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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之國》第229章 謹慎
“話說,很久以前我從尤叔那聽說一個消息,”言氏忽然說,“因為言家研究最深的就是瞳術,所以我們能看見一些常人看到的東西,當然不是什麽妖魔鬼怪,我們看到的是魔力的運轉軌跡,比如空氣裡泛起來的魔力因子,還有數不清的一些其他東西,比如我還能看到每個人魔力在空氣裡形成的獨特屏障,當然這些都是東方人才懂的了。”

  “所以?”西澤問。

  “以前我們剛到白石城的時候,我們踏上岸邊,尤叔忽然告訴我說要小心這裡,其實在北海上的時候他就告訴過我類似的話,”言氏回憶著說,“這裡有一道領域,被某種氣息籠罩的領域,用東方的話來說就是這裡有一股巨大的氣場包含了整個南石域,我們在船上的時候他對我指了指天空,說這裡的氣氛很壓抑,當時我不太明白,但現在回來之後我大概懂了。”

  他從沙灘上坐起來,說:“非常有趣的地方是你能看見這裡的生命依舊鮮活,即便我們生活在那巨大的領域之下。”

  “你的意思是有非常強的人居住在南石域裡?不,”西澤想了想還是否定說,“你是在說利維坦?”

  “我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可有趣的是並非如此,”言氏說,“我以為一切都是利維坦從中作鬼,以為那麽強大的威壓和血統除它以外應該再無他人了,但這次重歸白石城我卻發現我錯了,我有幸在王都感受過女皇在當年艦征遠古海龍時保留下來的,僅僅只是一丁點的利維坦氣息,說實話,只是看到一點點威壓就會感覺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快得難以形容,我甚至感覺自己是不是要死了,那時候我知道自己的眼裡再也沒有任何東西,那裡全是古神,來自古代的神明,和利維坦比起來南石域這點氣息真的算是小菜,但對於普通人而言,這股氣息還是強的要命,最起碼大魔法師以下是絕對感受不到的,就算是大魔法師往上最多也就是有點難受,我這麽說你應該明白那東西的階位到底有多高了。”

  “你的意思是?”西澤問。

  “我剛剛在納拓家裡還不太敢確認,”言氏回過頭,看向海岸遠處燈火通明的白石城中,“但現在我們麻煩大了。”

  莎爾和彌修共同站在一邊,迷茫兩個字幾乎已經寫在了莎爾臉上,而彌修的表情則愈發警惕,直至到達了某處閾值,她直接丟掉手裡的東西站在言氏身前,渾身上下的兵器一同湧動而出。

  “不用緊張,”言氏說,目光悠長而寒冷,“它還在城裡。”

  ——————

  修女跪坐在教堂中心的神像之前,低下頭閉著眼睛祈禱,門窗緊閉,燈器全都熄滅了,大廳內部光線昏暗,只有神像手裡捧著的一盞永燃燈不斷散發出光明。

  就在這時,推門聲忽然響起,修女皺了皺眉,卻仍然沒有睜開眼睛:“是誰?”

  沒有人回答,只有沉重的腳步聲。

  “到底是誰?”修女有些惱怒地睜開眼睛,一次祈禱儀式要花十分鍾,而現在偏偏在最後三分鍾的時候被奇怪的男人打斷了,她轉過頭,站在面前的卻是一個有些陌生的男人。

  與其說是男人,不如說是男孩,他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神色相當憔悴,但與之相反的,那雙眼裡卻燃燒著熊熊的,散發出奇異的光彩。

  “你是?”

  修女愣了一下,然後想起來了這張臉自己在哪裡見到過:“你是納拓家的次子?”

  在第一天逃到教堂的時候,納拓老爺帶著那個叫比爾的孩子來這裡做了一次禱告,神父帶著她守在身旁,算是讓她熟悉修女的工作內容,但明明才不久沒見,為什麽對方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比爾晃了晃腦袋,笑容難看而黯淡,他伸出手,摸向修女的臉頰,卻被對方一巴掌打開,修女猛地站起身向後退了兩步,大聲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麽?你難道忘了你哥哥的下場?”

  男孩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整個人的動作也停在了一半,他咬了咬牙,模樣艱難地從嘴裡吐出了幾個斷斷續續的字:“哥......西澤......不......”

  修女的目光漸漸凝重了,她看得出來這個名叫比爾的男孩情況很不對勁,大半夜的他是怎麽出來的?納拓老爺不是一向對孩子管教嚴格的嗎?夜間的門禁呢?

