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行衙役飽腹之後,望伯濤便帶隊離開臨陽鎮回往承忝府,待到中午時,便是回到了承忝府。
望伯濤將在臨陽鎮被割舌的死者家裡房梁上抄下來的符文遞給谷十六看去。
谷十六將火殺案中發現的符文放在一起進行比對,只見這房梁上的符文雖和符布上畫的所有不同,但看形狀符法有如出一轍,符文形狀雖不同,但兩者放在一起看,一眼便能知道是同一屬。
“這道符文是在哪裡找到的?”谷十六問道。
“死者上吊的房梁上,剛開始也沒注意到,後面才上去找到的。”望伯濤說道。的確如此,任憑誰也不會一時間想到這符文會畫在高高的房梁上。
“被火燒死的屍體下有一張符文,上吊的死者房梁上也有一張,看來……你的猜測證實了。”谷十六緩緩說道。
望伯濤點點頭,道:“猜是猜對了,但這不是一個好兆頭,看來真的有人在京郊作惡,他為什麽要殺這些人呢?”
“殺人祭法!”谷十六想了想開口說道,“你在這兩處人命案現場都發現了這樣的符文,這種符文可能是用來祭祀煉法的符咒,如果要說一個他殺人的原因,那只能是殺人祭法。”
“殺人祭法?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呢?”望伯濤疑問道。
“要想搞清楚他殺人的原因,就要先搞清楚這些符咒是什麽東西,只有查清楚符咒,我們才能知道他想幹什麽?”谷十六指著兩張符咒說道。
望伯濤輕歎一口氣,道:“那就只能靠方卿遊了。”
“時間不一定來得及,我們不能被動的等他來解惑這些符文的來歷。”谷十六隨即吩咐江苦成去取來筆墨,開始研磨說道,“越快搞清符文的來路越好,凶手既然殺人祭法,那肯定會有下一次。”
說完,谷十六便開始在紙上抄錄那符布上的符文。
“你要做什麽?”望伯濤見谷十六抄錄符文,不解道。
“我將這些符文抄錄一張,去找些京城的友人托問來路,若是就此苦等,恐怕你這承忝府就要多接到一條人命案了。”谷十六邊抄錄邊說道。
望伯濤看著谷十六的舉動有些驚愕,隨即一笑,走上前來,衝谷十六說道:“謝了。”
谷十六微瞥了一下頭,朝望伯濤看了一眼,道:“你可千萬別感動,我在你這住了這麽些日子,就當是給你排憂解難了。”
說罷,谷十六的符文也抄錄好了,他將符紙擺開,對比一看,相差無二,到底是學道之人,對於符籙抄撰自然是筆通手穩。
“苦成,你就在府裡待著。”谷十六收好符紙,衝江苦成說了一聲,隨即出了門。
江苦成也應和著回了一句,自然是沒說要跟著去,因為他知道,若是谷十六前去找人盤問,其中要去的地方,必然有枕棺堂。江苦成每想到那枕棺堂,心裡便有些畏懼,還是老老實實待在承忝府比較好。
谷十六離開後,望伯濤又望著桌上的兩張符文沉思了起來,他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還未來到京城的方卿遊和找人盤問符咒的來路的谷十六。
正在望伯濤望著符文時,陳伯也走上前看了過來,隨後衝望伯濤說道:“師爺,那東三街有幾家開道堂畫符算命的,要不要把這東西拿過去讓他們看看?”
望伯濤擺擺手:“他們就算了,學的都是些皮毛,給他們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等吧。”
陳伯悻悻的點了點頭。
“對了陳伯,
再過些日子就是廟會了,府裡裝飾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供棠香買了沒?”望伯濤又問。
陳伯說道:“還沒有,我們府的那一批香,老劉還在趕工做呢。”
“嗯,你今天先去取一批回來,明天就是入中了,府裡每個屋子都要點上供棠香。”望伯濤說道。
“知道,我這就去老劉那裡取一些。”陳伯點點頭。
“抓緊吧。”望伯濤說完,便一門心思的去研究那些符文了。
見望伯濤辦事起來,陳伯也自覺退下,隨後朝一旁站著的江苦成看了一眼,江苦成有些無措的站在那裡,便衝他喊道:“苦成,跟我來吧。”
谷十六離開,望伯濤也開始辦公起來,江苦成站在哪裡還真是不知所措, 幸好被陳伯喊了一聲,江苦成這才應聲跑了過來,隨後問道:“陳伯,我們去哪啊?”
“去正陽街的鋪子取些供棠香。”陳伯慈祥的一笑,帶著江苦成走出承忝府。
“供棠香是什麽?為什麽要在府裡點供棠香?”江苦成在路上衝陳伯問道。
陳伯笑眯眯的給江苦成解釋起來:“這供棠香是用黃棠木製作,再用南梁樹的果實製成的香料糅雜在一起,然後做出供棠香,在京城,京兆廟會的中秋前後,京城的人就會買些供棠香,在自家的各個房間裡點上一柱,祈求月神保佑家和人安,而且這供棠香的香味可以持續半月不散。”
“想不到京城還有這種說法?”江苦成有些驚訝問道。
“這也是隨著京兆廟會一起興起的,其實這供棠香,也是給屋子增添香味,防蛾蠅木蟲的,這京城一入了秋,就特別乾燥,到了天黑,外面的蟲子就都往屋子裡鑽,啃書架鑽床板,這供棠香點在屋子裡,也有防這個的功效。”陳伯接著說道,“而且供棠香分三種,一種是給官家用的,給官家用的供棠香也能敬官家神明;第二種就是給有錢人用的,材料用的是最上等的黃棠木,香料也是用的最好的南梁果;第三種就是給老百姓用的,原料和給官家用的一樣,只是大小規格不一樣,而且價錢也便宜不少,平民百姓都買得起。”
“而且這京兆廟會一年也就一次,所以這供棠香一年也在這個時候開始賣。”
聽得陳伯所說,江苦成甚是漲了見識,沒想到就連過節用的供棠香,這其中也有這麽多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