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可以很天真簡單的活下去,必然是身邊無數人用更大的代價守護而來的。
囚禁在黑暗裡,那孤獨的眼神,
沒有人能抓住我的手嗎?
就算只有一個人也好。
接著蘇雪自顧自的講起她的故事:
我剛走到樓梯中間那個空曠的台子時候,迎面走來班上三個同學,平日裡似乎很不待見我,她們三個圍住我,把我逼到牆邊不讓我逃走,我避過她們,正要朝其他方向走。
一個叫薑鍋的閃到了我的面前,攔住了我,我一個不慎沒止住已經邁出的步伐,撞到了她的身上,腦袋傳來一絲疼痛,不過這似乎惹怒了她,她臉上微怒的表情讓我有點不安。
“我接下來有事情,能請你們讓開嗎?”我的內心有些慌亂,完全不知道到該如何是好。
“別裝傻,是你撞到薑鍋的吧?”她們三人咄咄逼人的說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會跟老師告狀。”不得已我只能這麽說,希望能借老師的威嚴來嚇退她們。
“你要跟老師說什麽?我們又沒施暴,既然如此,就算我們把你撞到薑鍋的事情當作問題,那也無所謂嘍。”既然決定挑起爭端,對方好像也不打算作罷。她們抓住試圖逃跑的我的手臂,再次把我押到牆上,重新包圍起來,薑鍋挑釁似的用手掌使勁推了我的肩膀。
“反正你們一開始就打算沒事找事吧……”我輕聲的脫口而出,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是吧?這次要不要認真欺負她?”至今一直站在薑鍋身後,叫作的莉娜少女,似乎因為我這句小聲吐出的話而理智斷線。
平時她們三個也會攔住我,只不過似乎都只是玩鬧而已,這次,薑鍋比剛才還更用力地用手掌推了我的肩膀,我只能被動接受著,比肩膀上傳來的疼痛感更真實的是心中的痛楚,無力感籠罩著我的心靈。
“呼、呼……”我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這種痛苦模樣別說博得薑鍋她們同情,甚至還更惹火了她們。
“我討厭蘇雪的長相,她不是長得很醜嗎?”薑鍋抓起我的頭髮,強行抬起我低著的臉龐,只要越憎恨對方,就會越是徹底否定對方越優點,如果光論姿色全場都會一致認為蘇雪勝利,甚至甩了她們幾十條街。
“要不然我們劃爛她的臉吧。”薑鍋提議道。
“還是不要吧,做的太過分了也不好,嚇嚇她就好了。”莉娜不讚同的說道。
“怕什麽。”薑鍋的指甲靠在我的臉上,似乎下一刻就要劃過我的臉龐,我感覺自己的眼淚好像要湧出來了,說不定下一刻我就會哭出來。
“你們在做什麽?”臨近上課了,老師剛好從樓梯走了上來。她們三個對於訪客的登場當然大吃一驚。另一方面,我就像是覺得自己得救似的露出放心的表情。
“在做什麽……沒什麽,我們只是在跟你說話而已,對吧?”薑鍋彷佛在告訴我別說多余的話,眼睛還瞪著我,以示警告。
我知道這事和老師說沒用的,她們下次只會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負我,可是我內心還是希冀著那麽一絲光芒。
“快上課了,快點回教室。”說完老師就朝教室走去,剛剛遲疑那麽一瞬間,我知道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薑鍋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三人沒有再為難我,跟上了老師的步伐,我只能拖著疲憊身體朝教室走去,這一整天我都是惶惶不安的,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還會再為難我。
就在我以為不會有下一次的時候,直到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為、為什麽你們會在這裡啊!”放學後的我一個人走在學校外的一條小徑上,我對出現出乎意料的她們感到動搖,而且在無處可逃,只有一條路的小道要逃跑也很困難。
“我只是看見你走進來這裡而已。啊,正好有這個機會。”薑鍋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啊嗚。”
我感覺腹部似乎被人捅了一下。
“薑鍋,你剛才的膝擊不會太過火了嗎?好狠啊。”薑鍋對我的側腹灌進一記膝擊,動作很遲鈍,痛楚本身應該不怎麽樣,不過,對薑鍋而言,我痛苦的叫聲就是最大的回報。
“來,莉娜。你也試試看。”她心情似乎好得不得了,而對保持距離不安地盯著她的莉娜如此低語說道。
“我、我就不用了……”
“來,反正沒任何人看到。”雖然莉娜拒絕自己直接的欺凌, 但這封閉的環境卻不允許她這麽做。
只要薑鍋對她說,“你也是我們的夥伴,對吧?”她就會很難一直拒絕。假如憤怒的矛頭指向自己,哪天就會輪到自己受害,她也無法完全否認自己和蘇雪有相同遭遇。
“好、好的。我試試……”啪的一聲,小小的巴掌聲,莉娜甩了一個完全不會痛的耳光。
“這、這樣嗎?”
“這樣完全不行。你必須更用力,就像這樣。”薑鍋打了我的臉頰,發出了的響亮聲音。
我對其產生反應,覺得痛苦。莉娜就像受到指導一般,慢慢地重複賞她巴掌。巴掌力道逐漸提升。
“住、住手、住手”我發出了顫音說道。
“哈哈……真好玩”她們面對這副模樣,心裡應該是暢快得不得了,莉娜變得會用力對我拳打腳踢,誰能想到一開始她還很害怕。
一開始她攻擊的地方是臉頰等看得見受傷的部位,現在卻漸漸開始重點式地瞄準製服下面或者頭髮等看不見施暴痕跡的位置,終於三人似乎累了,滿臉笑意的離開了。
我因為恐懼而嚇到腿軟,並且默默流著眼淚,蹲坐在地上抽抽噎噎地哭著。
要是有人看到的話,會懷疑這模樣還是平時在班上傲慢、無所畏懼的蘇雪嗎?
我知道就算再怎麽惹人厭,都比再次遭遇同樣的處境還好。
我不需要什麽青春。
我不需要什麽朋友。
重要的便是保護自己。為此,必要的事情,我什麽都會去做。我是──寄生蟲,是個無法獨自生存的弱小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