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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匪》第77章 狗尾續貂誠然耳
  孤獨,本就是一場沒有解藥的病。

  當初童嬌秀逃離汴京,除了對王慶的鍾情,也盼望著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從此可以自由自在。可是上梁山以後,她反而愈加的孤單。

  惜春跑去跟王砉學毒術了,等閑難見一面。如今連憫月也要去做事。

  沒有交到新朋友,兩個女使反而支了出去,冷冷清清的日子著實難熬。

  聽她絮絮叨叨了一大通,牛小嬌拉住她的手,拍著胸脯說:“妹妹若是覺得冷清,就常來家裡坐坐。只怕我不懂什麽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配不上和妹妹玩耍。”

  童嬌秀笑著說:“也不用聊什麽詩詞歌賦,閑時像剛才那樣打鬧就好。”

  牛小嬌尷尬的笑笑:“打鬧就免了吧,姐姐手重,沒得再弄傷了你,需不好看。”

  童嬌秀樂不可支“剛才也不知是誰,在那兒沒口價求饒。”說著,就手舞足蹈學小嬌的樣子:“好妹妹,饒了姐姐這遭吧,以後再不敢了。”

  牛小嬌哼了一聲,道:“叫你不要得意,當初在汴京東城,老娘一刀捅翻了張老鬼,一把刀追砍十幾個人,並無一人敢回身還手。就你這小樣,我一隻手捏碎五個,如捏雞卵。”

  童嬌秀猛地瞪了她一眼,她下意識的向後一縮,看著有些瑟瑟發抖。

  童嬌秀笑得不成,前仰後合的。牛小嬌無奈的搖搖頭:“看吧,這還沒進門,就這樣欺負人。以後嫁進來了,還不知要被你欺壓成什麽樣。”

  “命裡注定姐姐要被我欺負呢。”在小嬌面前裝不得淑女,她不覺間狂蕩起來,竟是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小嬌的下巴。目光嫵媚,煞是勾人。

  牛小嬌咽了口唾沫,道:“不得了了,家裡進來個狐狸精,我還是休了王慶,早早逃命去吧。”

  童嬌秀嚇了一跳,對三從四德她還是很看重的,聽不得這等浸豬籠的話:“可不敢亂講,姐姐再胡說,下次不敢來玩了。”

  院子裡,王慶仗劍而立,遙遙望著美麗的夜空,鬢發紛亂,目光似水。

  有些悲傷是找不到回頭路的,只能沿著心臟碎裂的紋路,一步一步踏向世界的盡頭。直到一切回憶在風中消散,那悲傷仍如天上明月一般,永永遠遠的杵在那兒。

  日子過得順風順水。

  童嬌秀在教牛小嬌畫山水,二女天天背著畫板,滿山逛蕩。遇著了好景致,一待就是大半天。後來發展到晚上也出去畫夜景,被王慶緊急叫停了。山寨人口激增,難免魚龍混雜,大晚上的再出點事,他哭都沒處哭去。

  畫完了,自然要找王慶來評點一二。嬌秀的畫沒得說,頗有大家風范。至於小嬌的畫,姑且把那一坨坨黑色當成山嶺吧,亦有獨到之處。為了鼓勵小嬌,王慶信口雌黃,猛誇了一通,以至腎虛了多日。

  結為好友後,嬌秀得到了牛小嬌的全力支持,遂給王慶訂了個計劃:一面重新學字,一面撰寫紅樓夢。寫累了,就由他口述,憫月幫忙代筆。

  憫月的筆速遠勝王慶,當她代筆時,寫作效率反而提升了不少。而王慶也得以有余暇去學習,更正了不少錯別字。

  除了嬌秀和憫月,林娘子、白秀英也成了紅樓的新讀者,天天翹首以待等著看新章節。

  還有遠在汴京的童翔,嬌秀覺得這書定然合他脾性,便抄了一份寄去了童府。童翔看了一遍,當時就瘋了,連夜動用軍中斥候飛馳梁山泊,死命催稿,還說過一陣要親往梁山,

與王慶切磋討論一番。  一部紅樓,泱泱八十章,終於寫完。王慶眼見快要到年關了,索性閉關兩日,一鼓作氣把高鶚的續書寫了出來。其實他對高鶚的後四十回也不滿意,苦於古文功底有限,無法獨力續寫,隻得拿著高鶚的續書來圓結局。

  悶頭寫了一日,感覺筆速提高了不少,次日黃昏便大功告成。他長舒了一口氣,緩緩推開了門。

  不等他說話,童嬌秀風一般卷過來,雙眸巴巴的望著他:“可是寫完了?”

  王慶微微一笑,道:“都在書桌上,去看吧。”

  童嬌秀松開了他,歡歡喜喜跑進書房,正襟危坐,捧著書稿全神貫注的讀了起來。

  才讀了一章,她眉頭緊蹙,臉上笑意盡失。

  王慶心裡咯噔一下,看來高鶚的續書是糊弄不過去了。

  過了多時,她搖搖頭,將書稿放置在桌上。

  憫月走過去,一臉期待的望著她:“娘子,如何?”

