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草原上,此刻卻是肅然一片!
充滿殺氣的空氣泠冽在整片天空中。
就連原本時不時跑出來找食物的兔子此時也不知道蹦到哪裡去了!
“將軍,距離喑族敵軍只有五裡了!”副將側著身子對著身旁的耶律隆庭說道。
此刻兩軍遠遠地都能夠互相看見對方的身影了。
盡管還不是很清楚!
與此同時,五裡之外的喑族大軍前,阿骨打馬前同樣有一位士卒向他說著同樣的話。
“族長,古丹軍距離我軍只有五裡了!”士卒身上渾身是血,而且在他的左腿上還插著一根箭矢。
很明顯這箭矢是古丹士卒射到這名士卒身上去的。
雖然兩軍都是緩慢向前推進,但他們這些斥候可是無時無刻地都在廝殺!
他們是精銳中的精銳,自然是戰鬥在最前方!
“把他帶下去就治一下!”阿骨打點點頭,然後對著左右吩咐道。
每一名勇士對於喑族而言,都是珍貴的財富!
特別是眼前這種久經沙場的精銳士卒!
隨後,阿骨打對著左右族人們指著前方的古丹軍,大聲喝道:“族人們,前方就是開州,只要將這隻古丹軍擊敗,開州就是我們的,給我殺啊!”
喑族士卒聽到阿骨打這樣說,神色激動,今年冬天的爆冷,牛羊損失太多,山裡面的獵物又搜尋不到,如果這次出來劫掠沒有成功,那他們喑族真的是沒有辦法渡過這次嚴冬,族人們要死傷一大片,那其中也有他們的父母妻子啊!
只有搶到足夠多的糧食,讓族人們有糧食過冬,他們這次的冒險才算是值的!
想到家中那些嗷嗷待哺的孩子們,喑族戰士握起了手中的武器,盡管有些是彎刀,有些生鏽的老武器,但他們無所畏懼!
很快,本來慢慢遊走的喑族騎兵陣型逐漸加快了速度。
另外一邊,古丹軍就沒有這麽複雜了。
只見耶律隆庭只是豎起手臂,對準喑族方向狠狠揮了一下手臂。
隨後古丹軍陣便紛紛用力一夾胯下馬匹的肚子。
“駕………”
從天空上向下看,兩股原本緩慢移動的黑、黃洪流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加快了前移速度。
地面在震顫,北風在呼嘯!
不變地只有那刺骨的殺機!
耶律隆庭騎著自己的寶馬也在七千士卒行列之中。
他很自信,自信自己這七千士卒能夠擊潰迎面而來的喑族大軍,輪騎射,古丹人不畏懼任何人。
更別說這些蠻夷之輩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
身體伏在馬背上,他默默地把掛在馬脖子上的金色彎刀拔了出來!
今天他要為古丹立下赫赫戰功,一洗這幾年在開州混的憋屈情緒。
在駿馬們的奔跑下,五裡地壓根不算距離!
一分鍾……
兩分鍾………
眼看著兩軍只差一箭之距!
兩年的將領同時對自己的部下下令,將懸掛在馬匹左側的弓箭拿了出來。
遊牧民族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他們的騎兵很厲害!
而騎兵之所以厲害,就是體現在騎射上!
作為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騎射能力更加出色!
再加上古丹七千騎兵在號令下,令行禁止,從古丹士卒手上射出的箭矢那叫一個迅速和密集!
“唰………”
一陣陣弓箭與空氣摩擦的聲音在整個荒原上空響起,
就猶如家中那些正在偷偷吃東西的老鼠發出的聲音一樣,低沉卻有些尖銳! 而這些聲音在喑族士卒耳中卻是猶如魔鬼般的聲音,因為它催人命!
另一邊,當古丹七千士卒射出的箭雨降臨到喑族頭頂上時!
