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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2,我在大明當海盜》二百二十六.便叫他煙消雲散
從前的吳六覺得,社會會給一個難以流動的人打上一個恆久而難以轉變的烙印。

你是妓女,那麽你哪怕你從良了,但在知曉過往的人眼裡,你一輩子都會是個妓女;你曾經當過兵,乃是由榮耀的一生,便是別人說起你,也會是肅然起敬;

這個汙點或是榮耀,將待在你身上一生一世難以洗去。

平凡的過往沒有未來可言。

但這兩個並不相同。

而掛在吳六身上的永遠都是一個罪臣之子的名頭。

他的父親,以及祖父乃至於更早的先輩,從來不將自己是陳家人掛在嘴邊,因為他們說不出口,也抬不起頭。

只因為他們曾經在陳家便是有個極壞的名頭。

這甚至不是他們做的,卻讓他們覺得羞恥萬分。

從前,這些人裡,也包括吳六。

而吳六沒有沉默,因為那時候的他,知道不在沉默之中選擇爆發,便是在沉默之中恆久地滅亡。

吳六選擇的是另一條與父輩們不同的路,他選擇的是對抗。

陳家村被流放之後,時代務農。

而他開始頻繁外出做生意,他起早貪黑,他比村裡那些遊手好閑的懶漢,更為勤快,更為努力,天蒙蒙亮,便從村子裡挑著貨物走了出去,他走街串巷,並且將財富納入懷中,漸漸的他成為了陳家村最是富裕的人。

他家的房子蓋得比陳家任何一人都要來得高,比任何一人來得都要廣闊。

當他興衝衝地跑到父輩的面前,想要得到幾句誇讚的時候。

換來的僅僅是父親的斥責。

“你為什麽蓋屋子不問過咱們,你蓋得比陳氏祠堂還要高,你是要造反嗎?”父親罵了幾句,便已是咳嗽不止,遠處的祖父更是顫顫巍巍地舉著手杖就要衝著他打了下去。

他狼狽地逃出了家中。

周圍的人不懷好意地看著吳六。

吳六奪路而逃,他那時候起,便沒有怎麽回過村中,他到了荔浦縣定居,他在外頭的龍川也有私宅。

他很有做生意的頭腦,很快就在城裡網絡起了人脈。

而也在這時,王和開始剝削各處的百姓,魚肉鄉裡。

吳六奮鬥了數十年的積蓄,毀於一場兵禍。

而別人只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誰讓你是罪人之後呢,認命吧,回家種田去得了!”

遠處傳來的是一群人的嬉笑聲。

吳六氣得發抖,原本的地位一落千丈,他頓時成了全城的笑柄。

也就在這時,有人家找到了他。

那人問他,“你是不是認識陳家人,你可以介紹他們出來做工,我給工錢,我再給你一筆介紹費如何?”

那是當地的蛇頭,專做的是勞力買賣。

吳六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

心中的恨意已是不斷翻卷,要將他人吞噬殆盡。

他回到了村裡,開始將這件事通過孩子傳達了出去,他的孩子生得壯實,虎頭虎腦的,孩子沒什麽機心很多時候,甚至唯拳頭大的人馬首是瞻,聽說了這些事,有一些挨不住田地裡的煩悶的人,在夜裡偷偷摸上了吳家的門檻。

他們都進了城。

城裡的錢要比在鄉下種地來得快得多,這些人都或多或少發了財,而紙也包不住火,這樣的消息在陳家村不脛而走,走上吳家門的人越來越多,漸漸的,對於吳家的看法開始變了。

人家再也不說,吳家乃是勢利小人,取而代之的是,吳家是一家善人,替村裡的人謀求福祉,再所不辭。

人家也開始說,吳家的人救苦救難。

見過花花世界的人再也談不了人心作古,更多的人開始眼熱這樣的生活,

而也更為依賴吳家的介紹。漸漸的,這一批人從吳六的同輩,變成了吳六的後輩,一批批的青壯在父輩的耳濡目染下,知道了只有這樣才能讓家中過上好日子,於是都團結在了吳六的大旗之下。

大部分的人都開始尊稱一聲吳六叔。

而吳六這些年依靠這個更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而陳家人質樸耐勞,也是讓那些個人販子中間商頗為喜歡。

吳六的錢越來越多,他的野心也越來越大,現在的陳家村的一切都已經無法滿足他了,只是,無論是官府還是別的都不是他吳六惹得起的。

他想要的變成了名聲。

陳家能夠做到的,我吳家為何做不到?

只是這樣的美夢就這樣的謝敬的在到來之後,被打了個粉碎,再也沒有可做的了。

孩子們的出逃,他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家長們,大部分的陳家人還在睡夢之中,人就已經都不見了。

官兵來得很快,但卻沒有了消息。

但當一群人明火執仗的進入了陳家村,兵鋒直指的是他吳家門的時候。

吳六忽然明白了,是自己大難臨頭了。

數十年前,因為與王和與王家的管家謀劃,最終跌了個一無所有的回憶頓時湧上了心頭。他什麽都聽不見了。

他是一杆槍。

而且他曾經在同樣的情況下,跌了個大跟頭,可這次他同樣是這樣犯了錯。

名不與官鬥啊。

可民也不該與官相合。

那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是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幾十年前就應該懂得道理,如今,卻忘了個一乾二淨。

吳六最終被帶上了鐐銬,一起被押解上了刑車的還有他的兒子,兩人一前一後,在村人的指指點點之中,消失在了村子裡。

可能指指點點的人都沒有多少,他們的家裡都丟了孩子,都心急火燎地找尋著他們的蹤跡,誰人有空來管一個微不足道的吳六呢。

死便死了。

這些官兵其中有不少神色倉皇,他們在河邊死了統帥,再也沒有了替罪羔羊,他們如果不找個始作俑者,那麽他們將成為上司問責的對象。

那麽吳六便是個頂好的角色。

一個沒有背景的罪人牙子。

沒有什麽比這個更為合適了。

而中途車上還上來了兩個四十來歲的村人村婦,他們不明所以地唾罵著什麽。

早有士兵上前給那人掌了嘴。

吳六在一旁看了一愣,那潑婦對著他啐了一口唾沫,而後大罵道:“看什麽看!”

吳六看向一旁的天空。

幾十年了,真當自己可以在一方土地呼風喚雨。

還不如官府中人一句話,便是人頭將要落地。

只是看穿得太晚。

早已無了用處。

吳六回首望去,看到的是花家的老大,正從地裡扛著鋤頭,跛著腳往家裡走去。

那是一個外人。

他的父親卻葬在了陳氏的墳裡。

“我們素昧平生,但若是腳踏實地,過往,不會有人再去說什麽了,便叫他煙消雲散。”

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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