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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載》第30章 9曲關總鎮的貪婪
  九曲關的營房裡,傳出哼呀呀的呻吟聲,繼而又發出一聲痛苦的大叫,聽起來讓人揪心。接著帳篷的簾幕被親兵掀起,林祈年走在前面,周處機緊跟在他身後走出。

  他緊揪著眉頭,聽得營帳中的慘叫,才停步開口:

  “這樣下去不行,軍隊中沒有醫官,有些受了輕傷的人,也被傷口感染奪去了性命。”

  “馬上派人去鳳西各地,尋訪有能力的大夫,過來給兵卒們醫治。”

  “主公說的極是,我立刻著人下去辦。”

  他們走上城牆,關隘盡頭的懸崖峭壁間有薄霧流淌,隱約可見有人影攀著繩索吊掛在山間,那是兵卒們正在開鑿棧道,還有山崖頂上,箭塔也正在豎起,九曲關全面防禦工程正在有條不紊地修建。

  一襲身影騎著快馬從山間快速奔來,引得山上的眾人發出吼吼警告聲:“停住!不要過來!”

  山崖上修建,下方是不得有人的,兵卒們鑿落的山石吧嗒掉落在地上,破碎飛濺。

  陳六玄卻絲毫不在意這危險,他抖動著馬韁迅速轉彎,在曲折的山道間發足狂奔,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飛石。

  站在山崖上指揮工程的校尉手搭涼棚,驚疑地望向山間。

  “那是誰?不要命了嗎!”

  “好像是陳六玄大人。”

  “定是有什麽緊急軍情,命令眾人暫停鑿岩,讓他先過去。”

  陳六玄的馬快得像一道勁風,在零落的石雨中來回穿梭。

  “暫時停工!讓陳六玄過去!”

  揮動鐵錘的兵卒們停下了手上的活計,紛紛低頭去看腳下的快馬,陳六玄已經穿過了第八道彎,高聳的城關遙遙在望。

  林祈年斂起眉毛,從城牆上探頭下令:“打開城門!”

  守城的士兵開始轉動巨大絞盤,千斤重的門檔被繩索抽動。大門緩緩向兩邊打開。

  陳六玄衝進城門後,急忙下馬從台階向城樓上跑來。

  林祈年站在台階頂上問他:“出什麽事兒了?”

  陳六玄心急如焚,他知道這次來的人可能會對主公有極大威脅,可當他看見林祈年蒼色的眼眸,深邃的寧靜中帶著和煦的從容。好像一切威脅都無足輕重。

  他不禁放緩了腳步,站在台階上拱手說:“主公,我接到了斥候的來報,朝廷新左毅衛先鋒陳光耀,帶著六千多人馬前來曲門,是想趁著咱們攻克九曲關後,圖謀不軌。”

  林祈年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他只是招手讓陳六玄走上台階,溫和地攬著他的肩膀說:“把所有的細節都給我講一遍。”

  ……

  周處機抬頭問林祈年:“這個劉汝更,不是前任左毅衛先鋒嗎?為什麽會幫咱們。”

  林祈年單腳踩在城牆上,遙望遠處說:“人心總是複雜難測,劉汝更怎麽想的,不用管。我們只需要留意陳光耀,周將軍,你知道這個人的來歷嗎?”

  周處機搖了搖頭。

  “周某常年在邊軍中任職,沒聽說過這麽一號人物,此人可能是來自雲都京畿衛戍軍。”

  陳六玄試探著插話進去:“主公,我好像知道他。”

  “哦?但說。”

  “此人是當朝太妃的弟弟,而太妃如今和江太師關系親厚,有對食之風聞。此人籍著太妃之勢,在軍中很是張狂,不服長官命令私自做主。”

  “不過他對手下的兵倒是不錯,從不克扣兵卒軍餉,賞罰嚴明。小六子在策玄衛的時候,

他曾經是我的長官。”  林祈年手點著額頭,低頭說道:“既然喜歡自做主張,那他這次來曲門對付我,也一定是個人的主張了。我相信宣威使李綱不會支持他這麽做,如果是雲都的江太師,倒也說不準。”

  “畢竟我來路不明,江太師不會相信我,所以只要有機會,不需要付出代價的話,他們不介意順手吞掉我,然後換成知根知底的江門將領。”

  “所以說,這個陳光耀,雖不是奉了太師的命令前來,卻是暗合了江太師的心意,他是閹黨用來試探我實力的一顆棋子。”

  林祈年站在城樓頂上,給陳六玄下令。

  “小六子,你馬上回鹿鳴山大營,與史江共同組織,將屯田和修建營寨的兵馬全部撤到東邊的密林中去。”

  周處機吃了一驚:“你要棄守大營?那裡可是咱們的根基!”