喑族大軍的反應就差多了,兩萬大軍僅僅只有一兩千士卒拿出了弓箭。
而這一兩千中還有一大半還在將箭矢搭在弦上。
所以相較於古丹射出的箭雨,從喑族射出的箭矢只能用撓癢癢來形容。
兩分鍾分鍾,僅僅只是兩分鍾的對射。
喑族的兩萬大軍就損失了三千人!
這三千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活不成了!
而古丹七千士卒僅僅只是損失了兩百人左右!
一方面是因為喑族射出的箭矢少的原因,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古丹士卒身上的裝備要比喑族好。
喑族的這兩萬士卒基本上穿的都是他們自己從長白山中狩獵到的獵物的皮做成的皮甲。
雖然有一定的防護作用,但對於從高空射來的箭矢而言,這點皮甲與沒設防有什麽區別?
而喑族射出的箭矢雖然射到了古丹士卒的身上,但………
不過,古丹七千士卒還有幾十人是因為馬受驚了,掉了下去,被同伴的馬匹踩死的!
不過,雖然阿骨打對軍隊的傷亡很是心疼!
但他沒有顧得上這些,因為射完箭之後,兩軍即將碰撞到一起。
兩分鍾後,兩股黑、黃洪流就像水與堤壩相撞一般,狠狠地對撞到了一起。
而隨著兩股洪流碰撞到一起,廝殺聲也徹底響徹雲霄!
“殺啊!”
不管哪邊,兩邊的士卒紛紛揮起手上的兵刃,向迎面而來的敵軍揮去。
他們現在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他們要殺盡敵軍,讓自己活下去!
他們家裡還有妻兒做好了香噴噴的飯菜等著他們!
耶律隆庭揮舞著他手上的彎刀,看著面前衝過來的喑族敵軍,在對方迎面揮刀過來的一瞬間,他猛地一縮頭,同時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慢,橫著用力一甩!
兩人騎過馬匹錯身而過!
耶律隆庭沒有回頭,用力夾著胯下的馬匹,繼續前行,手上的刀刃繼續揮向下一位喑族士卒。
他知不知道的是,在與他錯身而過的一瞬間,喑族士卒的腰間肉眼可見地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縫。
從這條裂縫中流出的,是這名喑族士卒腸子和血液!
在戰場上,士兵只有牢記一件事情,那就是手上的武器不能停,腳上的步伐不能凌亂!
在騎兵對決中也是一樣!
七千古丹士卒全部猶如耶律隆庭這般舉止,夾緊胯下的馬匹,任由馬匹瘋狂前進,本人則是在這種高速前進下,與一位位喑族士卒擦身而過!
雙方的士卒,有的僅僅只是在剛一接觸,便無聲地消失在黑、黃兩股洪流之間!
剛開始,兩軍碰撞,古丹士卒仗著胯下馬匹的精銳以及手上武器的犀利,能夠鑿穿一片片喑族敵軍的陣型。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數的劣勢還是體現了出來。
在耶律隆庭揮舞手上的利刃再次與一位喑族士卒錯身而過的時候,他的周圍終於出現了幾名身穿黃色皮甲喑族士卒。
耶律隆庭將身前的一位喑族士卒解決掉後,再擊退從左側過來的喑族敵軍。
勒緊韁繩,耶律隆庭便率先從喑族大軍的左側殺去。
在剛剛看見幾名喑族士卒一起來圍攻自己後,耶律隆庭抽空觀察了一下古丹其他士卒的狀況!
映入他眼簾的是,在他肉眼能夠看見的地方,古丹士卒都是被好幾名喑族士卒圍攻!
心思流轉間,他決定,帶著古丹軍從左側突圍!
喑族還留有五千士卒的後手,他不可能不知道!
要知道五千士卒離去的動靜可比想象中的要大!
“走,從右側突進!”耶律隆庭嘶啞的聲音在周圍陷入苦戰的古丹士卒耳中響起。
而聽到動靜的他們抬頭一看,將旗向右側突進了。
跟著將旗走是他們在戰場廝殺時下意識的舉動!
