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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載》第7章 1束狼煙衝天起
  容晏回頭看了看這小六子,對林祈年的做法似乎也有些芥蒂:“祈年兄,咱在山上學的都是大氣的東西,可你做出來卻有些下道,欺負一個老實的軍卒有點……”

  林祈年扔掉手中的柴燼撇撇嘴:“我這是在救他的命,只有綁到了我的繩子上,才能活。”

  容晏脊背上泛起一股寒意,明白他這句話的潛台詞。

  他將會在亂軍之中除掉江別鶴和他手下的策玄衛親兵,至於曲門寨中的軍隊,將來如果不向他這邊靠攏,估計也是這個下場。

  林祈年沒有注意他的表情,低頭兀自說著話:“這兩天多注意一下,能找出可靠的人才來組成我們的班底。”

  “是不是人才,這個怎麽區分?大抵劉闖校尉之前任用的那些隊正,應該可靠吧。”

  “不對。”林祈年抬起手說:“正是這個時候,才是能看清所有人的機會。江別鶴是一顆老鼠屎,關鍵這顆老鼠屎還是主菜,所以曲門寨這鍋爛得不能再爛的湯,能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實在是彌足珍貴。”

  “你打的這個比方,實在是清奇。不過說起來,陳兵要來攻打九曲關,但九曲關的總鎮將軍是當朝武安公竇信的學生,頗有些將才,如果他能守住九曲關,你所有的如意算盤不就打空了嗎?”

  “守不住的。”他抬頭歎了口氣:“陳國這次聲勢很壯,也志在必得。況且周軍軍製中有諸多弊病,守不住,被攻破只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祈年兄,”容晏生起了抬杠的心思,伸手折了一根小樹枝在地上比劃:“如果你是陳國大將,讓你來攻九曲關,你會怎麽做?”

  他低著頭閉目推演說:“率領大軍叩關,表面上進行佯攻,另率一支小精銳骨乾隊伍,不需要多,只要一兩千人,從小道繞過九曲關直接來攻曲門寨,拿下曲門寨就等於斷了周軍的糧草,不用多少時日,九曲關不攻自破。”

  “只是,有這樣的小道能繞過九曲關嗎?如果有,九曲關守將這麽可能不知道?”

  林祁年篤定地點點頭:“有,只是非常隱蔽,也非常難走,要走大部隊是不可能的,會驚動九曲關,但千把人的隊伍是可以過來的。”

  容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天,你已經把曲門地區的地形都摸透了?”

  “嗯,如果劉闖校尉還在的話,他們也許拿不下曲門寨,就算能拿下,也會付出慘痛代價,但是現在換成江家的這位侄子,曲門寨手到擒來。”

  兩人唏噓不已,便開始對月沉思,對於即將到來的這場戰爭,他們也許期待,也許緊張,兩個小兵終究是起不上作用的。林祈年本來就沒想起什麽作用,他只是期望能在接下來的這種亂局中,能混水摸魚。

  “糟了!”容晏一拍大腿從地上跳起來。

  林祈年抬頭望著他:“你幹嘛一驚一乍的!”

  “陳兵攻破九曲關,曲門寨,長驅直入,首當其衝的便是安曲縣!我的父王和你的姨娘,還有妙妙可都在王府,我們得趕快寫信通知他們才行!”

  林祈年會心笑道:“你現在能想到這個,還不算笨。我們臨來之前,我已經給姨娘留了一份信,通知他們轉移到安曲縣南面的深山老林中,看似還並不穩妥,明天再給他們修書一封,曉以利害,這樣他們就會行動了。”

  兩個雄心勃勃的年輕人聊到後半夜,才起身把地上的篝火熄滅,用劍在附近挖了一個坑,把灰燼和狗皮全埋了進去,相伴著一路回到曲門寨。

  ……

  等到了第三日,江校尉才發覺自己的狗失蹤,搖頭晃腦地在軍帳附近尋找,又質問在門口站崗的小六子:“呔,你看見本校尉的狗沒有!”

  小六子經過這兩天的內心折磨,多少練出了一點兒心理素質,雖然胸腔中心臟嗵嗵跳個不停,表面上卻可以做到不動聲色:“稟告校尉大人,沒有,這狗可能是在附近山林中貪玩,一時沒有歸來。”

  “胡扯!我這狗從來不會往遠處跑!”江校尉氣急敗壞地跺著腳。

  小六子心驚肉跳,抽搐的臉頰差點將自己出賣,但好歹熬過了這一關。

  江別鶴開始發動軍寨中所有人,給他滿山遍野找狗。林祁年和容晏心照不宣地使了個眼色,也混進找狗的隊伍中應付差事。

  曲門寨的士兵散落在曲門一帶的山林裡,口中發出‘嘖嘖嘖、叭叭叭’呼喚的聲音。

  寨中隻留下了策玄衛親兵,就連史江宋橫這些中層軍官,都被江別鶴的叫罵聲驅趕出來,加入了尋狗的隊列中。

  這個早春的四月初有些奇怪,山裡沒有任何風,有些披甲身子虛一點兒的士兵,在斑駁灑在林間微醺日光的照射下,額頭上還是滲出了一絲汗。當他們依著大樹用袖口擦拭汗珠,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的時候,便看見了北方天際有一束青灰發黃的煙柱冉冉升上了天空。

  “是狼煙!九曲關有戰事!”

