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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之國》第187章 幻夢
  “你為什麽會在這?”西澤表情複雜地問。
  “我?說來話長,不過好消息是你在學院被綁走的事大家都知道啦,”言氏嘿嘿一笑,撓了撓腦袋說,“你被劫走的時候學生會大樓直接崩塌了,動靜很大,大家都被吸引過來,就連皇室都能看見影子,那是真的有點壯觀誒,那麽大的一片廢墟。”
  言氏笑著說:“那麽大的一片廢墟,我這輩子只見過三次呢。”
  “那你為什麽會在這裡?”西澤並沒有被言氏跳脫的思維牽著走,他深知自己一旦跟著言氏的思維走那自己就真的完蛋了,“學院方面有什麽安排?你是跟著其他人一起進來的嗎?”
  “喂喂喂一個一個問啊,”被迫從回憶中驚醒的言氏不滿地搖了搖頭,“第一,學院方面的安排是派遣了差不多五位導師,兩位院長,分別是雷蒙院長和希歐牧德院長,你的師兄師姐還有小姑娘都在隊伍裡,希歐牧德算出了你大概所在的位置,這時隊伍應該還在路上。”
  “第二,我可沒有什麽其他人的說法,”言氏悠然地說,“我是自己混進來的,”
  “自己混進來的?”西澤愣了一下。
  “是啊,我去了一趟學院,聽說了這件事,然後就自己過來了,”言氏好像頗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撓了撓發絲,“說實話還挺簡單的,沒我想象的那麽難,這個隧道構造和東方的鐵馬站比起來簡直太好摸透了。”
  來不及也懶得再問鐵馬站是什麽東西,西澤只能對言氏歎息道:“抱歉,這下可能真的要出大事了,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離開。”
  “離開?”言氏問,“為什麽要離開?”
  “你在裝傻?”西澤長出了一口氣說,“沒聽見剛剛的話嗎?”
  “哦你說那個東西,”言氏遙遙地望了一眼礦井下的白色繭殼,白汽不知何時已然實質化,魔力如絲綢源源不斷地纏繞在繭殼的周圍,其中時不時發出什麽突兀的震動,像是有什麽活物在試著突破這層表殼。
  他收回視線,忍不住捂著頭笑著說道:“真是個恐怖的東西啊,周圍還有領域的保護,想接近破壞的話難度未免也太高了。”
  西澤覺得自己大概這輩子都別想趕上言氏跳脫的思維了。
  “感覺魔力暴走距離爆發還差一會兒?”言氏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西澤,“現在要走的話好像也來不及了,就算把我們頭頂的整個隧道炸開也來不及。”
  他估算了一下,表情慢慢變得肅穆起來,他看著西澤,默然地開口說:“說實話,是真的來不及了。”
  西澤心想你這幅樣子無論如何都讓人緊張不起來。
  “魔力的爆發大概會波及半個中城區,順便殃及半個下城區,”言氏說,“想跑的話也很困難,爆炸也會波及那些正在往這裡來的師生,別忘了你的師兄師姐女朋友導師還有幾個老頭可都在往這來呢?”
  “還有平民,”西澤取下自己頭上包裹的一層布料,發絲間凝固了鮮血,所以顯得他有些滑稽,“廢棄隧道裡還有很多平民,他們也會死在這場意外的災難裡。”
  “所以,”看著西澤臉上神色的變化,言氏的嘴角再度開始上揚,“果然我們是一樣的,之前我說咱倆是朋友的時候彌修還特別不信,她說人家可能都不認識你算什麽朋友,可給我嗆得夠狠。”
  “我們是朋友嗎?”西澤做出一副吃驚的表情,此時他也忍不住開起了玩笑,頗有一種在死亡盡頭放聲大笑的詫異感。
  “你也嗆我?!”言氏苦著臉垂下腦袋,“唉,先說好一件事吧。”
  “什麽?”西澤收起表情,體內的血液開始發出一陣溫熱,魔力流淌著,薔薇花在虛無中盛開,風雷光火的顏色傾注在魔力之間,將一切化作月下呼吸漲伏的潮汐。
  發絲裡漸漸透出一陣銀色。
  “我們要是能活著出去,你得帶我去一趟白石城,”言氏說,“我從咱的那個女皇那要來你的信息了,你是白石城來的進修者沒錯吧?”
