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倍感冤枉,一邊在樹林之間躲來躲去,邊叫屈道:“誰破壞你們家園了,搞清楚是你們動不動就襲擊我的村子啊!”
“狡辯。”伽樓達獸循著聲音追擊而去,對於跑向另一邊的柯鎮惡不再關注。之前也說過,樹林之間的空隙極大,地勢也很平坦,伽樓達獸雖然身高體大,但也不會被眾多樹木阻擋住腳步。它的大爪子在其中快步穿梭,猛踏一步都使大地微微顫抖,只聽它不斷指責道:“你這滿身罪孽的統帥,看看你的屬下以及你建立的村莊吧,是如此肆無忌憚的開采礦石、捕捉動物、砍伐林木,你們無休無止的貪婪行徑徹底傷害了我們居住的自然!”
對於這環保衛士一般的演說陳啟簡直哭笑不得,情況實屬他了然於胸,可現在只是個遊戲啊。
他無奈的衝虛無的天空喊道:“你們至於搞這一出嗎?好幼稚的理由啊!”同時更向越追越近的伽樓達獸射出一擊眩暈光線。
光線撞在它那猶如鱗甲的羽毛上,竟發出“叮”得一聲脆響,起了一陣藍色的漣漪,像是它的體表上有一層透明的護盾。
這種狀況陳啟不但見過也親身經歷過,當時他穿著聖衣抵擋二公主的魔法時,身體上就有那麽一層無形的護盾,這麽說這頭怪獸還是反魔法的生物了。
果然,伽樓達獸冷笑道:“你那微弱的魔法傷不到我,我是正義和秩序的化身,是熱愛自然的大地與風之守護神。爾等的罪孽,需以天罰懲處之!”
“誰編的台詞,聽的我都想吐了。”陳啟見比自己身軀還大的利爪踏在了幾米外,立即轉過身逃向了另一邊。
伽樓達獸體型雖大,耳目卻靈敏異常,猛地一側身,右拳揮出。
“鳳凰拳~”
似炎如風的拳力化為鳳凰神鳥的形狀飛翔而來,破空之聲猶如神鳥的厲唳,要將不敬畏者化為飛灰。
陳啟嚇得心都停止了跳動,在往前奔逃的同時又在自己身上加了一道護身咒。熾熱的風從背後的設備中猛地噴了出來,實在太熱了,他感覺有那麽一瞬間自己的肉像是被烤熟了一樣。
“清水如泉!”陳啟頭也不回的向身後揮動魔杖,水流激噴而出,衝在鳳凰的身形上,可火焰並未因此而熄滅,它仍是滑翔著衝來,直到撞在了一顆樹上時才徹底炸裂成無數個火球。
熱浪席卷而來將陳啟掀翻在地,附近的樹木都在瞬間被火球點燃,火光衝天而起。這番景象讓他回憶起當日魔王的天火流星,那時的自己弱的毫無抵抗之力,沒想到到了第二關依然無法還手。是的,自己真的是太弱了,總是逃跑而沒有力量迎難而上。
“喂,你還有臉說我啊。說好的保護環境呢,你現在又在做些什麽?”陳啟指著燃燒的樹林,厲聲斥責道。
伽樓達獸微微一愣,困惑的撓撓頭,最後說道:“哼,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傷害到自然。為了消滅你們這些邪惡,付出一些代價是有所必要的。”
如此的理直氣壯竟令陳啟一時間無言以對,他從火場中穿梭出去,有多遠跑多遠並大喊著嘲諷道:“你這鳥人,什麽狗屁理論硬把自己說成是對的,你有種的就一直來追我。”
陳啟自知不是這鳥人的對手,在面對它之前心裡已經想好了注意。根據規則這鳥人再厲害也只能持續二十分鍾,也就是說不用打敗它,只要一到時間它自己就會消失。所以陳啟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吸引它遠離大本營,將損毀將至最低。
伽樓達獸面對火場一時間也難判斷出獵物跑向了何方,它直接躍了起來,雙翅橫展,尖叫著同時間往前一劃。
“音波斬翼。”
層層疊疊的斬擊一波又一波的擴散開來,向整個火場揮斬。燃燒著的樹全部割斷,洶湧騰起的火焰瞬間熄滅了一小半。那些斬擊其勢不止,都像鋒利的刀口從陳啟身邊砍了過去。
“這頭怪獸的招式怎麽那麽多。”陳啟心中詫異,猛然間穿戴著的反饋設備使他左邊小腿一麻,下一秒他遊戲內的主體角色便撲在了一根斷裂燃燒的木樁上。火焰瞬間燒上了他的身軀,他隻得在地上翻滾拍打來熄滅火焰。
