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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之國》第277章 新任教皇
新紀五十一年四月二十五日,距離那場震驚世界的慘案已經過去了一周,悲傷依舊籠罩在各國之間徘徊不去,貴族門庭之前淒清涼冷,以前的歡笑有多高昂此刻痛苦就有多麽深刻。

  灰葉已經在白樓裡待了整整一周,禦堂老爺和夫人來看過自己的兒子,在希歐牧德印象裡這兩位應該都是相當嚴格的那種父母,但在這種時候他們還是對自己的兒子保持了尊重,在帶來了一些禮物之後就離開了煉金工坊,並對蒂娜和希歐牧德做出了鄭重的感謝,他們深知如果不是這兩位的話以自家兒子的那種性格恐怕此時應該已經崩潰了,他從小就是那種會以物喜以己悲的感性主義者。

  短短的幾天內,已經有將近五十個人來訪過歷史學院,其中大多數都是西澤曾經幫助過接觸過的人,甚至就連白色尖塔中的經史官都為之前來,所有院長都悄悄來過,就連導師們都從外地趕來,羅德導師看起來最為失落,在放下花束之後就直接離開了院子,東方使者和他的女孩在不久之前回到了震旦,不知道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一向樂觀的他又會做出什麽反應。

  在所有人中,希歐牧德注意到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對姐弟,那個女孩滿臉都是緊張,身上的衣服看起來還是新買的,緊張到連標簽都忘了拆掉,而她身邊的那個男孩則渾身都透著一股樸實的味道,在對著周圍東張西望了一番之後,作為姐姐的女孩才終於走到了希歐牧德面前,滿臉悲切地將一張灰卡遞給了老人。

  “這是什麽?”希歐牧德輕輕撚起這張卡,好奇地問。

  “是,是那位那位西澤·瑞安的,”女孩抿著嘴唇,“很久之前他來礦坑,讓我給他帶路,之後就”

  “明白了,”希歐牧德會意,欣然地拍了拍女孩的腦袋,將這張卡再度塞進了她的手裡,迎著她詫異的目光說,“請好好保管並使用它,這是我對你的請求。”

  老人微微頷首,對這滿臉驚慌失措的女孩說道“因為這是西澤交給你的。”

  塞倫從沒想過那天黎明前夜的離去竟然成為了永別,他默默地坐在白樓裡,安蕾的身旁,這位年輕的家主臉上此時滿是悲苦,面色黯淡,塞倫輕輕地端來一杯茶水,後者卻也只是搖了搖頭。

  “為什麽呢?”在塞倫收起茶杯的時候他聽到女孩低聲地呢喃,“為什麽他就這麽離開了?”

  塞倫面露淒苦。

  “他吃了我做的野球糖,對吧?”女孩垂下頭,低微的嗚咽聲再度響起,“為什麽啊?在白石城的諺語裡野球糖不是意味著團聚嗎?”

  蒂娜漠然地坐在樓梯上方,目光略過沙發上的女孩徑直看向窗外坐在高樹之下的老人,老人的腳邊已經堆滿了客人來探望的禮物。

  “我沒想到我和那個孩子會以這種方式離別,”一個枯槁瘦削的老人從門外走來,看向希歐牧德,“您好,我是蘿爾的父親,是一家旅店的老板,多塔旅店,也是當初西澤和莎爾剛來到塞萬時住下的地方。”

  “你好,”希歐牧德僵硬地說,“我聽他說過你,從惡婆那裡逃出去以後他也是先到了你的店裡停留,之後才回到了學院。”

  “是的,”老板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堆放在老人腳邊大大小小的盒子,最後默默地將手上提著的一袋餅乾遞了過來,“這倒是顯得有些寒酸了。”

  他苦笑了一聲“但這是我為了發掘他魔法天賦時交給他吃的那一袋子餅乾。”

  “原來除了我們以外還有人在為他在意,”希歐牧德感覺眼睛有些濕潤,伸出寬袖揉了揉之後連忙握住老板的手說,“謝謝你,謝謝你曾經為那個孩子做出的努力。”

  “蘿爾那姑娘也是相當傷心啊我家這個孩子,雖然平時嘴總是很厲害,表情看上去又老是冷淡淡的,實際上她的心裡相當柔軟,”老板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她從小都是跟我在王都裡長大,身邊都是一些大人,沒什麽小孩子願意和她一起玩,所以她的朋友除了安蕾以外,大概就只有西澤了。”

  他語氣淒涼地說“她很傷心,回到旅店以後很久都沒有打開門。”

  希歐牧德沉默著低下頭,老板再度道謝之後也朝著門外離去。

  最近一周以來學院將沉默矩陣關閉了,因為前幾天衛斯理公爵甚至親臨歷史學院,對西澤表達了惋惜,他的夫人,凡爾納尤為悲哀,在看到安蕾此時的狀態之後則更為擔憂,只是無能為力。

  “我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當蒂娜推開煉金工坊之門的時候,她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還有灰葉痛苦的低語,她連忙跑過去,看見灰葉正靜坐在一套裝甲之前,捂著腦袋,“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我到底還要失去多少東西你們才能原諒我諸神!”

