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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靈帝轉頭向皇后說道:“朕也累了,回去休息一會兒。讓孩子們也散了吧,各自回家去守歲。”
敬靈帝起身離去,眾人起身相送。隨後煦廷說要留在玉坤宮陪皇后守歲,故而太子妃和煦廷也一並留在宮裡。
裕王小心翼翼地照顧著懷有身孕的裕王妃,柯正淳抱著睡熟的玉熙郡主送裕王一家出宮。
祦王和禟王二人正喝得開懷,兩人勾肩搭背相約著去祦王府接著喝酒聊天,可是禟王卻說巧紅不會給二人喝一夜的酒,如此便該去禟王府上喝酒。
祺王一家留到最後,看著隻留下三人,文術開口了:“還不走嗎?”
“文術,你先走,本王有話對若衝說。”
文術有所猶疑,若衝見她滯留催促她先走一步,文術這才獨自離去,大殿靜悄悄地,文術走遠了,祺王站起身來,牽起若衝的手,溫柔地:“走吧。”
若衝本以為祺王是要衝自己發火的,見他如此溫柔,反倒不知所措了。
祺王緊握她的手,走出門去,北風蕭瑟,不知不覺中,天空又飄起點點雪花來。
“還以為你會生氣。”若衝說。
祺王昂首向前,並不看她,依舊緊緊握住她的手。歎了一聲,說:“生氣發火說些傷人的話,有意思嗎?”
此時,祺王轉頭深情情看向若衝,若衝眼睛裡都是眼淚,她聽了微微一笑,頜首望著腳下,止住步伐。
“我做了一件事,不知道對不對。”
祺王不問。
若衝接著說道:“他承認他是騙我的,他讓我找他報仇,可我原諒了他。我以為自己知道真相會難過,可他說出來之後我反而釋然了。”
“只是你一廂情願的執念?”
“是,是不是覺得我被人耍了?你現在心裡樂開花了吧?想嘲笑我就嘲笑唄,不用憋著。”
“回家吧。”
若衝紅著眼:“剛才說我想回家,我說的家指的就是祺王府。”
祺王笑了,握緊若衝的手。
從暖閣走向紛紛落雪的長街,冷冽的空氣灌入鼻息中,誰也說不出話來。出了宮,祺王與若衝同乘馬車,在車裡,若衝靠在祺王的肩膀上,回過頭,透過車簾望了一眼文術的馬車,文術又是孤零零地一個人了。若衝陷入自責,這恐怕是最難處理的關系了。
“王爺,你能不能對文姐姐好一點。”
祺王閉目,冷冷地說:“若她對你好,本王自然不會苛待於她。”
“不是,文姐姐也是你的妃子……”
祺王打斷若衝的話說道:“她城府太深,你看現在的祺王府,你是本王的妃子,卻一個勁兒地給她說好話,搞得像本王是多余的。太過聰慧的女子,不招人喜歡。”
“你這麽說……是想我很笨嗎?”若衝嘟囔著問。
祺王反問:“難道你覺得自己很聰明嗎?還是你覺得你討人喜歡?”
若衝乜了祺王一眼。
“如果堂堂裕王要犧牲色相騙我,庇護我長大成人的是太子,那我會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嗎?你應該怕我。”
若衝一句話,叫祺王愣住了。
回府之後。
祺王藏書樓守夜看書,正在此時魏大寶上樓來面色鐵青,木子左在魏大寶身後神情凝重。
“太子妃娘娘歿了。”魏大寶跪地說道。
祺王瞠目結舌,掀起被子,起身來換衣裳,魏大寶一面服侍他一面說道:“在玉坤宮沒了的。”
“年夜飯時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
魏大寶手顫抖著,惶恐說道:“宮裡命您趕快過去處理。”
“什麽?”祺王質問魏大寶,魏大寶不過是傳話的,知道的也不清楚,祺王吩咐魏大寶:“去,叫上文術,一道入宮去,讓她去安慰安慰母后,王妃那邊就不要驚動了。瞞著她。”
“要是王妃過來找您呢?”
“就說本王去文術屋裡了。”
魏大寶領命,下去辦了。
太子妃中毒死亡一事消息還在封鎖,敬靈帝隻叫了祺王入宮來處理,畢竟是宮禁秘事。
玉坤宮。
敬靈帝在玉坤宮正殿,披著狐皮,披散著頭髮,面色沉鬱。皇后心力交瘁已然哭不出來了,煦廷俯在太子妃屍身旁嚎啕大哭。
德妃和賢妃立在一旁,一言不發。
祺王文術抵達,行禮之後,敬靈帝吩咐文術去安撫皇后,自己則是領著祺王去偏殿看望明受。
各宮殿角落裡都灑著砒霜毒老鼠和害蟲用,明受便是將那些藥,收集起來打算毒死太子一家,於是趁著今夜煦廷留在宮裡,他偷偷將砒霜下在玉坤宮的茶杯之中,皇后今夜身子不爽便沒有喝茶,煦廷只顧著玩耍沒空喝茶,太子妃便端起茶來飲了一杯。
砒霜中毒的速度極快,且中毒之人死狀可怖,明受在窗外看見太子妃七竅流血,面目猙獰的樣子,嚇傻了。
玉坤宮裡出了事,李讓領著在宮裡巡夜的守衛聞訊而來。
在玉坤宮外看見躲在石獅子後頭的明受,李讓隨口問一聲何人在做何事,明受還是個孩子,殺了人自己恐懼萬分,便一股腦兒地全交代了。李讓將明守帶到正殿,擔著敬靈帝和皇后的面將這事交代得乾乾淨淨。
敬靈帝立即吩咐下去黃保,宮中知道消息的人,也都被楊端派出去的內衛羈押在慎刑司。
敬靈帝與祺王看見明受時,看見明受躲在桌下, 兩眼發直,口中念念有詞,卻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麽。
“幼清,禍不單行,你說該怎麽辦?”
祺王低頭思存了良久,搖頭說不知。
敬靈帝道:“太子妃沒了,對外不能說時明受殺的,容易激化大榮與大渝之間的矛盾,如今太子被俘失勢也不能說太子妃無端暴斃,外間很快就會傳出流言蜚語說是你所為,朕不想叫那些史官,外臣亂說亂猜。”
祺王道:“可皇嫂沒了,總不能秘不發喪吧?這種事瞞不住的。”
敬靈帝指著明受問:“他該怎麽辦?”
祺王為難地眨眨眼,咬牙,思忖:“他不能呆在宮裡了,對父皇,煦廷乃至母后都是不利,可明受出了宮,又有什麽地方可以讓這個秘密不宣揚出去?楚氏一乾人,可是一直在想法子接他回去好重整旗鼓呢。”
祺王正在分析著,敬靈帝冷冰冰地說了句:“殺人償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