好在“鎧甲護身”的咒語效力依然還在,這些火沒把他燒傷,但左邊的小腿已經被剛才的斬擊所傷,正冒出陣陣的七彩之光。
“MD只剩幾分鍾了,一定要撐住啊!”陳啟在心中給自己鼓勁,用初級的恢復咒術“愈合如初”來彌補傷勢。魔杖的杖尖縈繞著淡黃色的能量,像流動的藥水往傷口灌去,但初級的恢復咒效力有限,幾秒中過去了陳啟依然無法控制那條腿站起來。
“你這邪惡的化身,終將遭受自然怒火的焚燒。”
將熄的火光下,巨大的人鳥身影映襯在滾滾而起的黑煙上,形成了巨大的壓迫感。
“MD,老子連魔王都不怕,還怕你這個鳥人嗎?螺旋丸聽說過沒有,螺旋丸啊!”陳啟一邊治愈著傷勢,一邊匍匐著躲進不斷升起的黑煙中。
伽樓達獸茫然的撓撓頭,望向從濃煙另一端傳來的聲音,跨步而去。
此時,幾道鐵索從它後方射了過來,纏繞在了它粗壯的手腕和鷹爪上,將⑦束縛在了原地。那是“豬連匕核”的鎖鏈武器,之後幾頭身形兩米的肥豬扯著鐵鏈野蠻的衝撞過來,直接撞在了伽樓達獸的膝蓋上,力量用在一處使它往左側傾倒。
大肥豬們順勢將背後的小豬高拋了出去,擲向伽樓達獸的面門,小豬們“哼哧”大叫著扣下了手中那類似弓弩一樣的武器,對準它的眼睛射出了類似BB彈的圓球。伽樓達獸連眼都不眨一下,仍有這些彈藥打在眼球上反彈而回。
“陳啟,我們來救你了。”隨著柯鎮惡的這一聲高喝,七八十頭肥豬從濃煙後衝了進來,弓兵射著木箭,斧兵擲著短斧,槍兵衝過去往伽樓達獸的鋼爪上猛戳,有幾隻更順勢要爬上它的胸膛。除了精英槍兵和“豬連匕核”臉上露著英勇無畏的表情,其它兩個兵種的肥豬都哭喪著臉,顯然是被柯鎮惡逼迫回來的。
剛才柯老頭正隨著豬群撤向大本營,卻聽陳啟是跑去了反方向,他不知伽樓達獸時間已經不多,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為人極重義氣的柯老頭又怎會臨陣退縮、獨自逃生,果斷的呵斥一眾豬群趕回來相助。
對於柯鎮惡的好意陳啟卻是啞巴吃黃連,他的本意是自己一個人吸引火力將損失降到最低,可現在這幫肥豬都趕回來和那鳥人拚命,實力相差那麽懸殊簡直就是白送,這些可都是珍貴的童話點啊。
果然,面對豬群的攻擊,伽樓達獸只是冷笑,銳利的眼內閃過一絲刀鋒般的寒茫,猛地深吸一口氣將纏在身上的鐵鏈全部崩斷,雙翅展開、震動引起的烈風將豬群震倒在地,原本快要爬到它胸口的幾頭豬也被震落在地。
“天鷹爪!”伽樓達獸厲喝著,雙爪抬起如利刃般戳下,一爪一個將離得最近的幾隻“豬連匕核”先行抓死,而後雙翅對準大部隊又是猛地一閃動,也不知用的什麽技能將它們全部吹飛向了半空,只看得陳啟肉疼不已。
柯老頭將鐵杖插入土中,雙手死死抓住,身體則在狂風中“飄蕩”。他也很鬱悶,作為武俠角色來說他可從沒有這樣的“人生經歷”。
柯鎮惡耳力靈敏,有多少肥豬的驚叫消失就代表著多少兵力的陣亡,他知道拉起這樣一支為數不少的戰力有多不容易,也是倍感心疼。待狂風停了後,柯老頭全身上下已不知被割出了多少散發著彩光的傷口,可說也奇怪他完全像是沒事人似的吼了起來:“妖孽納命來。”運輕功飛躍過去,使“瘋魔斷木杖法”打向伽樓達獸的胯下。
陳啟一聽到“納命來”這三個字就感到頭疼,仿佛這已經成了己方的催命符和Debuff。
這次奇跡沒有出現,當柯鎮惡喊完這句話沒多久,伽樓達獸看也不看,展開的翅膀像是蒼蠅拍似的,直接將他拍在了地上。
柯老頭一聲悶哼躺倒在地,輕聲道:“要......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陳啟無奈的一捂臉,心說:“我就知道會這樣。”
伽樓達獸二話不說,直接將利爪抬了起來。
肥豬死了頂多只是點數扣的多了點,柯老頭要就這麽死了,陳啟可直接就被淘汰了,急的他趕緊喊道:“你這鳥人,不是說自己是正義和秩序的化身嗎?你看看這個身有殘疾的瞎眼大爺,欺負他符合你正義的身份嗎?”
