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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匪》第18章 夜遊
  王慶坐在院裡石榴樹下,雙目微眯,柔和春風一陣陣的按摩著臉頰,昨夜剛剛下過一場雨,泥土的味道絲絲的竄入鼻翼。

  “今日怎麽不去和乞丐、和尚飲酒?”

  牛小嬌穿著一身粗衣布裙,腳上是一雙舊了的紅色繡鞋。她一邊說,一邊拿手撥弄王慶的頭髮,嘴角漾著如春風一般柔和的笑容。

  王慶睜開眼,捉住她的手,皓腕似雪,手背卻有些細細的皺紋。

  在她不甚光滑的手背上吻了一下,道:“丐幫有事,孫安回去處置了。林衝這幾日也要去公乾,不得閑。”

  牛小嬌順勢坐到他膝蓋上,右手摟住他脖子:“是呦,沒人陪你了,才肯在家裡待一待。”

  王慶輕撫著她的臉,幽幽的歎口氣:“娘子這張臉,便是怎麽也看不夠。”

  “你少來。”

  牛小嬌才推了他一把,就見他手中已多了一枝玫瑰,輕輕插在她的發髻。

  “呀!”

  王慶見她驚呼失聲,不由得沾沾自喜。那銀戒指被憫月順走了,他閑來無事,自己做了個銅的,反正隻是個道具,一樣用。看起來,這招奏效了。

  就聽牛小嬌咯咯的笑道:“你變得這戲法,我在州橋夜市見人變過。”

  王慶老臉一抽:“怎麽,夜市擺攤的也玩這種調調?”

  “諸般雜耍都有。你這算最簡單的了,我還見過有人生吞寶劍呢。”

  “慚愧,慚愧。”王慶聽得汗顏不止,看來在小嬌心目裡,吞寶劍這種才夠勁兒。劍是不能吞的,這把式沒學過,弄不好就腸穿肚爛了。改天演個胸口碎大石吧,讓魯智深躺這兒,自己拿錘子砸。就老魯那銅皮鐵骨的,別說隔著一石板,就算拿錘子照身上砸,死得多半是錘子。

  牛小嬌咯咯的笑道:“慚愧什麽。你肯花心思哄我,我心裡歡喜得很。隻是別拿這種招數去拈花惹草,叫人笑你村。”

  王慶心說這你就錯了,這招已經把一個少女哄的破涕為笑了。雖然出招的是他未拜師的徒弟,這徒弟還順走了他價值不菲的道具戒指。

  “夫君,奴奴和你商議個事,可以麽?”

  王慶神色一肅,通常牛小嬌自稱奴奴、奴家時,要麽是想要了,要麽是有事要求他。看她臉頰眉梢,並無春色,多半是有事相求了。別的沒什麽,就怕她想緩和翁婿間關系,讓王慶去拜會老丈人牛東。對牛東他就一個態度:能不見就不見,最好一世不相見。

  牛小嬌把頭歪在他懷裡,小聲說:“奴家好久沒去夜市耍過了,整日悶在家裡,好生無趣。今夜陪奴家去逛一逛,可好?”

  王慶松了口氣,笑道:“我道是什麽事,你幾時想出去玩,和我說聲就是。大好汴京,繁華似錦,正該走走逛逛,見些風景。”

  牛小嬌大喜過望,在他臉頰上重重吻了一下:“就知道你對我好,奴家這就去準備男裝。”

  “換什麽男裝?我問你換什麽男裝?咱又不是宰相家的子女,搞那套掩耳盜鈴的玩意沒鳥用。你啊,給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為夫帶你暢遊夜開封,誰敢多半句嘴,我把他腿打斷便是。”

  牛小嬌歡喜不已,摟住他脖子,使勁啵了一口。

  閑來無事,王慶便坐到書房裡讀書,看得是一本李商隱的《樊南甲集》。這書是童嬌秀借給他的,說是借,其實也沒打算讓他還。

  幾乎所有詩人的作品,在經歷歲月的變遷後,都存在著不同程度的遺失。

能夠一睹先賢著作的全貌,於王慶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幸事。這些典籍的價值,可不是用錢就能夠衡量的。  捱到黃昏,牛小嬌打扮了一番,俏生生的走到他面前,轉了個圈。

  她梳了個低髻的發式,臉上薄施粉黛,著了一條翠綠色的裙子。這裙還是結婚時娘家的陪嫁,自成親以來,她還沒添過一件時興的衣裳。

  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家裡其實不缺錢,她這般節省,其實還是防備著王慶故態複萌。鳳見愁的敗家之術著實厲害,王砉攢了半輩子的積蓄,幾年就敗光了,換成別人,怕是也要未雨綢繆。

  幸好余生尚久,兩下情深。

  王慶輕輕吻了她一下,多拿了些錢,打個響指,道:“娘子,今兒要是玩不盡興,咱就不回家了。為夫陪你徹夜狂歡。”

  牛小嬌粉面泛起一層紅暈,拿拳頭錘了他兩下,道:“又說瘋話。”

