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在江正尋夢中發生的事情,竟然活生生出現在了現實中!
“十六兄,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江正尋百思不得其解,隻得望向谷十六,迫切的需要得到一個答案!
谷十六睜開眼,朝江正尋看了一眼,輕歎一口氣道:“哎,這是你斬了黃地龍的劫難啊!”
江正尋聽聞連忙追問,只見谷十六緩緩解釋道:“發生在西河縣的事,並非是那黃地龍吸水做亂,而是西河縣注定的一場劫難,屬天災。天災映地象,所以那黃地龍的出現也是必然,那個陰陽先生告訴你是有妖物作祟,但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正所謂天地萬物皆有命,黃地龍吸水渡劫是避免不了的,那陰陽先生可能不知其中大局,便以為是妖物作亂吸走了水,但實際上那黃地龍並非妖物,而是一條孕旱時而生的水蚺。
“化蛟則遇雨,本是西河縣的一場造化,乃是大災之後福,但可惜,那個陰陽先生格局太小不知這些玄妙,讓你斬斷了化蛟的蚺,雖說是降了雨,但卻切斷了西河縣的時運,那蚺並非凡物,它乃是西河縣的時運地氣所生,渡劫時已經是半條蛟龍,你斬了它,它便遭受反噬,而這反噬便會落到斬龍首之人的頭上,所以江家才會遭受此難……”
谷十六語氣低沉,話語中無比闡明著利害之處和後果,江正尋也不是傻子,自然是懂什麽意思,直到如今他才真正知道,原來自己斬的不是邪物,而是濟天時地利而生的化蛟龍,蛟龍自有行雲流水之能,渡劫自然也是雷電天譴之擊,江正尋無意中逆了天行,代價便是家破人亡,江家無人生還。
“當年要是你在就好了,我也不至於誤斬地龍!”江正尋道。
谷十六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是你命中一劫,注定避免不了,就算是我在,恐怕當時也參悟不透這其中玄機。”
“十六兄,難道我江家真的要滿門皆亡,無後可留嗎?”江正尋苦澀著望向谷十六說道。
“天意為之,我也無力回頭。”谷十六輕歎點頭。
“都是我的錯,連累了江家上下,落得個滅族的下場。”江正尋匡然倒地苦笑了起來,“可憐我那父母妻兒跟著我一起受苦。”
說完,江正尋便猛然跪在祖棺前,衝著祖墳猛磕起了頭,磕聲直做響,江正尋磕的額頭鮮血直流,邊磕邊說道:“祖宗,後人江正尋無能,讓江家絕後了……”
說罷,江正尋便跪地不起。
谷十六心中百味雜陳,他更是不願意眼睜睜看著江家死絕,但無奈江正尋命中觸犯的是天煞,他區區一介凡夫俗子,又怎能扭轉乾坤保全江家呢!
這時,只見江正尋起身,朝谷十六望了過來,額頭磕破的血已經順著眉心流滿了整張臉,更顯將死之勢。
“十六兄,我害了我一家老小,我死有余辜,但是我妻兒無辜,他們不應該受我牽連遭受此罪,你有沒有辦法保全我妻兒性命,哪怕是讓我下地獄受罪我也願意!”
谷十六沉思不已,忽的眉頭一舒,衝江正尋道:“我僅有一個辦法,雖不能救全你妻兒,但或許可以為江家留後……”
谷十六的一番話頓即讓江正尋心頭燃起希望,就算是不能保全江家,哪怕是讓江家留有後人,那江正尋也無愧於先祖,無愧於江家了。
“十六兄,你快說,是什麽辦法?”江正尋連忙追問。
“先回去再說!”谷十六輕聲道。
隨後,兩人從祖墳處回了江家,
江正尋看著躺在床上生著病的江久文,神情痛苦不堪,僅僅五歲的孩童,就要承受如此深重的苦難,江正尋雖為八尺男兒,但到如今也按捺不住的痛苦起來。 “十六兄,你剛才說有辦法保住久文的命,是什麽法子?”江正尋抹完淚,轉身衝谷十六問道。
谷十六頓了頓道:“改族脈,換命綱。”
江正尋聽得一愣,谷十六接著道:“天譴要滅亡的是江家,所以但凡江家有血脈牽承的都避免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改族脈換命綱,也就是除名過繼!”
除名過繼,江正尋自然是懂這番話的意思,要想保住獨子江久文的性命讓他不受江家牽連,就只能讓他不是江家的人,只要和江家脫離關系,那江久文自然就不會遭受天譴。
固然這個道理江正尋都懂,但要想真正和江家脫離關系,那絕對是不可能的,畢竟江久文是江家的後代,血脈相連,要想移除這些談何容易。
“十六兄, 要脫離血脈關系談何容易……”江正尋緩緩道。
谷十六答道:“這個我知道,所以只能說是有機會,但能否真正保住久文,恐怕還要看造化,江兄,僅有這一個辦法,看你願意不願意了……”
聽得谷十六說完,江正尋扭頭看向江久文,許久才長歎一口氣,點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吧,有希望總比等死好……只要久文能活下來,我也算心安了。”
“好,我這就起壇改命!”谷十六點點頭,隨即將江久文抱起來到大堂,在江久文身前開壇做法,江正尋全程站在一旁,盯著谷十六目不轉睛,眼神中夾雜著無盡的期望。
只見谷十六在一張黃符上寫下江久文的時辰八字,將其貼在一個稻草人身上,嘴中默念一番,一手掃過火燭,手間便多了一指火,谷十六伸手一抹,將蠟油抹上稻草人,那稻草人便起火燒了起來,片刻工夫便連同那張生辰符燒成了灰燼!
“名姓本家一根生,符火燒斷血脈根,無族無脈不入祖,自此便是無名人!”
隻聽見谷十六口中振振有詞念著些什麽,待那稻草人和生辰符燒成灰燼後,便只剩下一碗黑灰,這時,谷十六端起碗就著法壇一磕,那符灰便在法壇上堆積起來,谷十六頓即端起一碗朱砂墨潑了上去,那黑灰沾著朱砂墨四散開來,在法壇上的黃紙上形成一個古怪的圖案。
谷十六走近江久文,在他耳間剪下一撮毛發,隨即撚做成筆毫,又割下指間血,滴進糯米碗中,接著豎指將糯米碗攪動起來,直到每顆糯米都沾染上江久文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