柯老頭雖然長得凶惡,但一般被打倒後全身上下就會散發出一股莫名的弱者氣息令人同情。伽樓達獸撓撓頭,看著爪下這個身有殘疾的老人,覺得陳啟說的有道理,便將爪子移開了。
“我不傷害身有不便之人。”他大義凜然的說道,“希望你以後也不要再被邪惡的力量所驅使。”
“還好這個智能角色會按照身份設定來辦事。”陳啟心中慶幸不已,此時他的腿傷已經修複的差不多了,便又對伽樓達獸喊道:“我在這,你快來追我啊!”
伽樓達獸扭過頭來,本要再追,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冷笑道:“我明白你在打什麽主意了,我是不會中你的計謀的。先毀去你所建立的罪惡之城,下次再來滅掉你這罪惡之根。”說完振翅而起,它也沒飛多高雙爪依然拖在地面上,朝著大本營的方向又飛又奔的衝了過去。
陳啟暗叫不好,他已看過了時間,就差那麽兩三分鍾了啊。
“喂,老子在這裡。你回來,回來啊!”他的吼叫聲不斷回蕩,但伽樓達獸並未理睬。
大本營中並沒有建造像防禦堡壘那樣的堅石城牆,除了駐守的兵力和一些弩炮外就什麽防禦設施也沒有了。陳啟大意的認為這樣的措施足以應對低等級的小鳥攻擊,誰又能想到會面對這樣的鳥人。
幾秒後炮擊就從大本營的方向傳來,跟著便是衝天而起的風刃與火焰。陳啟根本就沒有時間衝回去指揮抵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辛勤努力了一天的成就變為廢墟。
(年輕人,多經受點打擊吧,對你們以後的人生有好處。嗯,辛辛苦苦的努力一夕之間化為泡影與夢幻,恐怕他會直接哭出來吧!)
“哈哈哈!”陳啟突然捂著肚子大笑起來,笑的所有人都很莫名,連柯鎮惡都嚇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陳啟,你怎麽了?”他問道。
陳啟大笑著更是為伽樓達獸呐喊助威起來。
“鳥人加油,哈哈。踩死那個王八蛋王子,哈哈。不就是一座城鎮,幾十道數學題,十幾個小時的花費和上萬的童話點嗎,有什麽了不起啊,哈哈哈!”
(這小子不會失心瘋了吧,你們準備隨時聯系他們的小區醫療所。我的天,這要是被他外婆知道......機械天才我可得罪不起。 )
在陳啟的笑聲中,一縷又一縷代表“毀壞”的濃煙冉冉升起,而伽樓達獸那略微可見的身影也徹底消失了。
攻擊時間結束,陳啟的笑聲也放緩了。他抬手看向臂環,也不管具體怎麽扣的點數,直接將數據拉到了最後,只見自己的負債如今已經高達一萬一千點。
“耶,又是整數,哈哈哈!”陳啟放肆的大笑著,最後直接笑得倒在地上打起滾來,仿佛真的遇到了什麽天大的喜事。
柯鎮惡心中暗惱卻也只能仍由他這麽笑著,到最後實在憋不住了,怒喝道:“笑夠了沒有,你若是瘋了那便罷了,若是沒瘋便給老夫振作起來。人生在世除死無大事,堂堂男兒漢莫非便被這些許的挫折所打垮了,你忘了上一次你是怎麽挺過來的,你......”
“我沒事了!”陳啟突然間恢復了正常,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這又嚇了柯鎮惡一跳,把原本要說的話全忘了。
“你......你真的沒事?”他懷疑道,大喜大悲這可真是只有瘋子才能做得出的事。
陳啟正常的笑了笑,說道:“我沒事,剛才我的情緒確實差一點就崩潰了,為了將心緒疏導向正流,我只能故意的用大笑來發泄。這是我老媽教給我的技巧,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用上。”
聽他這麽對答如流,柯鎮惡才算是松了口氣。
“走吧!”陳啟說道,“回去看看,那個鳥人還給我們留了多少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