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靈性更好，說不定能助我突破煉氣第五層。”鐵坤說道。

　　他抓向李漁，卻被趙三娘一把推開。

　　“嫂子，你幹嘛呢?”

　　“你沒看到這條魚在寫字嗎?”趙三娘說道。

　　鐵坤一臉懵逼，字這種東西，他從來就不認識，也不想認識。

　　“這是字?咱們都不認識字，一條魚會寫字?”鐵坤不信。

　　大家連忙圍觀過來，鐵柱看著地上的字，好像認識，卻總也想不起來。

　　他十歲的時候跟著老族長學過幾天，然後就沒興趣了。

　　那時候老族長還不到五十歲，卻有點健忘症，同樣一個字，每天讀出來的發音都不一樣。

　　“應該是字。”鐵柱點頭道。

　　“一條翻車魚，怎麽會寫字呢，難道真成精了?”

　　“爹，這東西寫的是個啥?”鐵永強問道。

　　“你問我，我問鬼去啊。”

　　“老族長應該認識啊。”趙三娘說。

　　衛靈卻很擔心，這傻魚越是表現得靈性，鐵坤就越不會放過它啊。

　　“爹，爺爺，說不定我吃了它，皮膚病就能好呢。”躲在後面的鐵甲說道。

　　鐵坤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跟自己爭食的，居然是親兒子。

　　“甲兒，別著急，我們先找老族長問問，這翻車魚可是有毒的，不能亂吃。”鐵柱說道。

　　鐵永強走到老族長跟前說道:“太奶奶，您看看這魚寫的什麽字。”

　　“呼……呼……”

　　太奶奶居然在打呼，敢情剛才開會老人家一句沒聽進去啊，還以為她在低頭沉思呢。

　　“太奶奶睡著了。”永強說道。

　　鐵柱走到老人家跟前推了推，在她耳邊大聲喊道:“太奶奶，奶……”

　　Pia……

　　一巴掌呼在他的老臉上，打得鐵柱火冒三丈。

　　老人家蹦起來，擰著他的耳朵，怒道:“不知道我入睡很困難啊，還吵醒我，你個不肖子孫。”

　　“您……您這入睡還困難?”鐵柱捂著臉問。

　　“你們三更半夜不睡覺，都在我房間幹嘛?”太奶奶問道。

　　她滿臉黑皺子，皮膚粗糙，老年斑布滿了全身，乾癟的嘴，牙齒早已掉光，讓人覺得她至少有一百多歲。

　　“那裡有條魚會寫字，我們不認識。”

　　“誰讓你們以前不肯學，魚怎麽會寫字。”太奶奶沒好氣地說。

　　“真的，您過去看看啊。”

　　鐵柱和鐵永強兩人扶著老人家走到李漁跟前，趙三娘將油燈端過來照明。

　　老人家看著地上的字跡，驚道:“這還真是漢字呢。”

　　“太奶奶，您沒眼花吧。”鐵坤問。

　　他剛說完，老人家的竹杖便敲在他頭上。

　　“你真當我老糊塗了?”

　　鐵坤揉著腦袋，追問道:“那……那這到底是什麽字啊。”

　　老族長看著李漁剛寫完的“海”字，說道:“這麽簡單都不認識，這是大海的……”

　　老人家沉思了半天，油燈燒得滋滋響。

　　“這是大海的……大。”老人家斬釘截鐵地說。

　　李漁本來在努力寫“神”字，聽老人家這麽一說，直接泄氣趴在地板上。

　　老奶奶，你的語文是逗逼老師教的嗎?

　　這是“海”字啊，您都念出來了，瞎轉什麽彎。

　　這麽大年紀，不會是老年癡呆了吧。

　　他是想寫“海神”兩個字，靠海為生的漁民，

信仰海神，所以便想自稱海神，讓這些家夥不敢吃自己。　　一個會寫字的魚，怎麽會是一條平凡的魚呢，肯定能唬住的。

　　誰曾想到這些家夥不識字。

　　“第二個字還沒寫完呢，大什麽呢?”衛靈不解地問。

　　李漁想著，還是得把“神”字寫出來，變成“大神”也不錯，實在不行，在前面再加上“白金”。

　　最後一豎還沒寫完，太奶奶拍了一下大腿，跺著腳激動地說:“我早跟你們說了，我沒老糊塗，這個字我又認識。”

　　“還是太奶奶厲害，有文化就是好，這麽複雜的字都認識。”鐵柱拍馬屁道。

　　雖然太奶奶不怎麽管事，但卻是族人的精神支柱，以後要想當寨主，還得她老人家向大家宣布，才能讓寨人心服口服。

　　“太奶奶，這是什麽字啊?”衛靈問道。

　　“這是神仙的……仙啊。”太奶奶說道。

　　李漁聽了之後，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直接癱倒在地。

　　臥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結果都被老人家認錯了。

　　這個太奶奶真的認識字嗎?

　　衛靈知道他已經呼吸困難，連忙將他抱在懷裡。

　　“大仙?”鐵坤撓撓頭，很是不解。

　　老人家看著地上的字，又確認了一遍，點頭說道:“我絕對不會認錯，這兩個字就是大仙。”

　　“魚怎麽會是大仙呢?我看就是一條成了精的翻車魚，先吃了再說。”鐵坤說道。

　　“爹， 分我一半啊。”鐵甲說道。

　　“閉嘴。”鐵坤吼道。

　　老人家手中的竹棍就如雨點般打在鐵坤父子身上。

　　“太奶奶，你幹嘛啊?”鐵坤吼道，也不敢躲。

　　“口不擇言，大家趕緊跪下來，跪拜大仙。”太奶奶嚴肅地說。

　　“拜一條魚?”趙三娘也不解。

　　老人家擰著她的耳朵說道:“你們啊，不僅資質差，還孤陋寡聞，不知道修煉到一定境界，就可以化形嗎?這肯定是哪路大仙路過此地，躲避風暴的。”

　　“太奶奶，那他幹嘛要化成一條翻車魚幼崽啊，不應該化身成更牛的物種嗎?”鐵坤不解地問。

　　說那條彩須虎鯨是大仙，也比這條翻車魚可信啊。

　　老人家扔掉手中拐杖，騰出右手擰著他的耳朵說道:“到了大仙這個級別，就會很低調，哪像你，對海洋沒有一點敬畏之心，遲早出事。”

　　李漁躺在衛靈的懷裡，看著老人家精彩的表演，只能感歎，有文化的奶奶真可怕。

　　“海神”一不小心就成大仙了。

　　不過他也大概了解，這個汪洋世界，文字幾乎要消失了。

　　對這些人來說，衣食住行，汪洋猛獸，弱肉強食，哪樣不是壓在心頭的大山。

　　活在死亡籠罩的恐懼中，讀書識字什麽的沒有意義，畢竟他們看不到希望和未來，活著本身就是生活的全部。

　　“快去，把所有族人召集起來。”老族長說道。

　　“大家都休息了。”趙大鵬說道。

　　“都給我叫起來，拜見大仙，祈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