而一個看一個,一個傳一個,戰場形勢霎那間發生了突變!
站在不遠處山頭看著戰場的阿骨打忽然眉頭一皺,指著戰場道:“他們忽然改變了進攻方向,讓璜台機堵住他們,別讓他們殺穿了整個陣型!”
“是!”一位喑族士卒得到命令後,趕緊騎著馬向下面的戰場奔去!
而戰場形勢的改變可不會給他太多的反應時間,在古丹殘余的五千士卒一個勁地往喑族大軍的右側突進。
而喑族士卒卻是完全沒有準備。
本來他們是想憑借人數的優勢將古丹這七千士卒包圍起來。
但沒想到包圍圈還沒有完全形成時,耶律隆庭就已經反應過來,及時地向他們的右側突進!
騎兵並不向步兵,在想形成包圍圈的時候,不可能像步兵一樣,那麽的緊密!
而且任何軍陣都不可能完美無缺!
璜台機揮舞著兵刃,殺掉面前的一位古丹士卒後,忽然發現面前的古丹敵軍變少了。
再仔細一看,原來都是往己方陣型的右側殺過去了。
“來,給我殺過去,給我包圍他們!”璜台機不顧身上的鮮血,拿起手上沾染血跡的彎刀一指殺過來的古丹士卒們說道。
“殺啊!”
一時間,整個喑族大軍的陣型向已然向自己右側殺來的古丹大軍轉移。
但是接近兩萬大軍的陣型豈是那麽好轉移的。
璜台機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命令下達後,整個喑族陣型亂了!
左側大軍的士卒聽到命令後,不顧軍陣的陣型,勒緊韁繩,也向右側前進。
可是中軍將士有些根本還沒有轉向前行,這樣一來,喑族軍陣中哪裡還分的清中軍和左軍。
而且在這期間,喑族軍伍內部還引起了一陣騷亂。
幾十名喑族士卒由於這些混亂而失去了生命!
這可都是白白地死掉的。
而且很對士卒由於這些混亂找不到自己所部的將領了。
對於一支軍隊而言,在士卒沒有辦法找到自己的統領時,那麽就代表著,這支軍隊的指揮系統癱瘓了。
將軍們的指令不能及時下達到士卒手上,那麽這場戰爭還怎麽打呢?
喑族大軍指揮紊亂,耶律隆庭可不會停下攻擊,讓其把自己的部隊重新整合起來。
“給我殺!”耶律隆庭一刀砍在迎向自己的喑族士卒身上,而且由於角度問題,那名死去的喑族士卒的血液都濺到了他的臉上。
這樣一喊,耶律隆庭看起來像是從地獄歸來的惡魔一般!
“殺啊!”看見如此英勇的耶律隆庭,原本由於廝殺而產生一絲疲憊之色的古丹士卒霎那間氣勢大漲,繼續向喑族大軍殺去。
此消彼長之下,本來身具巨大優勢的喑族士卒被耶律隆庭率領的古丹士卒給殺的丟盔卸甲!
這讓正帶著隊伍追殺而來的璜台機和站在山頭上觀看的阿骨打惱怒不已!
“哼,璜台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連七千古丹軍都對付不了!”阿骨打神色不滿。
一勒手上的韁繩,阿骨打直接率領身後的幾十名侍衛向下面的戰場奔去!
璜台機遇事不穩,壓根沒有一點沉著冷靜的能力,所以很多事情,璜台機根本辦不好。
所以才會被阿骨打放棄成為自己的繼承人的!
可是璜台機卻是阿骨打的親侄子,就算再怎麽不堪,阿骨打也不會容忍璜台機沒有權勢。
他這一脈,可就數璜台機能力最強了。
到時候,他百年歸位,他這一脈還不得璜台機來支撐?
所以就算璜台機能力再不強,璜台機仍能得到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