  ——————

  神學院裡,一個學生一遍又一遍地欣賞一張灰白色的畫像,在感覺有些不夠之後他又拿出一支筆,在畫像中央的男孩臉上多添了幾筆,終於他覺得完美,哈哈大笑了兩聲卻又連忙止住,他捂著嘴,找了枚圖釘將這幅灰色的畫像掛在了牆上。

  畫像裡只有兩個人。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西澤·瑞安,莎爾·瑞森。

  “傑作,”他忍不住一拍巴掌,“沒想到這麽多年沒動過筆了,我的畫技依舊沒有任何退步!”

  一想到灰葉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了,此刻的他究竟得有多痛苦啊?

  男子狠狠地拍了個巴掌,雙手酥麻,他卻沒有任何痛感,此刻他眼中只有堪稱瘋狂的快意。

  克萊得。

  神學院中成績天賦都名列前茅的天才學生之一,和灰葉蒂娜一同入學,三人之間曾經有過相當深厚的矛盾,矛盾甚至無法化解到三人只需要見面灰葉就能爆發出深刻的殺意,甚至因為神學院接受了克萊得入學的原因,灰葉直接放棄了神學院,可其他學院並沒有對他拋出橄欖枝,最終只能被希歐牧德收入了歷史學院,蒂娜隨後也拒絕了其他學院的邀約,直接跟在灰葉後面成為了希歐牧德的第二個學生。

  其他人不知道,但克萊得自己心底可是一清二楚。

  那是大概距今五年前的事了,那一年他十七歲,作為弗萊多爾家族的繼承人,他從小都是作為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長大,並且深以自己的血統為傲,弗萊多爾家族的血脈是最為貼近余燼之血的,是相當適合成為魔法師的血脈,所以克萊得從小都看不起在自己家族對面和自己平起平坐一起長大的灰葉·禦堂,在他心裡禦堂家只是個從東方搬來的雜碎家族,憑什麽在社會地位上能和他這個傳承了魔法之血的弗萊多爾家族等高?尤其是在十六歲知曉了許多事之後,克萊得愈發討厭起了這個家夥,但又沒有討厭到需要將其殺死的地步,於是,克萊得開始在各種小事上與灰葉作對,灰葉從小就是個極其感性的孩子,他樂於寬恕他人也願意接受他人的指責,只是克萊得一次又一次明顯的針對就連他都感覺有些過分了。

  直到十七歲那年,他聽說了自己一直都很在意的蒂娜·貝奧武夫淪為了對方未婚妻的消息。

  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克萊得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麽,在他心裡禦堂家那種雜碎血脈到底要如何才能配得上貝奧武夫家族神聖的戰士之血?明明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她!

  但從自己父母那裡一次次地確認之後,克萊得近乎發狂,將家裡所有的東西都砸成了碎末,可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還有兩天才舉行訂婚宴會的消息。

  一個計劃在他心底成型,於是在兩天之後的宴會上,克萊得自從和灰葉相識以來第一次展露出了自己作為貴族的修養,敬酒致辭,禮節到位,沒有一點失誤與含糊的地方,灰葉終於覺得這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家夥理解了自己,於是欣然地喝下了他的每一杯酒,而蒂娜在灰葉和善的勸說下,也是同樣順應了克萊得的敬酒。

  而在當天晚上,訂婚儀式結束之後眾人散去,克萊得邀請二人一起到自家後院裡閑逛,灰葉當然同意,蒂娜雖然覺得有些不對,但也跟了過去。

  在到了弗萊多爾家的後花園裡之後,灰葉和蒂娜聞到了某種奇特的熏香,幾乎沒有任何反應時間地,二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萊斯好奇自己的友人去了哪裡在詢問之後也來到了弗萊多爾家,後果估計會嚴重到直接掀起三大家族在王都內的戰爭。

  沒有人會將這種事說出去,灰葉不會因為對蒂娜的名聲有害,蒂娜也不會,萊斯也不會,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克萊得更不會在貴族圈子裡將自己的名聲搞爛掉。

  只是從那天起,禦堂家族和貝奧武夫家族徹底和弗萊多爾劃清了界限。

  “真是無趣,”克萊得回憶著當時自己差點扒開蒂娜衣服時灰葉猙獰的臉,咂咂嘴,繼續欣賞起了西澤與莎爾灰白色的相片,“最痛苦的永遠只能是你,我的灰葉,像我這種家夥,才能快活地過完一生。”

  再聯想起自己對學院同去的幾個人私下的吩咐,他們應該也確確實實迫害到了歷史學院的那兩個人,而現在他們全部死去,就連一丁點證據都沒有留下。

  他不禁開心地想要起舞,而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他問道“是誰?”