  林祈年和容晏望著遠方的狼煙,沒有其他軍士的震驚。他預料到的事情終於變成現實,內心深處甚至有一絲絲的竊喜。

  接下來才是需要我表演的舞台,戰爭狂熱者的內心都是這麽想的。林祈年並不狂熱,但他需要戰爭來給自己提供機會。

  江校尉身邊的老者,太師府上的客卿老盧,站在大帳外手搭涼棚遙望天邊升起的狼煙,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少爺,要打仗了。”

  江別鶴正在帳中聽曲兒,沒有聽見老客卿的話。老盧掀開門幕抬手製止了彈琵琶的樂妓,把聲音抬高個八度說道:“少爺,要打仗了!”

  他正用手支撐著下巴頦,另一隻手在膝蓋上輕輕敲打著拍子,聽到樂曲停止,便不耐煩地抬起頭來:“老盧,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便不要過來煩我,打仗……”

  “打仗?”

  “打仗!!!”

  江校尉本來紅潤的臉龐一下子變得慘白,就像是那用來獻祭的白面饅頭,饅頭上不冒一絲的熱氣,連那兩隻頗有神采的小眼,也凝固了相當長一段時間。

  “快,把所有人都叫回來!”

  找狗的事是要緊,但是自己的命更要緊,他恨不得曲門寨所有人站成人牆,牢牢地保護在周圍。

  “怎麽辦?怎麽辦!”

  “老盧!你都說了,本少爺是來走個過場,在曲門寨乾六個月便升遷。可是沒等乾夠六個月,少爺我就被陳國大軍給格殺了呀!”

  老盧雖然是太師府上門客,但他並不懂兵法軍陣,只能坐下來,對著大帳中走來走去的江別鶴說:“少爺,不必擔心,陳國才剛打到九曲關,而且老夫聽說九曲關的守將韓志遠頗有些能耐,陳兵一時半會兒攻不進來。”

  江別鶴公雞般低頭惱視著老盧:“他們要是攻進來了,那我不就死翹翹了嗎!不行,老盧,我要回雲都!我今天就要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少爺!”老盧稍微加重了些語氣:“將校臨陣脫逃是殺頭的大罪,就算太師能為你免去死罪,可你日後也不好在邊軍中發展。”

  “誰要在邊軍中乾事兒!是他們非要逼著我來!我不管!老盧,你趕緊讓扁三他們過來,護送我一起回雲都!”

  江別鶴一屁股坐在帳中的床榻上,雙腿像個小孩兒似地撒潑,把錦被和枕頭都蹬落到了地上。

  老盧歎了一口氣,他素來知道,自家太師的這位侄兒在雲都是有名的紈絝子弟,平素被富德侯夫婦嬌寵壞了。此刻也隻好去耐著性子去勸他:“少爺, 你不必為性命擔憂,你父親從太師府上把我請來,便是要面對今日之特殊情況。你盡可把心放到肚子裡,老盧我雖然不懂帶兵打仗,但憑這身本事,是完全可以從亂軍敵陣中把你帶出來的。”

  江別鶴停止了鬧騰,抬頭問老盧:“真的?老盧,你真是高手?”

  老盧肯定地點了點頭。

  “有多高?”

  “這個不好說,但絕對可以保公子無恙。”

  正在這時,大帳外傳來史江低沉有力的聲音:“卑職史江,有要事稟報校尉大人。”

  老盧直起腰,回頭對著門外說:“進來。”

  史江進帳後,雙手並握對江別鶴稟報說:“校尉,往九曲關送糧草事宜,已經耽擱了兩日,今日急需調撥送往,給前方將士提供後援。”

  江別鶴惱得不行:“去什麽去!都給我在這兒守著寨子!別讓人家給一鍋端了!”

  史江抬頭看了看眼前這位單細胞生物,咂著嘴唇想勸諫點兒什麽,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

  老盧知曉利害,連忙彎腰對江別鶴說:“少爺,這糧草不送不行,沒有這糧食,九曲關士兵哪兒來的力氣打仗,士氣必然會低落,這士氣一低落,陳國大軍就會攻進來。到時候咱們就得落荒而逃啊。”

  江別鶴支撐著下巴頦,沒好氣地擺了擺手:“行行,送吧!送吧!”

  史江雙手抱拳喏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大帳外。

  曲門寨組織了二百人的押送隊伍,宋橫沒有安排林祁年和容晏跟著去,可能也是源於幾分照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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