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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載》第23章 輕佻狐媚,豈能惑主
  林祈年仗劍支撐著爬上山坡,身後跟著零落的隊伍,他站直身體回頭遙望即將歸西的日頭,那潛底的霞光在林間鋪出長長的紅暈,東方天穹中亮星已可見端倪。

  他低頭對還在拚命爬坡的眾人說道:“今晚就在這裡駐扎,明天偷偷接近官道探查一下,看看是否還有陳國軍隊。”

  眾兵卒各自靠著一棵樹乾休息,容晏雙目炯炯地靠在林祈年身邊坐下,腦子裡似乎還在回味昨天蕩盡銀杏樹葉的大戰。

  “說實話,你不該這麽早下山的。”

  林祈年微澀地笑了笑,他知道容晏是在惋惜什麽,他仰頭靠著樹乾說:“仇寇不死,我心裡焦躁,怕他早死,我心裡更焦躁,別說是三年,我這顆心怕是三天都待不下來。”

  容晏繞過他關於仇恨的話,直奔主題:“如今下山不下山都已經是後話,你的劍意已得出世法真諦,極盡繁華,奪天下鋒芒之利,若再有三五年時間打磨,按照師父的說法,將鋒芒內斂,化繁複為簡一,收之毫厘之間,便可悟得劍道真諦。躋身天下宗師之列。”

  他苦澀地笑出了聲:“容晏,我這輩子怕是難得寸進了,更別說觸碰劍道門檻。”

  容晏迅速翻起身來,蹲在他面前說道:“這可不像你林祈年說的話,你今年不過一十有六,人生百年才是起步,怎麽能有這種喪氣的想法。”

  “真的,”他靠著樹乾,神情說不出的疲憊:“天下有多少冠絕英才,心無旁騖一生追求劍道,尚不得其門而入。我這種投身軍旅的人,背負多少雜念私仇,哪還能靜的下心來去搞這些。我練劍法也不過是為了自保,保自己能夠活著站在仇人面前。“

  容晏不再言語,神情裡滿是對他的惋惜,兩人背靠著樹,都在默默地想著心思。

  “其實,我不後悔惋惜,人生短暫,想得到一樣東西,就需要舍棄更多東西,至少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他從樹下站起來,說完這句很堅決的話。身後的士卒們已經開始在林間尋找野菜,他蹲在地上拽著一棵三葉草連根拔起。

  史江連忙走到他身後勸說:“主公,這種活兒交給我們這些人乾就可以,怎能勞煩你親自動手?”

  林祈年忍不住想笑,容晏聳肩撇了撇嘴角,他回過頭來問史江:“你叫我什麽?”

  “主……公。”史江面容微澀,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腦門。

  “這個稱呼,暫時不要用,私下裡也不要用,等咱們以後混出起色來了,再用也不遲。”

  史江很痛快地答應:“好的,主……煮菜的事我們操辦就行。”

  等史江拍拍屁股走後,林祈年和容晏對視著露出了笑容,這個史江,腦袋瓜子不只精明,還相當超前。

  夜炊升起了繚繞的煙霧,鐵鍋裡煮的依然是野菜加動物骨肉。林祈年當然不用到鍋前去排隊,史江已經打發兵卒給他端上來,用的還是葫蘆瓢。

  和林祈年有同樣待遇的還有錦娘,這種事情也自不必林祈年次次吩咐。

  她坐的地方和兵卒們仍然有安全距離,只是這個距離正逐漸縮小,已不足兩丈。這個女子性子堅韌,超出了林祈年的預期。這段時間趕路,她雖然落後在隊伍後面,也無人攙扶照顧,卻也總能天黑時尾隨趕到駐扎點。

