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我父就要來了。”張婧滿臉笑容。
進入中山國後,太平教的人送來一個消息。
張角已經從巨鹿郡出發,不日就要趕到真定。
他要凌飛、張婧於三天后也趕到,但沒說是什麽事。
心知肚明的凌飛,立刻帶著張婧等人,以最快速度趕過去。
留下賀老五,押著車隊慢慢跟上來。
“世兄,我們還有多久才到。”
馳騁兩天之後,張婧已經累得脫型。
就連那個饒舌的小蟬,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明天一定到。”
凌飛雙腿也是火辣辣的疼,但他還在堅持。
畢竟,張角的布局關系到將來,他當然不敢怠慢。
“縣尊,馬匹快不行了。”一名斥候小聲說道。
馬匹對別人只是工具,對他們卻是兄弟。
這樣長時間的奔跑,已經把馬力發揮到極致。
今晚上如果得不到休息,它們就都廢了。
凌飛點頭說道:“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今晚好好休息。”
“呼。”
所有的人,包括張婧在內,都松了一口氣。
“縣尊,前面五裡有個小村。
沒有什麽特別的,可以在哪兒投宿。”一名斥候報告道。
這年月可沒有那麽多的客棧。
要麽借宿大小廟宇。
要麽借宿村寨。
至於收不收留,就得看運氣了。
“可。”凌飛答道。
他也累得夠嗆,連說話的欲望都沒了。
現在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覺。
村子並不大,前後也就二十來戶人家。
與大漢的其他鄉村一樣,這裡也是滿目瘡痍。
“啪、啪、啪。”
凌飛走到一戶還算像樣的人家門口,輕輕的敲打了幾下。
“什麽人。”
裡面立刻傳出一個聲音。
凌飛整了整衣冠,溫聲說道:
“我們是路過的旅人,錯過了前面的宿頭,特來叨擾一晚。
還請主人行個方便,我等感激不盡。”
“咯吱。”
門被打開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走出來。
他隨意掃了一眼,點頭道:
“你們可以住東廂房,灶下有柴火,任憑諸位取用。”
不知道為什麽,凌飛隻覺得心裡一緊。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猛獸盯住一般。
凌飛不動聲色,笑道:“謝過老丈,不知一夜宿金幾何?”
老者道:“出門在外,誰頂著房子走。
一宿而已,不值什麽錢。
幾位的馬匹已經精疲力竭。
今夜不好好侍弄,恐怕要廢了。”
凌飛拱手道:“我等有急事趕往真定,確實透支了馬力。”
老者點頭道:“子龍,幫他們把馬牽到馬廄去,再到黃二家買些草料。”
子龍?
臥槽!
難道是遇上趙雲了。
凌飛的心咯噔一下。
“喏。”
後院走出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
他的長相十分俊朗,身高與凌飛相仿,但更加的壯實。
“莫非趙雲趙子龍?”凌飛開口問道。
少年詫異道:“正是,尊客怎麽知道我的姓名?”
凌飛笑道:“我和你兄長認識,聽他說還有一個弟弟叫子龍。
剛剛看你的相貌有些相似,沒想到還真是。
” 趙雲連忙拱手道:“原來是兄長的故舊,小弟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凌飛笑道:“好說,好說。”
他又對老者拱手道:“這位先生應該是槍鳳萬宗先生了。”
道衝而用之或不盈。
淵兮似萬物之宗。
童淵字雄付號萬宗,名、字、號都霸氣非常。
哪像凌飛的子昂,聽著就一股小家子氣。
意思還不好。
抬著腦袋看天。
莫名的想到,某種盯著天鵝的醜陋生物。
我呸!
凌飛暗暗淬了一口。
童淵笑道:“真想不到,老夫的賤名還有人記得。”
呃……
您老就別謙虛了,武藝排行榜前三的釘子戶。
誰做大死惹到你頭上,全國的遊俠兒都會打上門去。
別說小門小戶的,就連漢庭皇室都扛不住。
凌飛暗暗吐槽。
“萬宗先生的槍法聞名天下,我也是仰慕許久了。
但此前在北地討生活,一直無緣得見。
今天在這兒見到,總算了卻我的一番心願了。”
童淵擺手道:“一些虛名罷了,尊客不用如此。”
話是這麽說,但看他的樣子,還是很得意的。
童淵謙虛了幾句,又問道:“不知尊客怎麽稱呼。”
凌飛拱手道:“在下凌飛,表字子昂,現在廣陽郡丞劉備劉玄德手下聽用。”
童淵笑道:“原來的是凌子昂,老夫也聽過你的大名,據說是個智計百出的人。
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子昂,聽說長生也在廣陽,不知過得怎麽樣?”
長生是關羽的小名,知道的人並不算多。
凌飛詫異的看了童淵一眼,笑道:“我二哥義氣無雙,如今負責整頓軍中律法。
他是個不肯徇私的人,軍中上下都無比畏懼。
前些日子我與張翼德互毆,還被罰站兩個時辰。”
童淵撚須笑道:“我那故人有此徒弟,也算是與天地不朽了。
算了,陳年往事不說也罷!
既然都是故人,今天自然要有美酒佳肴。
子龍,你再去買點酒來。
我去把雞殺了。”
凌飛看了一眼周圍,童淵雖說是武術名家。
但住的地方卻十分普通,有些地方還很破敗,可見日子也不是很好。
凌飛連忙說道:“先生是我二哥的長輩,自然就是我的長輩。
哪有晚輩來見禮,還要長輩破費的道理。
你們把禮物送來一份,再取出酒食。
今夜,我要與世伯好好聊聊。”
童淵正要阻攔,斥候已經把禮物捧來。
只是兩匹麻布,外帶一千錢。
這也是凌飛刻意準備的,專門送給那些普通人。
“世伯,還請收下。”凌飛拱手道。
童淵是當世名師。
把禮送重了,肯定要被懷疑。
這樣的常禮,才不至於引起誤會。
“阿爺,家裡來人了?”
就在這時,屋中跑出一個小男孩,只有七八歲的樣子。
“葫蘆,不可無禮。”
屋裡又走出一個二十來歲的婦人,只是她穿著一身素服。
凌飛一愣,問道:“世伯,是何人乘龍西去了?”
童淵凝了一下,說道:“三月前,我兒因病亡故,隻留下她們母子了。”
凌飛連忙拱手道:“世伯請節哀。”
童淵有個兒子叫童飛,據說也是個武藝高強的人。
只是他的生平很神秘,沒有一本書有記載。
有人說是看世道紛亂,避世隱居了。
但這根本解釋不通,就是隱居也應該有傳承才對。
怎麽到了童飛一輩,童家槍法就從世上消失了。
現在看來,是童飛過早的病逝,才使童家沒有了傳人。
“葫蘆,來叔叔給你樣東西。”
凌飛對小男孩招了招手,等他走到身邊時,從自己身上取出一塊銀鎖片。
這本來是給張行的兒子準備的,沒想到在這裡派上用場。
童淵一愣,連忙說道:“這怎麽使得。”
凌飛連忙說道:“此物是從護子娘娘廟求來的,最能保護小孩平安。
侄兒正年幼,此物正合他用。”
童淵含淚說道:“子昂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