  一時間西澤居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吐槽對方這個自然而然的【咱的那個女皇】。
  “是歸是,”西澤平靜地呼吸著,數以萬計的魔力咒文漸漸從自身周圍的空氣裡浮現。
  萬法均衡。
  “但東方使者大人如果要去那種海域小城的話我們可只能用最便宜的野球糖招待你。”
  “有野球糖就夠了,”言氏微微笑著,目光透露出一絲難得的悔意,“如果那個人還在的話就更好了。”
  礦井如熾熱的熔爐,世界被火光映照成滿目的赤紅。
  西澤還來不及問清到底是哪個人,言氏亮紫色的魔紋就頓時布滿了全身,他向下揮出,魔力頓時如噬人的食人魚群般朝著地面擴散,那與其說是擴散更不如說是扎根,一時間整個礦井內的石壁上都被不規則卻彼此互相勾連起來的魔力所充斥,領域中懸浮著被連根拔起的土地,還有魔力揮發剩余下來的電芒和凜冽風暴,這些力量匯在一起將整個礦井裡的魔力都吞噬了乾淨,所有魔力都化作白汽沾染了最中央的土地,言氏的魔力侵入了這片土地,一瞬間,風暴與魔力停滯了顫動,但在某種強大規則的扭曲下時間再度開始流動,如長河般的魔力風暴卷入了石壁上,言氏頓時向後退了幾步,冷汗很快浸濕了他的額頭。
  空氣漸漸變了。
  西澤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間已然帶上了幾分熟悉酸澀的元素味道。
  他仰起頭,發現領域內的世界也發生了變化,魔力不再狂暴,寂戾的殺戮氣息散去,此時的礦井反而透出淡淡的生機。
  “計劃很簡單,”言氏沉聲地開口,“我能堅持一分鍾,這一分鍾內你在領域裡是安全的,是抹殺領域的源頭還是做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性的拯救,這些都是你自己說了算,但如果沒有成功的話我們就得一起變成這領域的養料了。”
  在聽到那一聲拯救以後西澤頓時愣住了,難道言氏其實對一切都清清楚楚?
  言氏迎著他怪異的視線,忽然笑了出來:“把一切都交給你的我可能確實不太聰明的亞子,但還是請你加油。”
  西澤原本還想再說句什麽,但言氏一臉正色地開口:“還有五十秒哦。”
  真是命運一樣,每次見了言氏他總是會保持不了原本淡然的姿態或者遭遇相當要命的事。
  他猛地邁步從礦井邊緣躍起,雷光如雲罩在他的身上,幾十米高的礦井台他卻一下子就跳了下去,雷光在半空中裹緊了他的全身,但即便如此在落地之後他還是感覺自己的骨頭斷了一半,身子不受控制地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幾圈,雷光散去,他努力地爬起來,然後帶著刺蝟一樣的頭髮拚命地衝著薇婭跑了過去。
  就像一頭見了腥肉不要命的野狼。
  ——————
  那是深遠的夢境,恍若沉入深海,眼前的一切都帶著讓人昏沉的暗色透明波紋,女孩伸出手,面前的景象也隨之變化,波紋蕩開,將面前的景象扭曲成荒誕的抽象畫。
  但一切終究還是安靜下來了。
  女孩的身子也在漂浮中沉沉地墊在了地上,她茫然地坐起身,卻發現自己正坐在一片深藍色的天幕之下四周不斷有什麽東西朝著自己湧來,她沒有在意,而是默默地站起身,潔白的裙擺恍然散開,帶出一陣浮沉的泡沫。
  她走在幽深的路徑裡,時不時有微風拂過臉龐,繚亂了她的長發,女孩垂下頭,看著地面倒映出一張陌生的臉,她沒有在意,而是繼續用白皙柔軟的雙腳踩在上面,她走過的路都變成了揮散的泡沫,消逝在深海般的空間裡。
  女孩看見地面有蒲公英出現,小小的一團蜷縮在花莖上,攜著泡沫的微風劃過,它悄然融在了風裡,掠過女孩的面前,她依舊沒有在意,腳步不停,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她看著遠方幽深的黑暗,她只知道自己要走下去,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重要。
  但有什麽聲音在這個寂靜的世界裡恍惚地響了起來。
