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自己的房間睡著了,齙牙驢小心踏動著蹄子,輕輕退了出來。看著那安詳入睡的美麗臉龐,這頭色驢想入非非,卻又保持著正人君子般的克制。
“媽,我把老婆帶回來咯,是個公主喲。”他幻想著這樣的回家場景,所有的親戚、兄妹都圍了過來露出羨慕的眼神,他仿佛成了一名“英雄”。
“啊,要死,要死,我好像真的戀愛了。”齙牙驢紅著臉趴在牆上蕩笑著,雙眼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一個像是管家的人物從華麗的過道中走了過來,齙牙驢立即恢復了正經。
“公主已經睡著了,不要去打擾她。”他說道,語氣像是這個宮殿的主人。
管家知道他是公主的新寵,便鞠躬道:“大人,馬戲團的人有事找您,說是和明天的馴獸有關,我讓他們等在大門外了。”
齙牙驢眉毛一挑,奇怪著往大門走去,沒走兩步他的思緒又飄向了遙遠而美好的幻想,口水滴了一路。
陳啟和柯鎮惡忐忑的等在大門口,之所以忐忑是因為看門的兩個衛士他們很熟悉,一個高瘦一個矮胖。沒錯,正是在早上被柯鎮惡打了的那兩個。
陳啟和柯老頭雖然做了偽裝,但也難保不被認出來。他警惕的斜視著守衛,而守衛也正盯著他。
“哥啊,你不覺得這兩個人很眼熟嗎?”胖守衛問道。
“你一說還真有點,似乎在哪見過。”
陳啟越聽越心慌,趕緊拉著柯老頭往陰影裡躲。
此時,齙牙驢也從宮殿裡走了出來,看到來的是他們兩個,壞笑道:“喲,傻子變完魔術回來啦?”
陳啟又好氣又好笑,偽裝著聲音,道:“驢大人,我們有些事想和您單獨商量,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
“有什麽事就在這說好了。”齙牙驢畏縮著,生怕被帶走後痛扁一頓。
陳啟衝兩旁的守衛努努嘴,齙牙驢左右一瞧也認了出來。
可是胖、瘦兩個守衛的反應比他們還快,兩人一驢站在一起的畫面感太強,怎麽看怎麽熟悉。
“你們是……”才說了三個字,他倆就像被電了一下,渾身微抖,最後矗立不動。
陳啟松了口氣,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大人,我們沒有惡意,”柯鎮惡小聲道,“請借一步說話。”
齙牙驢對柯老頭還是比較信任的,幾人同時走到內殿的角落裡。他們卻沒發現,那倆守衛的雙眼渾濁無神,仿佛蒙上了一層灰白的液體。
“你們有什麽事?”齙牙驢開門見山。
陳啟蹲了下來,摸著他的鬃毛,道:“我說你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為什麽不向公主揭發邀功啊?”
“開玩笑,我又不是反派。魔王把大家害這麽慘,你們又是找魔王麻煩的,我當然不能搗亂。”
“喲,你還挺深明大義啊!”
“原來魔王的惡行你也知道。”柯鎮惡詫異道。
“當然知道了,自打魔王奪了王位後就四處擴張。原來的王城哪有這麽大呀,是他驅逐了麋鹿族,抽幹了精靈族的河水後,才建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別再說了。”陳啟面露悲痛,這些肯定都是支線啊,他腸子都悔青了。
“那關於王城內的詛咒,你聽說過沒有?”柯鎮惡又問道。
“聽說過啊,魔王將對他有反抗之心的人都變成了動物,還讓他們的家人去飼養,以彰顯自己的仁慈,但是誰同情那些動物就會遭到懲罰。
不僅如此,他還規定自己的王國是個快樂的王國,子民必須每天都保持快樂,如果面露哀傷也會被抓走變成動物。” “原來是這樣。”陳啟兩人恍然大悟,終於理解了那些不自在的笑容是怎麽回事。
“馬戲團裡那三個,以前不也是人嘛,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知道了。”
陳啟一怔:“這你都知道?”他似乎小看了這頭驢。
“我能聽懂動物的話,他們一來我就知道了。”
柯鎮惡道:“廢話無需多言,你既知魔王的惡行,便該相助我等除了這禍患。”
“不要!”齙牙驢斷然拒絕。
“為什麽?”
