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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之國》第295章 夢醒
  劇烈的光芒從天空中降臨,如暴雨般降下。
  厄洛絲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嘶鳴,她單手掂起鬼手,揮起,伴著劍身的颶風撕裂荒野,將破敗的氣息在天際炸開。
  無數光芒頹然地墜落至地面,而後瘋狂地一同匯聚到穹頂之上!!
  厄洛絲急忙調轉鬼爪利刃,風流急轉而下,攜著能將一切破碎的偉力,狠狠地撞擊在周圍的屏障之上。
  光芒之下的男子悄然睜開了眼。
  幽藍色的漩渦在瞳孔之中運轉開來。
  破碎的偉力在虛無中化為了縹緲。
  崩壞聲從天際的虛影中傳來。
  隱隱有哭泣聲。
  輕微的呢喃從四周響起,卻又無比清晰。
  “我將攜著屍骨與無盡的灰塵在霧天中回歸......”
  厄洛絲感覺自己的耳邊似是有人輕聲呢喃,那人在沙啞地低語。
  “那霧要大到如暴雨一般,而那屍骨,則會在霧中生長蔓延,直至再度變為血液一般的灰,而我則將回歸......”
  她終於聽清了那聲音的來源。
  而那暴雨中已然充斥了刺目的光明。
  那光明之下,睜開眼睛的西澤右手輕輕扶住空氣。
  “我將回歸......”魔力相互勾連摩擦發出金鐵碰撞般的清脆響聲,西澤握拳,感受著自己體內澎湃起來的力量,最終他隻得歎氣道,“好久不見,我的女皇陛下。”
  “這份見面禮真是沉重啊,”厄洛絲看著自己周身漸漸消散的透明魔力屏障,湛藍色的光芒在地面隱約如幽火般噴湧,宛如火山表面噴湧升騰的火焰,“我的教皇大人。”
  “如果我說這是因為剛剛回到人間所以對這份力量還不太熟練的話,”西澤回答說,“恐怕你也不會信吧?”
  “我們應當無冤無仇,”厄洛絲仰頭看著西澤,輕聲地說,“你何至於如此?”
  “輪亥聖教新任教皇,西澤,敬上,”光明裡的男孩對厄洛絲說,“厄洛絲,你觸犯了無可回避的罪孽,那就是與邪神結盟,將利維坦複蘇。”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厄洛絲似乎是在嘲笑西澤一般,“毫無證據,也是毫無根據,僅僅憑著不知從何而來的說辭和毫無憑依性的證據就擅自以聖教之力干擾他國政事,這就是新任教皇的作風嗎?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西澤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思索什麽,在場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這位教皇的身上,灰葉,蒂娜,希歐牧德,男孩,還有厄洛絲,他們看著西澤,無比期待他的下一句話。
  是被辯倒撤軍,還是拋出一套能說服所有人的說法,讓厄洛絲為之退卻?
  “啊,這,”西澤聳了聳肩,說,“確實是欲加之罪。”
  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愣,因為這位教皇是不是有點太過實誠了?
  這種話也能亂說的嗎?就算是欲加之罪你也起碼展現出一點點強硬的氣勢啊?這算什麽?在打之前就認輸了嗎?承認自己理虧?不應該啊!
  “但,”就在灰葉滿心都是槽點的時候,西澤卻再度微笑著開口說道,“我就是想往你身上潑髒水,你又能怎麽樣呢?”
  被鬼手抓著的男孩聞言頓時一滯,因為這一幕他仿佛是見過的,在白石城裡。
  這小子就是對著維什往死裡潑髒水,害得他都出手了。
  只不過當初西澤潑髒水還得鑽個對方的空子,現在厄洛絲的表現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卻還是被他硬著潑了盆髒水上去。
  這就是他媽的教皇威嚴嗎?好他媽強!
  厄洛絲的表情漸漸陰沉下去,她松開鬼手將男孩和希歐牧德隨手丟開,而後認真地仰起頭看向西澤的眼睛:“你是認真的?”
  “我做事從來都是認真的,”西澤笑了一聲,“事到如今你居然還能問出這種話。”
  “為什麽?”厄洛絲問,“理由?動機?是什麽讓你拋棄了這般的我,選擇了必將走向失敗的他們?”
