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苦成被抬放到後堂的房間躺下,唐文賢手腳忙個不停的將江苦成安置在床上,替他解開衣服上的扣子,將胸膛露了出來,只見胸膛上積鬱發黑,肉眼可見的血管脈絡呈現黑色。
唐沁摻扶著冬叔來到了後堂,看著躺在床上的江苦成。
“爹,這是怎麽回事……”唐沁見得江苦成衣服下身體這般異狀,有些慌急問道。
“時間緊迫來不及解釋,冬叔到了沒?”唐文賢詢問道。
“老爺我在。”冬叔連忙上前應和道。
“針袋給我。”唐文賢來不及轉過頭,便將手往後伸去,冬叔見狀連忙將針袋取出遞給唐文賢。
“沁兒,你和冬叔去把疏血散化開,安神藥用薄荷葉、醒神草加以熬製,兩碗水熬成半碗,用小火不要猛火。”唐文賢接過針袋,又補充說道。
唐沁朝江苦成看了一眼,發現江苦成先前氣血慘白的臉色開始有些淤紫,情況看樣子甚是嚴重,內心更加焦急幾分,連忙拿過藥服去熬製。
唐文賢取過針袋,攤開,從中取出一根細長銀針,隨即對準江苦成的眉心,輕輕撚扎了下去,接著又將銀針一根根的取出,對著江苦成的眼庭八穴,天靈三穴扎去。
頭部的銀針扎完,唐文賢又換取另一種較長的精細銀針,順著江苦成的胸膛幾處穴位慢慢扎了下去。
唐文賢手中每扎一針,過程都無比細微緩慢,容不得出絲毫差錯,銀針對應的穴位和部位扎入的深淺也有著嚴謹的分寸,不能有絲毫馬虎,否則將前功盡棄。
胸膛那幾針扎完,唐文賢將江苦成的雙臂攤開,又抽出幾根銀針,對準腋下的穴位輕緩扎入,最後一根銀針對準肚臍上方的化氣穴。
整個過程緩慢行步,等唐文賢一通銀針扎完,便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了。
這時唐文賢才緩緩起身,望著江苦成,神色陰鬱。
唐沁緩緩走了進來,先是朝床上昏迷的江苦成看了一眼,發現江苦成身上穴位已經扎滿了銀針,便衝唐文賢問道:“爹,他……沒事吧?”
“這個少年被野外遊魂厲鬼附了身體,那鬼魂在他體內佔據了較長時間,衝擊了他原本的魂氣規律,加上他身上盡是打鬥痛傷,魂體魄顛倒紊亂,導致氣血淤積,三魂在體內混散不歸主,他差點就死了。”唐文賢眉頭緊皺朝江苦成扭頭看了一眼,衝唐沁說道。
唐沁聽得瞳眼一瞪,看著面色紫凝的江苦成,心中頗不是滋味,她沒想到江苦成會傷的這麽重,更何況這一切都是江苦成為了保護自己而發生的,唐沁朝江苦成走過去,蹲在了床邊,她的心中不覺有些愧疚。
“爹……他……應該不會有事吧……”唐沁緩聲問道。
“我已經用銀針封住了他的穴位,這樣他體內的氣息不會再亂竄,氣脈調和就要看他自己了,他體內有一腔淤血,應該是被鬼魂附身又遭受打擊所致,只要他的身體能將那腔淤血排出體外,他就不會有大礙……”唐文賢徐徐說道。
唐文賢說的江苦成體內淤積的淤血,正是江苦成胸膛前呈現出的這一處泛著的黑色,而這腔淤血無法用針灸放血,只能通過扎針疏通血脈將淤血從胸膛上引到喉嚨最後從口中排出。
也就是說,唐文賢的銀針扎穴只能輔助江苦成疏通血脈氣息,至於能不能將這腔淤血排出體外,那得看江苦成自己的造化。
“他一時半會不會醒過來……”唐文賢愣了愣,說道,
“沁兒,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說罷,唐文賢便出了房間,唐沁也從床邊起身,輕輕退出了房間,將門合上。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待唐沁出門後,唐文賢扭過頭望向她,神色有些緊張,問道:“你老實跟我說,你昨晚去幹什麽了?這個人又是從哪裡來的?”
“我……去追蹤楚四爺……去了西郊……”唐沁便將自己前一晚的行動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唐文賢:
原來在前一晚京兆廟會,唐沁便打探到楚家楚四爺有行動,極有可能是針對鍾家與唐家的,當晚她便軟磨硬泡將唐文賢的護衛唐銘和唐臨給忽悠入了夥,三人跟蹤楚四爺一行人,後來出了京城進入西郊,楚四爺似有預謀的準確找到唐家為鍾家設計的八丘引龍風水地穴中的鍾家主墳地穴,並先行一步將破風水地穴之法使下,將破陣黑狗血與定魂錐繩陣打入了鍾家地墳。
唐沁現身與楚四爺對峙,不料楚四爺陰招頻現,將唐銘唐臨迷暈,唐沁陷入困境,這時江苦成便忽然現身,冒險救出了唐沁,最後做法引魂靈附體攔住楚四爺一行人,為唐沁脫身爭奪時間,而後江苦成便昏迷不醒。
唐沁將整件事的經過完完整整的講給唐文賢,只見唐文賢聽得眉頭皺的更深,他沉吸一口氣,道:“我早就跟你說了,讓你不要去惹楚家,你為何不聽我的話,還拉上你兩位叔叔前去,差點有去無回。”
“爹,我哪知道那楚四爺這麽陰險狡詐,我差點就著了他的道了。”唐沁也有些委屈道。
“差點?你年紀輕輕你鬥得過楚老四?楚老四心狠手辣背地裡不知做了多少條人命,你還當著他的面去激怒他,他可是真敢殺人滅口!”唐文賢有些生氣道。
“爹,我知道錯了,我這不是看不得他楚家欺負我們唐家嗎,誰能想到楚四爺真的去碰鍾家風水了。”唐沁自覺的點頭認錯起來,安撫著唐文賢。
“你太莽撞了,還有你們兩個,她胡鬧你們也跟著胡鬧嗎?”唐文賢說著還不解氣,便指著剛從大堂經過的唐銘唐臨。
唐銘與唐臨被唐文賢呵斥著停下來,隨即自覺的走過來與唐沁站在一起,低著頭齊聲道:“老爺,我們知錯了,大小姐說要去,我們尋思著她一個人去也不放心,總得保護好大小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