  “西澤,西澤西澤西澤,”比爾的瞳孔不斷顫抖,渾身都發出骨節斷裂般的聲音,做出誇張的動作,手腕更是直接翻轉了一圈,直到最後整個人都看起來像是稻草扎起來的人偶矗立在原地,他目光漸漸渙散開來,瞳色漸漸從淡棕化作深邃的幽黑,“西澤......啊......”

  “大叔!”修女終於忍不住大聲喊道,她雖然性格強勢,但面對著這樣恐怖的景象任何人都會害怕。

  守門人卻沒有和平常一樣答應。

  修女漸漸有種不好的預感,守門人一向不會偷懶,除非有人想進來,他才會裝作偷懶的樣子跑去門前街對面的酒館,他曾經和自己說過,當初那個叫韋爾的孩子要來找西澤,所以他才提前溜掉的。

  “你這家夥幹了什麽?!”修女做出一副戰鬥的姿態,晶藍色的魔力悄然縈繞在周身,她對比爾震聲地說,“大叔被你怎麽樣了?”

  “咳,咳咳咳,”比爾咳嗽起來,右手卻忍不住按在了自己的後腦杓上,狠狠地錘了三下,當他再度抬起頭時,一雙熟悉的眼睛出現在了修女面前。

  漆黑的豎瞳,像水晶一樣摻著流絲赤金,宛如岩漿流動的黑夜。

  修女的呼吸頓時緊促而粗重起來,這雙眼睛她再熟悉不過,因為她正是為了逃離這雙眼睛才逃出了領主家,才從一位千金小姐變成了如今邊遠小城教堂裡的修女:“你是被封存的惡魔......為什麽?”

  她的聲音透著顫抖,還有幾乎溺死的痛苦:“是這樣啊?”

  她歇斯底裡地說:“父親那個王八蛋還是偷偷把你埋到我的身上了啊!!”

  “斯坦克家,”套著比爾皮囊的惡魔歪了歪腦袋,全身的骨節漸漸回歸原位,“謝謝你們讓我在萬年的壽命裡再度見識了一遍人性,雖然我真的很討厭你們,但這次我笑得很開心。”

  牠說:“尤其是你的父親預料到你要拒絕的時候,趁著深夜進入你房間,把自己的血肉一塊塊塞進你的嘴裡——”

  “夠了!”修女捂住耳朵,痛苦地喊道,“我不想聽,不要再說下去!”

  “離開了斯坦克家的封印,我才明白什麽是真正的自由,”牠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啊,黑暗時代的氣息,比起把我封存在身體裡,讓我只能窩在斯坦克家裡看世界,解放我,這不才是最美妙的事嗎?”

  “你做了什麽?”修女顫抖著說。

  “我告訴這個孩子別把這件事說出去,以一個願望作為交換,他猶豫了好久才答應我,”惡魔又錘了三下後腦,“而這個願望就是殺了那個叫西澤的小孩,別擔心,我對斯坦克家沒有惡意,畢竟你們的先祖實在讓我敬佩,居然能想出騙我寄宿他們的身體又把自己關進矩陣,以此封印我的這個辦法。”

  這就是南石域領主,斯坦克家的真相,數十年前斯坦克家的家主發現並以自身為代價封印了一名惡魔,運用惡魔的知識漸漸成為了南石域的霸主,從那以後每任斯坦克家的家主到了一定年齡都要接受魔種的傳承,接受了寄宿的人從那以後再也不能出家門半步,並且要忍耐身體裡的另一個意識,這比任何酷刑都要恐怖。

  “所以你......”

  “所以我只是來跟你打個招呼,恐怕你的父親現在已經瘋了吧,因為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在第二天就悄悄跑掉了,”惡魔擺了擺手,“那麽再見,謝謝你們讓我重回自由。”

  “等,等等!”修女下意識地說,“你只是為了騙取比爾的身體而拖延吧,為什麽非要履行——”

  “我是惡魔,小姑娘,”惡魔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修女一眼,“最擅長履行契約的就是我們,最會反悔和欺騙的則是那群自詡為神的家夥。”

  “什麽意思......”希露呢喃道。

  “你不需要知道,”惡魔說,“你只需要知道輪亥沒有一個好東西就行。”

  “我讚同。”

  西澤緩步踏進教堂大門,身邊還跟著滿臉興奮的言氏,後者在西澤話音落下以後對著比爾打量了幾眼,然後一拍巴掌哈哈大笑說:“我沒想到你還是個挺和善的家夥。”

  “東方人,”惡魔彎下腰,彬彬有禮地說,“你好,在納拓家裡我們見過。”

  “說得對,當時你可把我嚇壞,哎呀,我可不知道在那麽嚇人的表情下面是個這麽好說話的惡魔呀,”言氏撓撓頭說,“我說,咱就不能稍微違個約嗎?”