  她看向遠處已經湧入城內,將血色的人頭挑在槍尖衝鋒的騎兵隊,又看向碼頭,在輪亥教會魔法師的增援下不斷從頹勢逆轉的王爵方,天橋之上聖樂不止,那些叛軍仿佛再度燃起了力量,他們喊著我們才是被輪亥選中並祝福之人,皇室護衛們反而開始卻步,因為他們疑惑自己所作所為究竟是否正確,而後在這般的懷疑中被抹殺。
  “你明明完全擁有獨立於漆澤之外,和我平起平坐的力量,”厄洛絲說,“究竟是什麽,讓你這個教皇都甘願加入這場叛亂中去?”
  她問:“難道也是嫉妒嗎?”
  “嫉妒是人類的原罪,但即使是你也不配讓我嫉妒分毫,”西澤歎了口氣,緩緩從半空中落下,“讓他們離開吧,接下來的戰爭屬於我們兩個。”
  他沒有回答,沒有告知厄洛絲真相,因為自家的師父和師兄師姐可都在旁邊看著,按理說他應當對學院毫無留戀,可現在他卻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沉重得像是幾條人命都壓在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厄洛絲歪了歪頭:“你真要和我打麽?”
  這是兩個無限接近賢者的巔峰大魔法師,剛剛男孩和厄洛絲的打鬥余波已經席卷了整個王都,整個王都上下都沒有一塊完整的屋簷,所有房屋的上半都被魔力崩碎,白色尖塔塌陷了大半,燭火在暴雨中招搖,光芒若隱若現地在深淵閃爍,而厄洛絲甚至尚未出盡全力,她至少留手了一半,而僅僅是這樣的戰鬥就能將王都摧毀成這種程度,如果再發生一場教皇和女皇之間的戰鬥,那塞萬城的重建想必已經可以提上日程了。
  “就算世界毀滅,我們兩個也不該回避,”西澤說,“走吧,回到塞萬之底。”
  男孩的瞳孔猛地一縮,因為西澤的這句話意味著厄洛絲早就進入過塞萬之底?
  “你為什麽能進入那裡?”厄洛絲問,“世界難道真的就這麽奇妙嗎?”
  一陣風吹過,灰葉和蒂娜都被從陰影裡揪了出來,厄洛絲靜靜地看著這一對男女,說道:“禦堂家的少爺,貝奧武夫家的小姐。”
  “喲......喲,女皇陛下,”灰葉哈哈地尷尬一笑,心想現在自己這算是什麽情況,自己心裡雖然想著自家老師和師弟,但現在老師和師弟明顯才是反派啊!
  厄洛絲幾乎是沒怎麽思考,直接說道:“放心,你們的死我會解釋成叛亂軍的所作所為。”
  她看向西澤:“畢竟歷史由勝者書寫,輪亥所著眼的也只會是更強的人類。”
  魔力湧動著從四周攀升,徑直抹向灰葉的雙瞳,就在這一瞬間,西澤伸出手,將整片空間裡的魔力全部封鎖起來。
  厄洛絲臉色一變,此生第一次地,她和仿佛與血脈同生的魔力失去了聯系,無論如何呼喚都得不到任何回應。
  西澤將魔力牽引在灰葉與蒂娜的腰間,二人看著愈發陌生起來的西澤,灰葉的眼裡滿是緊張,而蒂娜則已經將右手放在了劍柄上。
  “好久不見,師兄師姐,”西澤忽然笑了起來,這副笑容讓灰葉蒂娜一下子回憶起了曾經學院裡的那個少年,他活潑歡快,最喜歡逮著一套卷子就寫,一寫就是一個下午,好像從沒有累過似的。
  “你自從回到王都以後就沒回來過,”灰葉激動地顫抖著嘴唇說,“你的所有東西我們都好好留著,一點都沒有動,就連那件骨甲都又放回了你的房間裡。”
  “對不起,”西澤低下頭,輕聲地說,“真的很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啊!”灰葉忽然流出淚來,他看著西澤,大聲說道,“一定要活下來!我會等著你!”