“第一,太危險,我還沒結婚呢;第二,又沒什麽好處;第三,我只是頭沒本事的驢,唱歌又難聽,幫不了你們什麽。”
陳啟臉皮抽動,知道他還在記仇。
“那你就打算現在這樣做一輩子舔驢?”
“有什麽不好的?以前沒一頭母驢、母馬看得上我,現在公主可喜歡我了。”齙牙驢語氣輕浮,一臉蕩笑的暢想著。
“哼,沒想到你這麽沒骨氣,”柯鎮惡氣的把木杖一砸,“別以為你能一直待在這裡,就算魔王的事暫且不管,我也要先把你送回你主人手裡。”
陳啟一怔,他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沒想到柯老頭還記得。
一聽到主人,齙牙驢就嚇得渾身打顫,趴倒在地捂住頭道:“不要,我不要回去一天到晚聽他講大道理。”
連碎嘴多事的齙牙驢都受不了,看來他主人一定是個比他還嘮叨的家夥。
陳啟心裡有了主意,微笑著蹲下來,拍著他屁股,道:“你想跟公主多待幾天也行,但你既然愛公主就更應該幫我們。”
“兩者之間有什麽聯系嗎?”齙牙驢好奇的望著他。
“先告訴我,為了公主你是不是什麽都願意做。”
“當然了,只要是為了她,就算讓我死......當然,最好別到這一步。”
“那好,現在的公主被魔王所迷惑,相信你比我了解的還清楚。難道你不想做一個將他從噩夢中拯救出來的英雄嗎?”
“英雄,英雄?!”齙牙驢呢喃著,雙眼漸漸放光,“你要我做些什麽,先說好了太危險的事我可不乾。”
“內應嘛,不會太危險的啦。”陳啟壞笑著,拍著齙牙驢的肩膀,“幫我把聖衣找回來,就是你早上拉的那個箱子。”
“那東西啊,”齙牙驢想了想,“我記得是跟我一起被送到這座城堡來的,聽誰說好像是放進公主的寶庫裡了。 ”
“寶庫?!”既然有寶庫就一定有很多的財寶,陳啟沒想到竟會有這意外收獲,原本因賭約而認真的思緒被挖金山的幻想瞬間衝破。
於此同時在另一邊,傑妮和團長身穿夜行的鎧甲在宮殿裡穿梭。傑妮一改平日的柔和溫婉,神色嚴峻,動作也極為迅捷,仿佛是受了多年訓練的戰士。
南部城堡當年在戰亂中並未受到太大的波及,所以地形和擺設基本沒有什麽變化,早在半小時前團長和傑妮就已經將城堡的地下設施包括酒窖、武器庫等都查了一遍,並未發現什麽秘密的囚室。而此刻,他們正在城堡的二層搜查。
夜晚的巡邏間隔依然嚴密,但那些守衛表現的昏昏沉沉,根本無法發現藏身在吊燈上的團長和傑妮。
“爸爸,消息是不是錯了,陛下根本不在南部城堡裡?”二層搜遍後依然沒有發現老國王的蹤跡,傑妮不禁發出了疑問。
團長也不敢確定,但來都來了總歸要查的仔細點。
父女二人來到了城堡的第三層,這裡是最奢華的一層,放了許多貴重的物品,裝飾也更為華麗。
團長草草的看了一眼:“這裡怎麽會有囚室,我們還是從底層開始再搜查一遍吧。”
他話剛說完就見過道盡頭,靠近塔樓通道的房間裡有個胖子。那胖子年紀很大,頭髮都白的發黃了,他的鼻子上還架著一副極小的眼鏡,正盯著面前熱氣騰騰的火鍋留著口水。
“......,陛下?!”
胖子一愣,緩緩抬起頭:“喲,這不是我的大元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