  “這裡才是根基。”林祈年指著腳下的城牆:“這座九曲關,才是咱們賴以生存的保障。陳光耀不會在乎那座營地,他要的是我們的所有。”

  “懸崖上的工程暫時停工,立刻命令宋橫把曲門寨所有的糧草帶到九曲關,曲門寨不得駐扎一兵一卒。”

  “喏,”陳六玄立刻領命而去。

  “周處機,你帶著你你部兩千七百余人,在曲門寨通往九曲關的路途上埋伏,等陳光耀帶領的前鋒部隊經過後,立刻將其從中間截斷,莫管前鋒,全力攔阻其後方隊伍。這些人來自邊軍各衛,軍心尚未融合,失去了前鋒指揮,必定會成建制撤退。”

  周處機鄭重抱拳:“喏,主公,只是?只是陳光耀所帶領的前鋒部隊怎麽辦?”

  林祈年伸手扶著牆垛,指著從兩山懸崖間延伸過來的道路,陰鬱地笑了一聲說:“我就在這城頭上等著,親自迎接這位陳光耀將軍。”

  陣陣的涼風從山谷間吹過,拂過這座歷經戰亂的關隘,林祈年身後的白狼皮披風被秋風蕩起,在空中獵獵作響。

  周處機從林祈年眯著的眼睛縫兒裡,看到了一絲貪婪。

  沒錯,就是貪婪,也許他不該如此評價自己的上級,但他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此刻林祈年雙眼放光的樣子,活像是一頭看見了無數頭獵物的狼,殘忍的滿足中帶著一絲惋惜怨念,他是在哀怨自己的飯量太小,沒辦法將所有肥肉都吞下去。

  林祈年深知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他眼下缺的東西太多,穩固的關隘,精良的鎧甲、軍需、兵器,戰場救護的醫官。

  他麾下的這支軍隊,在他眼裡依然是殘缺的,沒有完備的保障體系,只能一點點地往上拚湊,一點點地累積出和朝廷對峙的砝碼。

  他的軍隊要成為一群狼,卻是一群瘦弱的狼。

  ……

  翌日清晨,

  陳光耀的六千兵馬在豐縣城牆下列陣出發,加入了劉汝更的兩千老弱病殘,看起來良莠不齊。

  他這支軍隊擁有六種不同的旗幟,也有六位鎮將軍。這些人來自邊軍各衛不同的軍隊,相互之間無法融合,這是很大的隱患。

  陳光耀擁有強烈的自信,他認為這隱患不足為慮。就像朝陽從天盡頭初現,各色的旗幟染上了相同的色澤。在他這先鋒將軍的威名澤被下,這七支不同的軍隊,也會發出同他一致的聲音。

  “開拔!”

  最前方簇擁著‘陳’字旌旗前行的是雲都衛的一千精銳,這也算是他的嫡系部隊,是陳光耀親自從雲都衛中選拔出來的。

  其余各軍依次跟上,開始沿著越河朝曲門方向挺進。

  卞常勝作為監軍,騎著紅馬跟在他的身邊。看著這支威武之師,卞公公也勃發了信心,說不定這陳光耀,還真能把那林祈年收服。

  “陳將軍,咱是不是要先去安曲縣,先把駐守在那裡的兩千兵馬拿下?”

  “不需要,”陳光耀仰頭道:“我們直接發兵至九曲關,不給那林祈年喘息之機,等把他拿下之後,回程的路上,他所有的殘部還不都得望風來降?”

  陳光耀的計劃簡單粗暴完美,也是經得起推敲的。林祈年手中的隊伍,不過才組建了幾個多月,怎麽可能有向心力,完全不像他身邊的兵馬有多年的歷史,忠於他也忠於朝廷。

  他得意地從馬上回頭去望,隊伍踏起的征塵沿著官道飄蕩,果真是威武之師呐。

  “劉汝更呢?他哪兒去了?他的人攜帶糧草輜重,要盡快趕上,可別拖本將軍的後腿。”

  尾隨在眾將後面的劉汝更,聽到陳光耀叫他,連忙打馬上前。

  “將軍,屬下所部馱馬不足,怕是趕不上軍陣的步伐。”

  陳光耀心情很好,也不追究,抬起馬鞭說道:

  “無妨,你那些老弱病殘,就帶著輜重停留在曲門山區外駐扎,只要給大軍趕製出七天的乾糧,也就沒什麽作用了。”

  “我們甩掉這些輜重隊伍後,只需三天,便可到達九曲關。到時候拿下林祈年,糧草自不會缺少,再用三天的時間返程,至此以後,整個鳳西便是我江門的前院,固若金湯,進可攻,退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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