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存兵單手端槍,腳下橫向移動,一梭子7.62毫米口徑的子彈以短點射的方式從槍口呼嘯而出。
破舊的衝鋒槍準星和缺口都已經被磨平,不過他也根本沒打算瞄準。
在他那超神一般的槍感指引下,幾十發子彈無一疏漏全部命中目標。
僅剩的混族騎士連吭都沒吭一聲就全部掉下坐騎,變成了他槍下的鬼魂。
拋下空槍,他撒腿就跑,因為身後的火線已經燒到屁股了。
……
大風車下的混族戰車正在炮手的操控下噴射出一道道火焰,把矮地瓜田變成了一片火海。
混族頭目眼望著熊熊燃燒的火焰,鼻孔中哼了一聲,轉身衝身後兩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人說:
“動手!”
那兩個白袍人帶著口罩和護目鏡,雖然看不清相貌,但肯定不是混族人。
他們聽見頭目的命令之後,立刻從口袋裡掏出利剪和快刀朝那些低垂著腦袋的和族孩童走去……
祭祀還在一旁抽打著被捆綁的栓頭撒氣,同樣被綁住的蜜朵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
“夠了!”
頭目一把奪過祭祀手裡沾滿鮮血的棍子:“種子!不能!弄壞!”
祭祀那張臉並沒有因為扭曲而變得更醜,因為她的醜陋已經觸到了最底線無法更低了。
……
王存兵扛著昏迷的兔腳來到隱藏在偽裝網下的改裝油罐車旁邊。
這裡離瓜田已經有一段距離,火燒得再凶也燎不著他一根毛。
把兔腳平放在地面上,三下五除二剝掉她的外套和防彈衣,王存兵開始著手處理她腹部的傷口。
先手嘴並用把那些散碎木刺拔出來,姿勢雖然不雅,但誰叫他只有一隻手可以用,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眼看只剩那一截矛杆還插在兔腳的身上,王存兵爬起來跑到燃燒著的瓜田邊,撿起一根燒著的植莖趕緊跑了回來。
把火種卡在立著中指的機械手上,他攥住插在兔腳身上的半截矛杆運運氣,然後猛地一拔!
兔腳一聲慘叫!醒了過來
王存兵扔掉矛杆,拿起火種就往她傷口上杵!
兔腳又一聲慘叫!暈了過去……
原本王存兵還打算加點火藥消消毒的,不過想想還是直接上火燒更直接有效。
顧不得滿臉的鮮血,他這獨臂殘障人士又是一頓忙活,好歹止住了血,但包扎問題又成了攔路虎。
王存軍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的那件印著“9527集團軍特種作戰大隊優秀教練員”的短袖,心想要不是剛才看你吸引敵人火力的份上,我才不救你呢,還是用你自己的衣服包扎吧,畢竟原湯化原食。
接著他秉持著救人如救火的原則,依然手嘴並用把兔腳最後一件貼身的衣服撕成布條包扎傷口,末了還在傷口上打了一個蝴蝶結。
王存兵立起身子長出一口氣,抹了抹滿臉的血汗,娘的,這比一趟十公裡武裝越野都累。
不過這娘們的身材真是不錯啊!
他剛一抬頭,正好對上兔腳那雙丹鳳眼,你是什麽時候醒的?
王存兵咽了口口水,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往下滑。
“你看,這也是為了救你才……不好意思哈。”
“車裡有紗布。”
“……”
為了緩解尷尬,王存兵抄起她那把雙管左輪,抖開轉輪,能裝十二發子彈的彈倉裡還有四發子彈。
“槍借我用下。
” 說完也不等兔腳回答,就把左輪插在了褲腰帶上。
兔腳十分不解地看著這位“身殘志堅”的原祖人:“你要幹什麽?”
王存兵轉過頭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自以為邪魅狂狷的笑容:“你我都救了,不救那個給我送了幾天飯的小夥是不是有點不仁義了?”
“……”
看著兔腳依然費解的目光,他又自信地笑著說道:“我是去救人,不是去殺人,四發子彈足夠了!”
……
在混族頭目的催促下,兩個穿白色長袍的人終於完成了工作,其中一個正在清理沾滿藍色血液的工具,另一個把一個鏽跡斑斑的大鐵箱往戰車上搬。
除了這兩個人和那混族頭目之外,就只剩祭祀和另外兩個混族人還呆在這個鋼鐵鑄成的大風車下面。
剩下的十幾個地行龍騎士都已經被王存兵和兔腳聯手放倒在矮地瓜田裡,現在估計已經燒得嘎嘣透脆了吧。
不過混族頭目明顯不在意這些。
“種子!果實!裝車!你!滾開!”
頭目一把把要上車的祭祀扔得老遠,穿著寬大亞麻袍子的祭祀一下摔在一堆燃油瓶上——這原本是兔腳這幫遊俠的戰利品。
“混蛋,果實也摘了,田也燒了,快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斷了胳膊的祭祀變得歇斯底裡。
兩個混族人正拽著已經昏厥的蜜朵和還在掙扎的栓頭往這邊走。
祭祀跟在頭目後面還在糾纏,她現在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充滿核輻射的地方待了。
就在這時,一條地行龍從火場邊緣晃晃悠悠地跑了過來。
“你!騎龍!”
頭目被祭祀纏的煩了,一腳把她踢倒,惡狠狠地說到。
穿著鐵鞋子的大腳板差點把祭祀給踹得背過氣去,但她不敢不聽,惹急了他把她殺了吃肉都不是不可能。
祭祀爬起來跑到地行龍的旁邊。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地行龍的身側還有一隻腳在等著她。
“給老子滾!你個醜比!”
在地行龍身側玩了個“鞍裡藏身”的王存兵一腳正中祭祀的面門,把她臉給生生踹成了“C”形。
別說,這一腳下去倒順眼多了。
王存兵滾鞍下龍,落地一個漂亮的戰術翻滾,單膝跪地右手平伸連發兩槍,打空了最後四發子彈。
一槍打在戰車底部的油箱,另一槍命中放在地上的燃油瓶。
燃油爆炸的熱浪掀開了他打綹的長發,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臉龐。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王存軍左邊構裝機械臂抱在胸前中指伸的筆直,腳下大步流星跑過去扛起栓頭就跑!
“原祖人!你快救救蜜朵!”
被橫擔在地行龍身上的栓頭急急地對騎在鞍子上的王存兵說到。
王存兵心說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你那小媳婦呢?咱倆能跑就不錯了。
大概看出他並沒有回頭的意思,栓頭開始在地行龍背上猛烈地掙扎起來。
這一掙扎不要緊,竟把重心不穩的王存兵從鞍子上給晃了下來。
腳下是已經被燒的覆蓋了一層焦黑的土地,王存兵猝不及防跟滿地的黑灰來了個親密接觸。
“媽的,你這混小子想死別拉著我……”
但接下來的咒罵卻卡在了嗓子眼裡,因為王存兵看到了足以讓他出離憤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