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止了苗小花的毒誓後,看著苗小花依然激動的樣子,安喬就不解了,這些畫的出處是明明白白的,橫空跑出這裡面有李思危送過畫的事兒,苗小花為了向自己證明確有其事,不惜用全家來發誓。
可這明擺的事實,自己就算拚了命想信苗小花的話也找不出任何理由啊。
“小花你別急,這件事兒你還知道些啥給我說說?”沒法子,只能聽苗小花還能說出些什麽了。
苗小花告訴安喬,李思危送第二幅畫的時候是正月自己從老家回來後,那天畫送到以後李思危還專門給自己打了電話,問安喬看到這幅畫的喜不喜歡。
安喬想了想,過年到現在,除了發布會上嶽蔽雲和他的學生親手給自己這幅新民國碧玉外,只收到過一幅畫,就是那幅舊上海名媛,是白全仁送的。
雖然送畫的準確日期記不清了,但應該就是在正月。
如果非要相信苗小花說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幅舊上海名媛是白全仁和李思危合夥送給自己的,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可苗小花激動到拿全家發毒誓的地步,不應該是假話,至少她不認為自己在說假話。
“安姐你是不是還不信我說的話?”苗小花看來是非要把這個理說清不可了。
“相,當然相信。”安喬此時有了一種設想,萬一是李思危搞的鬼,騙了苗小花呢?
這也是一種合理的解釋,可李思危會這麽做嗎?
“你根本就沒信!”苗小花又說。
安喬隻好向她解釋可能當時自己忙糊塗了吧,有空時再好好想想,沒辦法,碰上個軸的人,就按她的說法說吧,先把她哄過去再說。
真沒必要為這件完全沒可能的事糾纏下去。
就這樣,連哄帶騙地總算讓苗小花平靜了下來,沒想到她又冒出一句來:“安姐,我在居安集團見到那幅畫啦。”
苗小花一指那幅舊上海名媛。
“怎麽可能呢,同一幅畫?兩張?那不成贗品了嗎?“
“不是,是照片,我哥的書架裡也有一套那位畫家送的作品集,也是五本,其中一本裡有你這幅畫。”
這有什麽可奇怪的,他的作品當然要收錄到他的作品集裡了。
“但是書上那幅不是你說的名字。”
“叫什麽?”
“民國碧玉。”
這是怎麽回事呢,安喬有點糊塗了:“你確定就是這幅畫?”
“我確定,我盯著看了好半天呢。”
“沒用手機拍個照?”
“我拍照幹什麽啊,你不是有這套書嗎,打開看看不就行啦?”
這套書讓白全仁借走了,自己那時忙,連一眼都沒看過。
舊上海名媛——新民國碧玉,前後兩幅畫的對仗多麽工整,安喬當時就讚過。
民國碧玉——新民國碧玉,前後關系,記得嶽蔽雲說過之前那幅不滿意,所以重新畫了一幅,這兩個名字也合理。
對苗小花只能安撫一下了,借口自己事多加上記性不好,沒記住李思危給自己送的是哪幅畫,等忙過這幾天和李思危坐坐,順便把這件事問清。
安喬的心裡卻很糾結,李思危啊李思危,你到底是個什麽人呢?
本來覺得你嘴虛事不虛,如果送畫這件明明你沒做過的事情把苗小花騙到深信不疑,你可真不是東西。
對你的認識看來還要重新來過了。
先把能證實的證實了,安喬給白全仁打了電話,說自己晚上有睡前看書的習慣,這幾天鬧書荒,沒有可看的了,讓他把嶽蔽雲的作品拿來看看。
安喬突然想起李思危曾經對自己說過嶽蔽雲根本就沒畫過舊上海名媛這幅畫,根據是那份不算全的嶽蔽雲作品目錄。
他是從苗小花這裡知道了這幅畫,碰巧發現目錄裡沒有,趁機黑一把白全仁?
真有可能,安喬想不出李思危有什麽事是他不能做的。
安喬打開手機,李思危發給她的那份目錄還在,在2014年的作品裡真有民國碧玉這幅作品。
苗小花確實看到了這幅畫,本來就不應該懷疑她的,她就算說假話也是李思危教的,或者是逼的。
“安姐,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這幅民國碧玉就是我哥送的?”
怎麽可能?這幅畫明明是白全仁送的,只是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問題。
還沒等安喬說話呢,苗小花用了最簡單的方法來證明此事,打電話給李思危。
“哥,我問你個事,你給安姐送過幾幅畫?”
“兩幅啊,怎麽啦?”
“你知道安姐事兒多很忙的,沒太記住這兩幅畫是什麽,和她以前的畫全混在一起了,我幫她問問。”
安喬輕輕點了點頭,苗小花這樣對李思危發問是個比較合適的方式。
“小花,你不會撒謊以後就不要這麽刻苦的練習了好吧?八成是那個臭娘兒們不認帳了吧?”
臭娘兒們?安喬頓時就杏目圓睜了,用滿嘴噴糞來形容李思危再合適不過了,你追我的時候就是女神,追不到就成了臭娘兒們了?
就這人品還不斷有人誇?買的水軍吧?
“你再這麽說安姐我就不和你說話了。”苗小花做出生氣的樣子說。
“行,有了你安姐,你哥就不算什麽啦。”
“那你告訴我你送的是哪兩幅。 ”
“一幅就是畫的安喬本人,沒名,一幅是嶽蔽雲的民國碧玉。”
安喬聽完倒吸了一口涼氣,民國碧玉是他送的?
如果說李思危看到目錄裡沒有舊上海名媛趁機搶白全仁的功還算找到了空子,自己的畫中除了自畫那幅外,畫本人的就只有白全仁這幅了。
把這幅說成是他送的,太不要臉了吧?這可是白全仁親手畫的!
可是這幅民國碧玉要是細想的話,就真想不通了,無論哪種懷疑都不合理。
畫名——目錄——苗小花見過畫冊裡的照片——李思危說這幅畫是他送的,這一切連起來就完全合不到一起了。
“對了,說起嶽蔽雲來,還真有一件事要找安喬,我實在是不想和這個死女人通電話。”李思危又說話了。
這次自己又成了死女人了。
這個天殺的李思危!
李思危突然話鋒一轉:“小花,你不是放免提讓那個女人在旁邊聽吧?”
苗小花連忙否認。
安喬心裡想笑,看看你教出來的徒弟吧,慢慢全成了撒謊高手了。
“你放免提哥也不怕,別說她在旁邊偷聽了,就算當著她面兒我也該罵就罵,該損就損,這個死娘兒們一想起她我就來氣。”李思危這是說得興奮了,滿嘴開跑了。
“李思危!”安喬終於忍不住了,用盡全身力氣怒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