  她悵然歎息一聲,起身說道:“索然無味。”

  憫月驚呼一聲,叫道:“怎麽可能。”她捧起書稿,倚著牆壁細看,不片時,亦如嬌秀一樣連連歎息,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童嬌秀抱了王慶一下,勸慰道:“郎君辛苦了,這四十回也非不好,只是缺了前文的靈氣,有些呆板。兩日作成四十回,有這文字也不錯了。”

  王慶苦笑一聲,道:“狗尾續貂,誠然耳,你也不必為我遮掩。說真的嬌秀,此書寫到第八十回,我靈念俱散,委實難以為繼。”

  童嬌秀見他失落,趕忙勸慰。說了會兒話,各人都無興致,便回去了。

  送走悒悒不樂的嬌秀,過不許久,林娘子帶著錦兒來了。

  和嬌秀一樣,她只看了一章便歎息不已,最終讀了五章就放棄了。

  牛小嬌逮住把柄,嘲笑他辛辛苦苦閉門筆耕,寫出來卻遭人嫌棄,沒有一個喝彩的。武人便該兢兢業業的打熬氣力伺候媳婦,整天拿支筆充文人,可不是自討沒趣?

  王慶被她嘲諷了一通,惱羞成怒,免不得要在床上討回來。

  到了下午,童嬌秀又來到家裡,有些忐忑的問道:“郎君,這書你真個寫不下去了麽?”

  王慶兩手一攤,道:“江郎才盡了。”

  她低頭擺弄著白嫩的手指,時而抬頭,又低了下去,似乎在糾結著什麽。

  王慶見她欲言又止,也不催促,只是默默喝茶。

  過了半晌,嬌秀咬了咬唇,終於說到:“我有一位閨中密友,乃是李文叔之女,其人才華橫溢,筆力不在郎君之下。”

  王慶點了點頭,腦中忽然靈光一現,驚道:“李文叔,可是作《禮記說》的李格非?”

  嬌秀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道:“不錯,文叔是他的字。郎君,你這樣直呼人姓名很失禮的。”

  王慶哪裡顧得上禮不禮的,雙目流光溢彩,切聲道:“你那好友,可是作‘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的李清照?”

  童嬌秀宛然一笑:“原來郎君也聽過李姐姐的名字。”

  王慶默然良久,心情才平靜下來:“久聞李易安才名,如雷貫耳。隻恨山水迢遞,難得一面。”

  “本來我想續紅樓夢的,可是寫了一點,終覺筆力不濟。所以我想把書寄給李姐姐,讓她幫忙續寫後四十回,可以麽?”

  王慶眼前一亮,擊節讚道:“不錯,天下除了李易安,還有誰配續寫紅樓?”

  紅樓裡的賈府極盡奢華,仆從如雲,飲食、衣飾、家具乃至日常器皿,都極為講究。高鶚在這方面差得甚多,

  李清照畢竟是李格非的女兒,趙挺之的兒媳婦,何等富貴沒有見過?自趙挺之死後,趙家敗落,隱於鄉裡,其境況與曹雪芹並無二致。

  當然,曹雪芹更加的潦倒落拓,全靠朋友接濟過活。趙家雖家道中落,在青州仍算大戶人家,不愁吃穿。但心境是一樣的。

  高鶚的續書,非是文字不精,主要輸在了情趣上。賈寶玉成了個熱衷功名的世俗之人,林黛玉大談科舉之清貴,天天惦記著結婚;至於賈家複興,鳳姐之死,湘雲守寡,妙玉被汙,讓人深感煮鶴焚琴,很不痛快。

  究其根源,高鶚在世俗的泥淌裡掙扎慣了,無法超脫自拔,永遠達不到曹雪芹那妙趣橫生的境界。李清照就不一樣了, 能寫出沉醉不知歸處的女子,該有何等的靈氣與才華!

  “好是好,奈何小說終是小道,不入方家慧眼,唯恐李易安自矜名聲,不肯沾染。”

  童嬌秀笑道:“郎君何出此言,李姐姐可不是庸碌俗人。從前那些志怪傳奇的話本,她自是不會經手。可是紅樓一出,當世誰人還敢輕覷小說?”

  王慶心念一動,紅樓夢能帶動小說的崛起?若真是這樣,他也不吝於加一把火。隨著時代的更迭,小說終成文字王道,這一趨勢,怕是連天地玄變也難以遏製。

  華夏古典小說精品甚多,可小說作者在文壇的地位始終不高,直到近代才有所改善。如果寫小說不被人歧視,文人不再以寫小說為恥辱,飽學之士樂於動筆,那麽好作品必將呈現井噴之態勢。

  北宋是文化思想的黃金發展期,各大學派爭奇鬥豔。按正史來看,名家凋零,後繼乏力,這段黃金期已然步入尾聲。爭奈天地玄變,一大批本該死掉了的文人才子名儒大家,都突破了文魂凝形,將壽命大大延長。如能避免靖康慘變的話,這段文化繁榮期尚能再延續五十年!

  這個兼容並蓄的時代,正是將小說推上‘大雅之堂’的完美契機。

  王慶被自己的雄心所震顫。以宋代文人的才華,若能正視小說這一文體,中華豈止四大名著?一旦好的作品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必將對下一代文人造成深遠的影響。對於小說的魅力和傳染力,王慶可是從來沒有懷疑過的。

  說乾就乾,當天就窩在了書房裡,全身心投入到寫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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