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發子彈朝王存兵飛過來,一顆打爛了他頭頂的矮地瓜,另外一顆打在他的構裝臂上迸起一道火星,震得半個身子直發麻。
匍匐在地的王存兵趕緊埋下頭,耳邊只聽見陣陣槍聲中一個女人的聲音高亢:
“別傻愣著!對方火力太猛了,撤到田裡去!”
一米半高的矮地瓜田是最好的天然屏障,看來這娘們門清啊!
其實王存兵抱著鐵胳膊已經趴在這裡看了半天的戲,由於視角原因,他第一時間發現了遠處飛快駛來的戰車和車後面騎在地行龍身上的混族人。
但他卻沒有出聲示警,因為他感覺這幾個唯利是圖的遊俠並不是什麽好鳥。
只不過沒想到那混族也不是善茬,一上來交流的方式就是摟火,直接弄死了一個遊俠。
隨著混族人越來越近,子彈也越來越密集,眼瞅著兔腳三個人邊打邊退剛到瓜田邊上,那兩個遊俠也中槍栽倒,只有兔腳一個後空翻竄進了瓜田裡。
王存兵剛抬起頭,就看見一個掛著子彈帶的臀部朝自己的臉上撞過來,原本他完全可以躲開,但那蜷縮在胸前的鐵臂變成了累贅,讓他結結實實吃了一記“大坐”。
兔腳腰間用力翻身坐起,假腿橫壓在王存兵喉間,手中的雙管左輪已經頂住了他的太陽穴。
“別衝動!”王存兵輕身喊到,同時右手的木刺已經抵在兔腳的腰眼上。
要不是這破胳膊累贅,憑著自己集團軍全能軍事考核三冠王的身手早就繳了這娘們的械了。
也許是他這個整條村最靚的仔的顏值征服了兔腳柔軟的內心,她瞥了一眼腰間的木刺,緩緩地把手槍從他的頭上挪開。
混族人冒著黑煙的戰車已經開到了鋼鐵大風車底下,緊隨其後的是十幾個騎著地行龍的混族戰士。
一陣刺耳的急刹聲過後,焊滿鐵刺的車門打開,一個長的跟祭祀好像孿生兄弟一般混族頭目一瘸一拐地走下車,事實上他們所有的人除了造型各異的身材,臉幾乎都長得差不多。
祭祀踉蹌著爬起來,不顧斷臂還在滋滋冒血,衝著頭目嘶聲叫喊:“田裡還有一個,把那個賤貨抓過來,我要砍斷她的手!”
頭目好似綠豆的眼睛同樣閃著凶光,但明顯比祭祀陰沉得多,只見他把生著七個手指頭的畸形手掌一揮,身後的地行龍騎兵便擎著長矛朝瓜田衝了過去。
兔腳貓著腰在瓜田裡躍進,速度肯定不比那些可以雙腳奔行兩米多高的地行龍。
“嗚!哇啦哇啦!”
一聲怪異的呼喊,十幾條地行龍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開迅速朝兔腳奔去,身後被踩斷的矮地瓜植株形成了一條小徑。
兔腳拔腿往瓜田的深處飛跑,後面銜尾而來的混族騎兵口中興奮地大叫,手中長矛平伸,比起槍彈他們更喜歡把獵物挑在矛尖上的感覺。
地行龍的吼叫已經來到腦後,兔腳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甩手就是兩槍。
最前面的兩名混族人怪叫著掉下坐騎,被後面呼嘯而過的同族踩了個透心涼。
緊接著兔腳猛然團身前滾,兩根長矛擦著她的發梢捅了過去。
身高腿長的女遊俠猛地高高躍起,在空中做了一個芭蕾舞裡才有的轉腿動作,假腿裡的弧月鏈刀灑出一道致命的弧線。
兩顆混族人的頭顱飛起,無頭的腔子裡綠血噴湧似泉。
剩下的混族放聲怒吼,同族的鮮血激發了他們的狂性。
兔腳收回鏈刀更不停留,
折身往瓜地另一邊跑去,那邊是她的重型油罐車隱藏的地方,只要登上那輛改裝過的油罐車,車上的兩挺自瞄重機槍可不是吃素的。 但混族肯定不會讓她這麽順利地逃跑。
一梭子子彈橫掃過來,兔腳腿再長也快不過子彈。
看著那苗條的身影栽倒在瓜地裡,兩個年輕的混族騎士興奮地大聲喊叫,不料剛衝過去便被佯裝倒地的兔腳一人一槍開了瓢。
反手拔出後腰的兩杆短柄霰彈槍,再次盲放兩槍緊隨其後的是兩顆音爆炸彈。
劇烈的聲光沒有實質上的殺傷力,但足夠讓地行龍陷入短暫的恐慌。
兔腳已經用完了她的三板斧,現在離自己的油罐車不到三十米!
只要再往前跑十米,就能用遙控裝置開啟自瞄重機槍,打爛這幫混族雜種的醜腦袋。
一根長矛飛過來,戳在了她和油罐車之間。
長矛前端火油瓶上的絨線恰好燃到了盡頭,投擲長矛的無疑是個老手。
紅色的火焰和強烈的衝擊波直接把兔腳整個人給掀飛,一截木質的矛杆更是貫穿了她的腹部。
兔腳奮力咽下嘴裡的鮮血,心中卻騰起一片絕望。
火焰衝擊波讓她的眼睛暫時失焦, 但作為一個老練的遊俠耳朵還依然好使,身後混族的叫喊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兔腳強忍著疼痛甩出假腿裡的鏈刃,卻不料正中敵人下懷。
一個疤面混族伸出長矛絞纏住飛來的鏈刃,接著翻身跨上地行龍,把長矛往鐵鞍子下一插,口中一聲呼喝,高達兩米半的地行龍立刻邁動雙足朝著鋼鐵大風車狂奔起來!
原本強力的武器變成了奪命的絞索,兔腳拚命想把膝蓋上固定假腿的皮帶解開,但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
柔軟的植株和松散的泥土此刻也露出了猙獰的面目,不消片刻她的身上就已經出現了一道道的血痕。
疤面混族高聲嚎叫,在他們的傳說裡如果能用火矛殺死一個強大的敵人,那麽就會獲得他全部的力量。
兔腳無疑是個符合條件的選擇。
緊隨其後的混族們也是對奪取她生命這件事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紛紛騎著地行龍高舉長矛朝她刺過來。
被拖行得幾乎要暈厥的兔腳強打精神,左右扭動著躲避身後刺來的長矛。
疤面混族回過頭一聲怒吼,掏出短骨刀猛扎地行龍的脖頸,吃痛的地行龍跑得更快了。
嗓子裡的一口鮮血終於壓抑不住衝口而出,強烈的痛苦讓兔腳昏厥了過去。
疤面混族回過頭,呲了呲黑黃的尖牙,伸手摘下了背上的衝鋒槍。
即使不能用火矛殺死戰利品,也不能讓別人得逞!
“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短促而有節奏的槍聲回蕩在這片矮地瓜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