  “違約?”比爾微笑著搖了搖手指,“不行,活了這麽久我可就這麽點樂趣了。”

  “惡魔的樂趣不應該是掀翻諸神的統治,真正解放自己嗎?”西澤笑著問,“怎麽變成了對凡人恪守承諾?”

  “你現在還能笑得出來,希望等下你死去的時候也在微笑,”比爾托著下巴說,“我雖然很想做到,但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明白嗎?等等,你剛剛說......”

  “輪亥沒有一個好東西,”西澤說,“這句話發自真心。”

  “這可真是這可真是......”黑金色的眸子透露出了濃濃的興致,“異教徒?”

  “貪欲之瑪門,”迎著惡魔眸子凜然的變化,西澤再度吐出了另一個名字,“秘法之拜蒙。”

  “......你真的是人類?”惡魔陰沉著臉問,“你是怎麽知道這兩個名字的?”

  “我擊敗了牠們的一縷神識,救下了一名被神識侵蝕的友人,”西澤說,“就是這樣。”

  惡魔的表情緩了過來:“看來你什麽都不懂,那可不是侵蝕,而是神賜予人的機會,你的友人應該是被選中成為神仆,不過你所謂的擊敗......”

  西澤愣住,腦海裡像是有什麽東西不斷糅合在一起而後轟然炸開——父親指著北海裡的兩隻巨妖對他說牠們也是神,拜蒙和瑪門的嚎叫,養鴿人,母親留下的信,薇婭的記憶,神仆......

  “是確確實實的擊敗,”言氏看出西澤表情的變化,走上前替他說,“沒有耍任何小聰明。”

  “這可真是......”比爾抓抓腦袋,看了一眼完全聽不懂對話,已經呆滯的希露,“看樣子我還不能殺你,因為我大概猜到你的父親是誰了。”

  他說:“你有去過塞萬下面嗎?”

  西澤回過神來,聽到這個問題之後更加茫然:“你說什麽?”

  “看樣子是沒去過啊,”比爾歎氣道,“去找吧,找到你父親的那些研究,那些東西不僅對你至關重要,也對我至關重要。”

  他說:“畢竟那是那位大人和他一起作出的研究。”

  言氏看著場中的氣氛漸漸變得平和下來,探了探腦袋,問:“那前輩您看看,您要不跟著我們走?”

  “走?去哪?塞萬?開什麽玩笑,”比爾說,“我和拜蒙瑪門不一樣,我被人類封印了幾十年,身體還沒恢復到能開啟尼伯龍根藏在裡面的程度,而且惡魔之間也分兩派, 信任那位大人的,還有拜蒙瑪門這種純粹的......他們能藏在王都裡,但我不能,我去了就會被輪亥發現,此時此刻的我已經出現在輪亥的感應裡了,接下來我要做的只是逃亡,等實力恢復了我會再去塞萬找你,那時你也應該已經到了塞萬下面。”

  西澤的意識還在恍然中,他連忙問道:“塞萬下面是什麽?我要怎麽去?父親的筆記又是什麽?您說瑪門拜蒙藏在王都裡是什麽意思?神仆是什麽?尼伯龍根又是什麽?!”

  “問題太多了,煩,”比爾不屑地說,“自己去找吧,我只是個被封印的倒霉蛋,具體情況我一無所知,只能告訴你這個計劃是以百年為期限的,我所複述的都是百年前我所知道的,剩下的你自己研究去。”

  他轉過身,揮手捏在希露腦袋上,後者眼白一翻,昏了過去。

  “記憶也消除了,這下萬無一失,”比爾轉過頭對西澤說,“接下來的就看你自己了,我只知道他們一定會記下筆記,在聽說倫瑟已死的時候我也絕望過,但他那樣的人一定不會沒有後手,筆記和下面一定已經打開了,只是需要你去找。”

  他揮揮手,一道黑影從比爾的身體裡流竄而出,整個空間裡隻留下了惡魔的聲音:“看到你以後我又感覺到了希望,但不要太過樂觀,神明中和我一樣願意自稱惡魔的人太少,謹慎,謹慎。”

  沉重而悠揚:“吾等,皆是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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