  她似乎也沒有逃走的打算,那一身的繡緞羅衫早已被灌木荊棘掛扯成布匹片。她索性就把長裙的下擺裹在褲腿上,扎成綁腿的樣子,在這種情況下也顧不得姿容,

早已是蓬頭垢面,只有那光彩明眸才能顯露出她的美人本色。  眾軍卒用過晚飯,各自尋找舒適的地方安歇,一時夜色幽寂,蟲鳴稀聲,林間草地上有綠色的熒光飛來飛去。

  錦娘抬頭,伸出手去想要捕捉那熒光,露出嬌憨小女兒姿態,卻又十分注意周圍人目光,隻好悄悄地把手縮回去。

  她心裡也許是動了念頭,側過臉來注意林中兵卒們的動向,林祈年就坐在不遠處的倒伏粗乾上,低頭握著樹枝在地面上畫著什麽。

  她雙手緊緊地互絞著,思量眼下和林祈年之間並沒有閑人阻擋,他身邊也沒有人纏著,有這樣的機會並不容易。所以下定決心站了起來,把蓬亂長發用纖指簡單梳理一下,鬢前發絲捋到耳後,悅人媚態轉瞬間浮現臉頰,有三分秋眼剪波,唇角含春。

  她躡著腳步往前走去,卻硬生生刹住了腳步。

  宋橫披著厚甲橫躺在兩株並錯倒伏的枝乾上,懷中抱著馬槊,聽到細微腳步聲後警覺地眯開一隻眼,夾縫狹長有冷厲凶氣透出。

  他就這樣用一隻眼覷著錦娘,好似她再敢往前走半步,便要用馬槊在她身上扎出個透明窟窿眼兒。

  錦娘咬著唇角,目光畏怯地看著眼前這悍將。剛剛觀察的時候,視線被高草阻擋,沒想到這裡還躺著個人。她想壯膽嘗試,也許這人不一定真敢刺殺自己,可剛踮起腳,宋橫便抬起頭,把槊杆握在了手裡。

  錦娘倔強地翹起薄唇,抬腳轉身邁著碎步返了回去。

  宋橫從鼻孔中冷哼了一聲,抱著馬槊重新閉上了眼。

  宋橫真算是一個合格的護衛,主動替自己擋住接近的邪祟妖媚,只是方法粗暴了些。這貨家裡有媳婦兒嗎?是不是準備一輩子打光棍,還是被女人傷害過?他的思想有問題,也許他的家教中就承襲著漂亮女人便是狐媚妖邪的說法。

  林祈年笑著把樹枝扔到宋橫的身上:“老宋,別裝睡了,嘮會兒磕。”

  宋橫一骨碌翻起身來,回頭警示地盯了錦娘一眼,坐到林祈年身邊說道:“這個女人不能長留,待在這裡遲早是個禍害。”

  林祈年點了點頭卻沒有接話,主動繞過這個話頭,問起宋橫家中的事情。身為領導對下屬的家庭情況也要有一定的了解。

  老宋家是典型的軍戶家庭,以武傳家,祖輩上也闊過兩代人,到了宋橫祖父這輩便開始家道中落,房宅田產都已經變賣乾淨,只剩下身邊這杆傳了六代的馬槊。

  他講的也都是有關馬槊的事情,曾祖父戰死在沙場上,臨終前叮囑同鄉,屍體骨灰可以不帶回去安葬,但馬槊必須給兒子帶回去。所以宋家就有了這樣的傳俗,上代臨死前傳給下一代。老宋得到這槊的時候他還在繈褓裡,自然拿不動它,卻不妨礙母親抱著他去摸這溫潤的槊杆,上面殘留著祖輩摩挲出來的光澤,果真是盤出了年份、傳承還有厚重感。

  宋橫說著說著打起了哈欠,或許他不是打哈欠,只是為了掩飾眼角下的酸澀,弓著身子給林祈年抱個拳之後,轉身回到橫枝間倒臥睡去。

  遠處那錦娘也是困了,不停地打哈欠眯眼睛。但她的心思還沒有熄滅,想等著宋橫睡去後去接近林祈年。

  其實這個女人的心思並沒有宋橫想的那麽險,作為風塵女子她已經習慣了去取悅男人。只是混在都是男人的軍隊中,她缺乏安全感,需要找一個暫時的依靠,所以林祈年便是最優選擇,只要得到了他的青睞,其余男人的威脅便不複存在,這是自保的基本手段。

