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兒的面色開始紅潤起來，上下睫毛抖動著。鳳天歌緊緊的握著甄兒的手，暗暗地祈禱著。

“小姐。”甄兒呼喊道。

“甄兒，你終於醒了……”鳳天歌緊緊的擁住甄兒。力道之大讓甄兒忍不住咳嗽起來。

鳳天歌手足無措地解釋，“甄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還好醒過來了……”

甄兒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啦啦的往下倒，眼淚飛濺，迅速地泅潤了鳳天歌的掌心。

鳳天歌再次抱住了甄兒。失而復得，太不容易。

“小姐，是孟氏做的。”甄兒說道。或許是膩了一場劫難的緣故，甄兒的聲音裡不免沾染上了某種控訴。

鳳天歌不願甄兒剛醒來就操勞這些事，勉力安慰道:“這些事我都已經知道了。你且安心休息，不要想這些事。”

“小姐，萬事小心。”鳳天歌離開之前，甄又忍不住多嘴了這一句。

慕容複和鳳天歌就這樣一路走著，鳳天歌始終不發一語，慕容複有些擔心這樣的鳳天歌。

他知道那丫鬟對鳳天歌的重要性。那要還沒醒之前她看見的鳳天歌是執著而瘋魔的。那樣倒還讓他放心，起碼是活的。

這樣的鳳天歌才讓他擔心，異常冷靜，眉目冷酷，讓人看不透，觸不到。

走了許久，慕容複率先開口說道:“我要走了。”

慕容複不是一個閑人，他也有許多的事要做。已經在外行走了許久，再不回去，慕容複害怕又會憑空生出許多變故。慕容複是一個小心而仔細的人，他希望萬事萬物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謝謝。”鳳天歌想了許久，最後能說出來的，只有這兩個字。

“本宮好傷心，我都要走了，歌兒也不挽留一下。”慕容複又開始不正經了。

對於不正經的慕容複，鳳天歌也不知如何是好。

趁鳳天歌還處在迷茫之中的時候，慕容複迅速的吻了一下鳳天歌的墨發。然後踩著一路流瀉下來的月光，飛奔離去。

鳳天歌看著已經逐漸遠去的人，四周仿佛還存留著他青衫的溫度。鳳天歌很是羞惱，暗暗地罵了一句:“登徒子。”

夜月一簾幽夢，扇形的月光映在鳳天歌的嘴角，映照出來的，勾勒出來的，竟是一彎弦月。

在慕容複離去的地方，鳳天歌呆呆地站了許久。方才還有些許困惑，現在總算是理清了眉目。

那些丹藥，肯定是孟氏貪汙的。孟氏這人心思深沉，想要抓到她的把柄鐵定不容易。但只要孟氏做了，鳳天歌就能找出端倪來。

鳳天歌運用輕功來到了帳房，悄悄的翻開帳簿，一一查探起來。

孟氏，果然是你。你沒讓我失望。

找到了孟氏貪汙的證據後，鳳天歌又開始犯難了。接下來該怎麽辦呢?鳳府上下都是孟氏的人，她鳳天歌說話，有誰會信呢?

咦?不如去找鳳祖。鳳祖是絕不會姑息孟氏的。

去找鳳祖之前，鳳天歌還給一些人送送了一份大禮。鳳天歌給上次埋破爆符的人又多埋了幾張。

睚眥之怨，錙銖必較，特別是對待惡人。

鳳祖看了看鳳天歌手中的證據，對這個小丫頭不免多了幾分欣賞。在這偌大的鳳府裡，一個小丫頭也能有如此勇氣，真是件有趣的事。

“丫頭，你想怎麽做呢?”鳳祖輕聲問道。

“並非是天歌想怎麽做。而是世道如何?就該怎麽做?當時太平盛世，萬方升平。若是家宅不寧，又何以祈求天下太平。”鳳天歌徐徐地跪下，看起來誠懇至極。

鳳天歌的卻想拚命一搏，她想要傷害甄兒的人都付出自己的代價來。

“哦，如果按照家法，那孟氏，應該付出什麽代價呢?”鳳祖眨巴著眼睛，好奇地看著鳳天歌。

鳳天歌想要再次開口時，卻遲疑了。鳳祖公正無私不錯，但鳳祖也是一個以慈悲為懷的人。如果她說將孟氏殺了，鳳祖怕是不會如她意。

“我要她，給我的丫鬟磕頭賠禮。”鳳天歌再次一拜。

“這有何難呢，讓她去吧！”鳳祖看著鳳天歌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欣賞。懂進退，知得失，是個不錯的苗子。若是好生培養，將來一定會有大成就。

鳳祖的親侍聽了鳳天歌這句話，不由得噗嗤一笑。這丫頭真是會整人，就依孟氏那心高氣傲的性子，讓她給一個丫鬟賠禮道歉，還不得惡心死她自己啊。

“丫頭，我可是幫了你一個忙啊！”鳳祖換了一種口氣說道。

現在的人施恩都要圖報的嗎?鳳天歌是真的無語了！慕容複是這樣，怎麽德高望重的鳳祖也是這樣?

“您說。”鳳天歌道。

“我要你拜我為師。”鳳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仿佛鳳天歌拜他為師，他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鳳天歌卻被驚訝到了。鳳祖，竟然想要收自己為徒弟。這可是鳳祖啊！鳳家真正的掌權人，坐擁家產，運籌帷幄於幕後。

她鳳天歌是做了什麽好事，竟然得到了鳳祖的親睞。

鳳天歌不矯情，也不遲疑，當機立斷，甜甜地喊了一聲:“師父！”

“好徒兒，那現在就去做，你該做的事吧！”成了鳳祖的徒兒之後，鳳祖一改先前嚴肅的面孔，換上了如沐春風的笑容。

鳳天歌帶著鳳祖給的親侍，來到了孟氏的院子裡。孟氏正在用梨花膏敷面，維持著她那日漸老去的容顏。對於鳳天歌的造訪，她很是不耐。

這丫頭有些能耐，沒想到竟然把甄兒給帶了出來。

鳳祖的親侍說道:“夫人，鳳祖有令，命夫人給天歌小姐的丫環磕頭賠禮。”

“什麽?”孟氏從軟椅上彈了起來:“讓我去給一個卑賤的丫鬟磕頭，你怕是做夢吧。”

鳳天歌揚手就給了孟氏一掌，打得孟氏頭暈目眩。

“你居然敢打我?”沒弄明白局勢的孟氏惡狠狠的開口。

“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甄兒。打的就是你。”

鳳天歌在孟氏再度發怒之前攔下了她的舌頭，繼續氣她道:“你別打我，你要是打壞了鳳祖的徒弟，鳳主怕是不會放過你。”

親侍解釋道:“前一刻鳳祖已經收了天哥小姐為徒。夫人，請吧！”

孟氏依舊不放棄掙扎，親侍失去了耐心，最後乾脆將孟氏挾到了甄兒的面前，逼迫著孟氏磕了三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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