎?你爽夠了,就該我好好爽爽了。”
虞翻滿眼血紅,他從沒想過會遇到這種人。
前一秒還和煦如風,和他談著女人和聖人,下一秒卻出手如風,用這樣殘酷的方式給自己一記重擊。
“無恥小……”
趙昊又是一拳狠狠打在虞翻的臉上,獰笑道:“大聲點,老子聽不見。”
審訊時,犯人的否定和謾罵會增加他的自信心,這是趙昊萬萬不願看到的事情,虞翻哇的吐出一口血,全身都在不住的痙攣顫抖。
“別急,時間很久,老子可以慢慢炮製你。”
“你聽說過水刑嗎?一種非常淺顯易懂的刑罰。
我在你臉上悶上幾層浸透的紙,然後一點點往上加,看著你一點點失去呼吸痛苦掙扎的樣子,就像看擱淺的魚兒一樣,非常爽的。”
“你們這些名仕不是很有風度嗎?
沒事,堅持下去,我看你能堅持多久。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聖人的好多手段,我能一一用在你的身上。”
趙昊松開抓住虞翻下巴的手,虞翻哇的一聲乾嘔,將嘴裡酸澀的液體噴出一大半,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痛苦地看著趙昊,半晌才呼吸平穩,眼神卻愈發複雜。
“趙昊,”虞翻的聲音有點沙啞,“其實我看出來了,你沒有看上去的那麽危險。”
這個披頭散發的老頭滿嘴是血,笑的卻格外開心,連臉上的皺紋都一點點張開,似乎還年輕了幾歲。
“真的,我能感覺出來。你並不危險,你比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怪物差遠了。
我甚至莫名其妙感覺到,你居然是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我很好奇啊……”
虞翻的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地面濺起一丟丟的塵土,血水的腥味讓趙昊有點不適。
他伸手在虞翻的衣服上擦了擦,厭惡地道:
“我最討厭你們這種自以為掌握一切的人,臨死了還要學人裝逼,生活只剩下這點樂趣了嗎?”
虞翻還沒說話,門外突然有人乾咳了一聲,趙昊喚了聲進來,只見呂鸞依依嫋嫋快步進來,在趙昊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半天。
趙昊眉頭一皺,隨即大喜,道:“好,魏王果然是個信人。”
呂鸞深吸一口氣,微笑道:“是啊,魏王大軍齊至,咱們是不是沒有跟孫權談判的必要了。”
“是啊,”趙昊獰笑道,
“孫權回不來了,虞翻虞仲翔先生、顧雍顧元歎、張昭張子布共同推舉孫紹為主,
與我軍重新聯合,孫劉仍為一體,國安民樂,豈不美哉?”
“卑鄙!”
虞翻又不是傻, 趙昊這種沒經過多少考慮的陽謀根本騙不過他。
他聽說曹操退兵後又調張遼回合肥,便擔心曹操會趁孫劉之爭進攻東吳,想是趙昊聽說曹操殺來,居然起了構陷孫紹,離間東吳君臣的念頭。
眾所周知,孫權的位置是他哥孫策讓給他的。
那時候孫策的兒子孫紹還小,讓給孫權也是不得已之舉。
孫權為人深沉凝重,表面對自己的親人多多關照,可心裡卻暗暗堤防。
若是曹操大軍殺來,孫權又被堵在夏口不得東渡,情急之下,難免會相信趙昊散布的謠言。
要是孫權信了趙昊之言,被逼達成了什麽協議,回江東之後,必然會遷怒這些謠言的參與者,到時候……
“趙昊,你不顧你的父親了嗎?”虞翻喘著粗氣道。
趙昊見虞翻已經亂了方寸,微笑道:
“我就算著急,我父親也不能BIU的一下就回來了,一把年紀了,哭有啥用,想想辦法啊。”
他放肆的蹲在虞翻面前,冷笑道:“你猜,孫權聽說他侄子謀反,是信呢,還是信呢?”
呂鸞在旁邊幫腔道:
“是啊,這會張霸也已經在長沙為虐,吳侯想從路上後退,只怕也有點不方便,可是走夏口,我軍又未必會讓,你說吳侯現在該如何是好啊?”
虞翻的目光在二人的臉上掃來掃去,良久才緩緩地道:“我想和你們好好談談。”
“沒問題,我這個人最喜歡和人談判。”趙昊笑道,
“但你要做好把全家都賣給我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