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萬人馬,戰死數千,落水數千。收攏的潰兵有五萬多,李琦掃視一番,潰兵裡精壯不在少數,在這個時代,因為吃的問題,營養不良,人的身體素質普遍不高,有五萬精壯,這是不容忽視的實力。
也就是因為李琦,來自未來的作弊神器,臼炮,加上主官被天雷“轟死”,這一勁爆心理衝擊,才打的李昌勝部潰不成軍。
戰果很理想,李琦很滿意,不過這場戰鬥的政治影響,還遠遠沒有結束。
馮用帶著五十禁衛回長安,以勝利者的姿勢,他是天子家奴,皇帝威風了,他自然要抖出來。
城門值守,左屯軍校尉王岸然,此刻神色緊張,大軍來襲,皇帝親率三千騎兵迎戰,這在長安城裡每一個人眼中都是一記昏招。
按他的想法,堅守長安城才是王道,雖然皇帝改革軍製,新軍剛剛組建,可戰力再不濟,也有十萬人馬,高牆壁壘,也未可不能一站。
可是,皇帝直接選擇了硬碰硬。
大臣們沒了卵子,一個個不會進諫嗎,若是,皇帝失陷,長安城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自己的家小可都在長安城啊,覆巢之下,免不了波及。
王岸然搖搖頭,位卑言輕,國家大事不是他能左右的,眼下最為重要的就是守城,八萬勁卒啊,人頭滾滾。
忽如五十余騎,領頭的王岸然認識,內庭力士馮用。
“陛下大勝,陛下大勝,快開城門!”
“什麽!”
王岸然瞪著眼珠子,問左右:“城下是不是說陛下大勝?”
左右點頭稱是。
王校尉一臉茫然,怎麽可能,三千對八萬,勝了?才過去半天,就是八萬頭豬,到現在也抓不完吧!
莫非有詐,對方雖然是皇帝內侍,可這些沒卵子的閹人,可不是什麽好鳥,投誠變節對他們來說可是家常便飯。
王校尉第一反應就是皇帝失陷,這讓他後背滲出冷汗。
“馮力士,您是說陛下大勝?”
馮用斜著頭,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尖著嗓子道:“不錯,陛下大勝,還不快開城門,耽誤了咱家的差事,陛下怪罪下來,要你的小命。”
王校尉王遠處仔細看了看,恰有一陣風吹起一路黃土,後面隱隱有兵馬,又看馮用催的緊,心下有了計較。
這閹貨怕是真投了誠,想要賺開城門,引鳳翔大軍入長安!
“馮力士,大敵當前,當謹慎為是,末將這就放下吊籃,請馮力士隻身進城。”
馮用的臉瞬間凝固。
攜著大勝之威,竟然要坐小小的吊籃,被拎小雞一樣拎上城,自己可是天子家奴,丟的可是天子的臉,當即大怒。
“田舍奴,安敢如此,汝欲折天家威嚴呼,還不快打開城門……”
馮用越急,王校尉越是肯定,這老小子有問題,一時之間,兩方在城門處僵持起來……
…………
知事廳,六部首腦加上左仆射盧攜,樞密使楊複恭,眾大臣臉上愁雲慘淡,時間越是拖延,恐慌之意越盛。
楊複恭道:“盧公,陛下行輕狂之舉,不顧國家社稷,以三千兵馬迎敵,無疑以卵擊石,此時大唐社稷危如累卵,頃刻有傾覆之憂,望盧工帶群臣早定大計,以免事到臨頭,手足無措!”
程敬思暗自懊惱,若是當時以死相諫,也不會惹得如此局面,楊複恭之意,他自然明白,皇帝若失陷賊手,到時候大兵圍城,是求和迎接陛下,還是另立新君,不管是何計劃,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楊力士,此戰勝負未分,此刻怕是言之過早吧。”
楊複恭冷哼了一聲,程敬思在他眼中,既無過人之才,也無威嚴可言,若是以前,他連搭理他的意思也沒有,也就是陛下,把他提上了兵部尚書,不過這才過去幾個月,程敬思對兵部又能掌握多少。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聖人之言,程公怕是都忘了啊!”
程敬思不軟不硬的碰了個釘子,嘴上努了努,什麽話也沒說,退到一邊。
此時的大唐,文臣早就不似初唐,被宦官武將欺壓了百年,積威之下,下意識的選擇了逃避。
楊複恭對程敬思的表現很是滿意,轉頭對諸大臣道:“李昌勝百戰之師,以萬鈞之力,襲一枯木,結果一眼可現,咱家以為,當速派使者到李昌勝營中,嚴明朝廷之意,封李昌勝為鳳翔隴右節度使,追其父為昌國公,為陛下發罪己詔,詔書中言明退位。
吾觀壽王李曄敏而有才,寬仁為厚,有明君之風,可立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