  遠處厄洛絲挑了挑眉毛,因為灰葉這番話毫無疑問是站了隊,而站在女皇對立面的從來就沒有過好下場。
  西澤伸出手,將某樣東西塞給了灰葉,後者愣了一下,卻發現那是一片梧桐葉。
  歷史學院門前就是一整片梧桐樹的深林。
  “我由衷地感謝你們,師兄師姐,還有老師,”西澤看向地面上的希歐牧德,用分不清到底是感慨還是悲哀的聲音說道,“現在只能請你們離開了。”
  希歐牧德輕輕搖了搖頭,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西澤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男孩默默裹上了自己殘破的黑色袍子,靜靜地看著遠處的厄洛絲。
  西澤揮手,一道魔力攜著光華將蒂娜灰葉包裹住,一齊送向不遠處的德賽爾家。
  他相信那個姑娘會保護好這兩個人。
  厄洛絲看著西澤背影,忽然說道:“我還以為你已經在心底和曾經的自己斷掉了關系。”
  “與你無關,而且對於我,你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是嗎?”西澤緩緩松開手,將巨量的冰川能量沿著空氣釋放出來,在他周圍化作一道洶湧的長河,“我的姐姐。”
  希歐牧德聞言,表情漸漸沉默下。
  厄洛絲猛地睜大了眼睛,嘴角微微顫抖,她看著西澤這張白皙好看的臉,頓時感覺一切都明朗起來——
  “難怪你始終都不敢見我一面。”
  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好像流了出來,對西澤說:“果然人類還是無法理解我的,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一切都那麽好笑,反而是那些怪物會更加明白我的感受。”
  西澤默不作聲地看著她,大魔法師施展出來的領域只能算是小手段,對其他大魔法師也許還會有些效果,但是對厄洛絲,西澤實在沒有什麽信心。
  “你早就去過塞萬之底,”西澤說,“你瞞過了所有人。”
  “何為瞞過,”厄洛絲說,“難道我有義務讓你們知道我的一切?”
  話音落下,四散的魔力從她的周身再度迸濺開來,領域迅速褪去,就像起落的潮水。
  朵朵透明的花瓣拚湊在她的身後,可直到這時男孩才注意到,那些根本不是花瓣。
  而是數頭淡色的蛇形。
  厄洛絲站在蛇形之間看著西澤,表情裡不知為何浮現出一絲隱約的悲哀。
  “你居然對自己幻想中的西澤產生了感情,”西澤搖了搖頭說,“你的這份感情發跡得實在是有些輕浮。”
  “於是我被甩了嗎?”厄洛絲笑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
  “謝謝你告訴了我那麽多,關於四元素的均衡,關於製導術,關於劍術,你教會了我那麽多,”西澤垂下眼簾說道,“我也很感激你。”
  厄洛絲聞言,眼裡的某種情緒稍稍發生了變化,她伸出手,緩緩劃過自己的臉龐,在手掌拿開的下一瞬間,一張西澤再熟悉不過的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關於這點我會視為你的惡趣味,”西澤低聲地說,“不過仔細想想你都已經把那麽多東西直接告訴我了。 ”
  “從小就虛弱的體質,被父親帶著周遊列國求醫只為了找到一個治愈的辦法,”厄洛絲笑了笑說,“原來有這麽明顯嗎?”
  “我也已經很明顯啦,從小對父親沒什麽印象,被寄養在某個地方,只和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西澤說,“最奇怪的是你那時候居然說了句被要挾,我到現在都沒清楚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你可真是個蠢蛋,”厄洛絲忍不住哈哈了一聲,此時她的面容已經變回了平日裡尊榮高貴的女皇,一頭紫發散在半空中,妖媚又高潔,“爹不疼媽不愛,從小被寄養在不熟悉的地方,這不就是你被抓去用來要挾你的父母嗎?”
  現在想想的話,西澤嘴裡那個不熟悉的地方,果然就是瑞森家吧。
  “西澤,錫瑟爾,這兩個詞明明同音只是在寫法上稍有不同,我卻始終都沒有反應過來,”女皇微微搖了搖頭,“是我變得和你一樣蠢了嗎?”
  “有時候人不是犯蠢,而是裝蠢,好像裝得足夠真切就能騙過自己一樣,”西澤聽著自己曾經的那個名字,再度從虛無中喚出了提古拉斯這柄叛神武器,“我也一樣。”
  “我也一樣。”厄洛絲說道。
  話音落下,一股癲狂的魔力亂流驟然從二人身旁迸發出來。
  一切都宛如一場幻夢,那場自以為是的初遇,其實對二人而言,都是久別重逢。
  這場大夢,終究是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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