  她沒有在意。
  腳步不停,黑暗愈發深沉,她已然看見遠處的黑暗裡對著世界所探出的獠牙,而那正是自己的歸宿。
  那個聲音越來越刺耳了。
  難聽,礙事,讓人厭煩。
  女孩忍不住變得浮躁起來,就連望著黑暗的眼睛都帶上了幾分懊惱。
  有什麽東西落在了胸前。
  也許是蒲公英的種子,她低下頭,卻什麽都沒有看見。
  但那樣東西就是存在著,她心想。
  眼瞳漸漸變得酸澀。
  她猛地停在了原地,兩手不知所措地糾纏在臉頰上,就在這時指尖忽然傳來一種奇特的觸感,雖然是一瞬即逝的感覺,但女孩依舊是捕捉到了它的存在。
  啊......原來是這樣。
  女孩緩緩合上眼睛,指尖再度傳來了那種奇特的觸感,這次持續的時間更久,大概是幾個眨眼的瞬間,她將兩手捧在自己面前,看著上面的一串泡沫浮向頭頂,像是黑暗森林裡標志入口的一盞引路燈。
  那個聲音越來越大了,但女孩卻不再覺得刺耳,反而帶了幾分懷念。
  當世界發現她不再前進時,平靜的深海頓時變得狂暴起來,鏡子拚成的地面龜裂開來,無數尖銳的碎片刺入她的腳底,割開她的皮膚,將她變得血肉淋漓。
  黑暗焦躁不安。
  兩股力量從她的體內湧出,化作一條虛妄透明的銀蛇和一陣淨白色的塵霧。
  蛇纏住她的身子,細長的白牙死死咬住她的右側肩膀,塵霧黏在她的左半身上,將白皙的皮膚腐蝕,血管和難看的嫩肉頓時暴露在了這處深海的空氣裡,女孩痛苦地倒在地上,碎片扎進她的血肉裡,為原本空洞的身體平添了幾分猙獰。
  意識漸漸模糊,她咬著嘴唇,身體已經變得破敗不堪,它們不斷地吞噬著,不斷地撕咬咀嚼然後咽下。
  “我會帶學姐去的,”那個聲音說,“我會帶學姐回家的,我們可以看到滿天的蒲公英,還有數不盡的花海。”
  “有人要帶我回家。”女孩倒在地上,雙眼迷離,視野模糊得只能看到一片昏沉的天空,“我還要去看花海。”
  她勉強坐起身來,可無論如何都掙扎不出任何力量,身體比腳下的這面鏡子都要脆弱,她感受著被腐蝕的痛苦還有毒素攝入血液的麻木感,徹底倒在了地面上。
  有什麽東西在撫摸她的臉頰。
  她拚盡全力地側過臉,看見身旁深藍色幽邃暗淡的地面上,不知何時已經長出了一大片蒲公英的花田。
  ——————
  西澤拚命撕開了全部的繭殼,薇婭靜靜地躺在裡面,呼吸近乎於無,但依舊存在。
  兩個選擇之間姑且還有時間周旋。
  西澤不知道身後的言氏在想什麽,但他清楚此時的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去猶豫。
  結局是失敗。
  理所當然的失敗。
  人類怎麽能與神明抗衡,神明是神明,高高在上,威嚴公明,牠們的權威豈是你這卑微的小人所能左右的?
  “這個姑娘的死局是注定的。”
  有人在西澤身後說。
  西澤回過頭,看見熟悉的白色靈體在自己面前悠然而立。
  “她不是被神選中的人,但卻偏偏得了被神選中的病。”
  他說:“放棄吧,殺了她,只有這樣你才能得救,你們才能得救,對這個姑娘而言這也算是一種救贖吧。”
  西澤沒有說話,他低著頭,看著懷裡帶有一種孤寂悲涼般美感的薇婭,她的嘴角仿佛溢出一抹嫣紅,那是瀕死的血,也是絕望的紅。
  “我一直都覺得你很討厭,”西澤在幻夢裡開口,“現在又添了一條時不時出現,很招人煩。”
  “但這是事實,”他說,“你難道還有什麽辦法嗎?”
  西澤低下頭,長久地凝望薇婭死寂的面容:“我的體內流淌著你的血。”
  男孩說:“那是余燼之血,也是血鬼的血。”
  男人的表情毫無變化,西澤一直都將其視為自己偶然的幻覺,事實也大抵如此。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他問,“你將糾正世界之軌。”
  男人的身體越來越淡,聲音卻在虛無的空間裡回響起來,愈發震耳:“你是,糾正世界運轉的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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