  林祈年早就洞悉了她的心思,所以也沒有提前閉眼,抱著測驗的心態看看,這女子的決心是不是能勝過對宋橫的恐懼。

  宋橫抱著槊杆發出了響雷般的呼嚕。錦娘又開始躍躍欲試,她雙手摁著膝蓋站起來,眼睛盯著宋橫睡覺的地方,抬起腳輕輕地放下,然後再抬起腳,克制住踩伏蒿草的窸聲。她特意繞了很大的曲線,認為對方不會如此敏銳,可那鼾聲卻像斷氣似地突然消失了。錦娘屏住呼吸,側顏絕望地閉上了長睫毛。

  那鼾聲又像天邊的滾雷回來了,錦娘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眼眸惱火地盯著發出鼾聲的人,胸前有幅度地起伏,像是在恨自己的不爭氣,索性咬緊嘴唇心下一橫,快速踢著細碎的步子來到林祈年身邊。

  林祈年沒有搭理她,繼續用柴枝在地面畫著,他畫的是曲門地區的地圖,這些天來的撤逃,他很仔細地勘察曲門至安曲的地形,這塊地應當是他將來的根基。

  錦娘既然有繞過宋橫的勇氣,便能放下矜持主動開口:“公子,錦娘感激公子這兩日的搭救,也十分仰慕公子,願意侍奉在公子身邊做個奴婢。”

  “你仰慕我什麽?”林祈年扭頭看她。

  “奴家仰慕公子武藝出眾,劍法無雙,願為公子……”

  林祈年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這女子姿色權且能算中上,卻並不骨感瘦弱,身前羅裳中褻衣起伏,宛若遠眺山巒。裙裾坐在粗木上,夜風吹拂收攏, 線條盡顯,如同弦月勾勒盈滿,纖腰腿彎,皆為溫婉水中曲。

  林祈年挽起袖子,直咧咧地盯著她的胸前說:“這個裡面,能不能讓我摸一下,試試手感。”

  錦娘頓時臉色羞紅,化為恚怒。她在勾欄賣笑,撫琴輕唱,也見過不少登徒浪子,聽過不少輕薄言語,大都用語隱晦,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遮掩地提出。這已經不是輕薄,這是山野莽夫無教化之人大膽索欲。

  林祈年還是低估了錦娘,好歹人家閱人無數,這點臉皮當然能舍棄。她咬緊嘴唇之後,臉頰飛紅說:“奴家可以的。”

  她當即低頭,雙手去解後頸上的褻衣紅絲帶。林祈年吃了一嚇,便惱火地揮手:“少在爺爺面前耍流氓,滾一邊兒去!”

  錦娘氣得前胸起伏更甚,想不到這人竟如此喜怒無常,要摸的是你,現在卻來凶我。當下便貝齒咬著唇角站起來,羞惱地轉身往外走去。

  “站住!”

  錦娘身子顫抖頓住了腳步。

  “你不必琢磨這些花花心思,本大人看得明白。你也盡管放心,沒有我的允許,沒人敢碰你一根毫毛。”

  錦娘氣悶地踏著雜草往回走,卻看到了雙手抱著後腦杓躺在枝杈間的宋橫,他此刻已睜眼醒來,眼中沒有暴怒凶光,卻有得意的奚落表情。

  “哎呀,輕佻狐媚,豈能惑主?”

  錦娘羞怒地大著膽子橫了他一眼,快步走到自己的石塊上坐了下來。

  宋橫也沒有了要殺她的心思,既然這等狐媚子對領導構不成威脅,那他的馬槊也沒有必要沾女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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