  大宋是唯一廢止了宵禁的朝代。尤其是汴京,天色一暗,萬家燈火與月色交相輝映,織出了好一座富麗堂皇的繁華不夜城。

  前方的街市燈火延綿,一側是倒映了燈光的城內河流。牛小嬌一隻手被王慶牽著,另一隻不停的指指點點。

  她好久沒有出來玩了,興致頗高,每見到不一樣的小吃,都要淺嘗一二。雖然每種都吃得不多,架不住種類多,一路走下來,把她的小肚皮都給吃撐了。王慶嬌慣娘子,有求必應。

  除了吃食,汴京夜市的勾欄瓦舍亦是精彩紛呈。所謂瓦舍,就是城市裡一些固定的娛樂場地,多是完全封閉的木質建築,隻設一門供遊客進出。瓦舍裡的節目多種多樣,俗講、評書、諸宮調、鼓子詞、唱賺、傀儡、皮影,應有盡有。

  牛小嬌先是拉著王慶去看了一段皮影戲,出來後不過癮,又吵著要去看相撲。

  後世之人,多以為相撲是倭國國粹,其實也是從華夏傳過去的。有宋一代,相撲堪稱是最具吸引力的運動,連蹴鞠、馬球也要甘拜下風。

  瓦舍裡的相撲,不但有男人對摔,還有令人瞠目的女子相撲。當初仁宗皇帝便被女子相撲撓到了癢處,屈尊降貴跑去瓦舍看撲,美其名曰與民同樂。司馬光知道後勃然大怒,上一道《論上元令婦人相撲狀》折。仁宗本來也不以為意,但司馬光那是出了名的強脾氣,硬是把瓦舍整頓了一遍,女子相撲就漸漸銷聲匿跡。

  等到趙佶繼位,這又是個好耍的皇帝,把朝中正直之士貶的貶,黜的黜,隻留下一群投其所好的阿諛佞臣。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女氈死灰複燃,逐漸演變成了關撲的開場表演。

  王慶曉得附近有座勾欄,專門表演相撲。略略想了想,便拉著牛小嬌的手,七饒八繞的找了過去。

  這勾欄隻有一個門供人進出,旁邊貼有花花綠綠的招子,上面寫著當天對撲的名字和時間。

  一條大漢手撐著門,高聲叫‘請’,接著吆喝道:“僥六娘鬥黑四姐,挺翹的臀雪白的腿兒。”。

  見了王慶,那人臉上堆出笑容來:“王都排,多時不來,敢是高升了?”

  王慶笑道:“家裡事忙,不得閑。”抬手從錢袋裡取出二百錢遞給他,那漢笑著收了錢,放王慶和牛小嬌進去了,重複把手撐住門,大聲的吆喝的了起來。

  進到勾欄裡,舞台分為前部的“戲台“和後部的“戲房“。戲台周圍是用欄杆圍起來的。戲台與後台的戲房用“鬼門道“相通供演員進出,中間用“神巾爭“隔起來、

  勾欄裡的觀眾席,分為神樓和腰棚。神樓是正對著戲台而位置比較高的地方,放著供奉的梨園神之類的神靈牌位,也可以放觀眾席。腰棚是圍著戲台的木製的觀眾席。觀眾席裡沒有站席的,每個觀眾都有的坐,座位不設編號的,先到先得。

  進去時,已經沒有好座位了,隻有靠邊且遠的。落了座,王慶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見觀眾裡有不少是女扮男裝的。其實宋朝民風開放,百姓家的女子出入勾欄是司空見慣的事。那些扮男裝出來的,多是些大戶人家的千金。

  舞台上鋪著一張舊毯子,兩個女子已經摔作一團。

  黑四姐一點也不黑,皮膚十分白嫩,身軀豐腴寬碩。王慶和她是老相識,成親那天, 她還跟著李寶去家裡鬧事來著。

  那僥六娘體態窈窕,纖細挺拔,兩條長腿細得如筷子一樣,堪稱‘腿精’。

  兩個女撲手體型差異甚大,鬥在一起,直把衣服亂扯。不片時,僥六娘的衣衫就被扒了個乾淨,光著身子到處閃躲,卻被黑四姐逮個正著,一把攔腰抱起,狠狠的往地面摔去。

  僥六娘不慌不忙,兩條長腿勾住黑四娘的脖子,借著下跌的勁兒一拽,把黑四姐也給摔了個跟頭。

  黑四姐身軀長大,動作遲緩,不等她坐起來,僥六娘已撲上去,抬手扯下了她的肚兜,舉在空中搖晃了幾圈。

  那些觀眾都瘋魔了,扯著嗓子尖叫,連小嬌也跟著拍手叫好。

  僥六娘繞著台子轉了兩圈,猛地一抬手,把那肚兜扔了出去。

  幾個觀眾一邊起哄,一邊搶那肚兜,亂作了一團。

  那兩個撲手鬥得華而不實,純靠香豔內容煽動觀眾情緒。王慶卻知道,這些女氈手底下都有真章的,平時在勾欄裡都是表演。隻有到了關撲對賭的時候,才肯拿出真才實學硬橋硬馬的摔。這就和後世的wwe一樣,看著摔得頭破血流挺疼的,其實都是演出來的。

  牛小嬌可不懂裡面的竅門,她看著黑四姐狂怒著跳起,把僥六娘舉過頭頂,狠狠的砸飛出去,不由得驚呼失聲:“老天爺,這不會摔死了吧。”

  不片時,僥六娘一臉掙扎的爬了起來,對著自己的肚子打了兩下,叫囂著繼續挑釁。黑四姐墊了兩步,一個虎撲衝過去,倆人一起重重的摔在地上,引來觀眾席陣陣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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