  “走了克萊得,導師有臨時吩咐,說是要我們去迎接新任教皇,”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克萊得不禁愣了一下,因為輪亥的信任教皇為什麽要來到漆澤?而且還需要學生們去迎接?門外的男子似乎也十分好奇,再嘟囔了兩句讓克萊得趕快之類的話就直接跑走了。

  克萊得收拾好東西打開門,看到走廊裡盡是朝著遠處走去的學生,他混入人流,很快地就來到了用於迎接賓客與演說的高大建築,安定區內。

  周圍的學生裡有不少熟人,他們的臉上也或多或少帶著點散不開的迷惑,而就在不遠處,他也看見了滿臉黯淡的歷史學院隊伍,灰葉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血色,而蒂娜面無表情,希歐牧德的身子依舊如乾柴般,只是此時顯得那麽弱不禁風。

  今日的歷史學院依舊是那麽寒酸,寥寥的三個人,就像曾經。

  就在克萊得感覺好笑,忍不住準備過去對灰葉和蒂娜打聲招呼時,學生會長巴赫帶著他的副手薇婭朝著歷史學院走了過去,巴赫掏出自己的手帕,似乎是詢問灰葉有沒有事,後者搖了搖頭,勉強笑了一下。

  克萊得皺了皺眉。

  騎士學院忽然又分開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大名鼎鼎的杜納學長,他擎著背刀和另一個男人一起走到歷史學院的隊伍裡,無聲地站在他們後面,仿佛一道碑石。

  一身輕甲的安蕾從門外緩步走來,她沒有選擇進入騎士學院的隊伍,而是毫不猶豫地直接走向了歷史學院。

  神學院也開始出現了動靜,有人忍不住分開人群走到了歷史學院的隊伍裡,他對著灰葉低下頭,認真地道謝,灰葉認出了對方,這是新生測試那天被古拉克拿來泄氣一拳打飛的新生。

  機械學院發生騷動,面色憔悴的蘿爾無聲地和安蕾站在了一起,而機械學院的眾人在互相對視之後,紛紛發出了“蘿爾公主去哪裡我們就跟到哪裡”的叫聲,讓人哭笑不得。

  “這得多不好意思啊”商學院因為一本戀愛小說一炮而紅的知名老生,薩德斯慢慢地走了出來,歎了口氣,也融進了歷史學院的隊伍裡,“算了,反正多我一個不多。”

  衛斯理老爺的夫人凡爾納小姐,男爵導師羅德,學生會的眾人,騎士學院的古德學長越來越多的人離開了原本的隊伍,走進了歷史學院之間,直到這時人們才終於發現,原本毫不起眼的歷史學院,在短短的半年間原來已經積累了如此巨大的脈絡,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名叫西澤的新生。

  克萊得握了握拳,感覺牙都要被自己咬碎了都無濟於事。

  “請安靜吧,諸位,”遠處高台之上,聖學院總院長靜靜地站在上面,沉聲開口道, “關於那位教皇的消息我也是今天才從輪亥教團內部收到,我和你們一樣一無所知,但還是請你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話音剛落,一陣樂聲從門外響起,廳內的所有人都好奇地回頭看去,聖潔的光芒在盡頭被點燃,門外的世界化作一片熾白,而就在這道熾白中,一個灰暗的人影手執權杖,緩步地踏上了大廳中央紅色的地毯。

  他身著聖袍,頭戴冕冠,象征著教皇的神聖羽衣披在他的肩頭,金色的權杖耀眼無比,一頭白發在風中攜著樂聲飄揚。

  安蕾睜大了眼睛,蘿爾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灰葉的身子一個哆嗦,就連蒂娜都難得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希歐牧德顫抖著嘴唇,簡直就要落下淚來。

  而更多的人則是與克萊得一樣,徹底呆在了原地。

  高台上,總院長塞爾林的表情最為精彩,他的臉上先是陰晴不定,而後某種巨大的情緒從心底直接湧了上來,他噴出一口鮮血,眼裡卻依舊是不散的驚恐。

  年輕的教皇踏在紅毯上,一路緩步走來,直至走到高台上,塞爾林的身邊才停下腳步。

  “你你是!?”塞爾林發出一聲驚呼。

  “注意你的言辭,塞爾林院長,”男孩冷漠地說,“對輪亥的新任教皇,記得充滿敬意。”

  ——————

  第四卷——動蕩之骨,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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