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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匪》第76章 冷月光遙憶0年事
  王慶輕拍著憫月的腿,清了清嗓子,用極其柔和的聲音唱道:“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他的嗓音不錯,雖音域不寬,唱不出宋曲那般清亮高亢的感覺,唱搖籃曲這種舒緩的歌曲卻很好聽。只是歌詞有些不妥,又是爸爸又是媽媽的,他統一改成了‘哥哥’。

  憫月聽到‘我親愛的寶貝’六個字,登時心花怒放,把嬌秀交給給她的任務,統統丟到了九霄雲外。

  伴隨著輕緩柔和的歌聲,王慶有節奏的輕拍著她,越唱越低,越唱越低……憫月的眼皮眨了一下,終於沒能把眼睜開,帶著微笑走進了甜美的夢鄉之中。

  王慶輕喚了她兩聲,見沒動靜,便輕手輕腳的把她抱到書房的小床上,脫掉鞋子,又給她披上了一層毛毯。

  生了一張萌臉的憫月,睡著後憨態可掬。她的小嘴一直是張著的,呼吸四五下,就會發出啵的一聲,有時還會吹出個泡泡來,甚是可愛。王慶坐床邊端詳了一會,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憫月‘烏魯’了一聲,卻把王慶嚇了一跳。這要是弄醒了,又要盯著自己識字了,大晚上的誰耐煩學寫字,還不如去院子裡賞月。

  不錯,就去賞月。

  他把外衣披上,走到中廳時,忽聽得臥室裡隱隱約約傳來話語聲。

  躡手躡腳走到門口,卻見牛小嬌捧著嬌秀粉嫩的右腳,正像模像樣的按摩,一邊按一邊說道:“不瞞妹妹,王慶平日舞槍弄棒,躺下後不是這酸就是那疼,我給他按一會兒,你猜怎的?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腿都不抽筋了。”

  王慶聽了冷笑,如果掐、捏、揉、擠都是按摩手法之一的話,那她還真沒少給自己按摩。為了表現賢良淑德,這小娘們把臉皮都賭上了。

  嬌秀和小嬌能和平共處,這是一個絕好的現象。他沉吟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去打擾她們了。三妻四妾不是那麽容易混的,一旦後院起火鬧起來,一天到晚調停女人,還能做什麽大事?

  “為什麽法律規定男人只能娶一個老婆?”

  “那是為了保護男人啊!”

  月色極美。

  王慶歪在石榴樹旁的躺椅上,雙眸眺望著那輪皎潔的明月。天地是如此的寂靜,冷風穿過外衣,鑽進了脖子裡。

  終於開始思念她。

  這一天來得如此之遲,以至於所有的思念都迸作了無聲的淚。

  他猶自記得那個明月夜,他對劉瑛說分手時的情景。

  橫跨了一千年,月亮依舊是那麽的安靜。

  聽著遠處風吹雲動,松林猶如陸上的波濤一樣,陣陣的狂號。

  分手並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九成的大學情侶都以分手告終。王慶從不相信異地戀,何況是隔著半個世界的距離。

  劉瑛去了加拿大,他留在華夏,從此相忘於江湖。時間能把一切思念變淡,時光能殺死一切愛情。他們終會放下這段青春,迎來新的愛情的人生。

  他錯了。

  世上總有些人是無法替代的。

  這些年來,他腦中一遍一遍浮現著當時的情形,新聞裡播放著飛機失事的畫面,全機乘客無一人幸免。

  劉瑛就在那架飛機裡。

  在那個明月高懸的夜晚,劉瑛哭著問他:“我就是去留學,為什麽你就不能等我?你不是說愛我嗎?”那畫面,與飛機失事的新聞一起,反覆的在腦海中回放,以至於他不得不用特殊的方法,封閉那段記憶。不然他就瘋了,就崩了,就死了。

  他多想讓時光倒流糾正那些錯誤!誰知時光真的倒流了,流到了沒有劉瑛的時代。他終於明白,時光一去不複返,往事只能回味。

  王慶拔劍出鞘,在院子裡舞了起來。

  曾經和劉瑛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在腦中一刻不停的快進著。

  劍法在第七招時就失了套路,他就這麽隨意的舞著,蹦著,一道道劍光灑滿庭院,一個搖曳美女的凝形,從他背後緩緩的升騰出來。

  每一劍刺出,都似在宣泄著內心的不甘。

  院子裡有一塊雕琢完好的空石碑,是石匠趕工打磨好的,準備用來刻記山頭路標。因王倫事繁,別人字寫得又不好,就先擱置了。因王慶家院子大,這夥人什麽東西都要往裡面塞,美其名曰放外邊怕丟了。

  王慶一眼看見了,踏前兩步,劍光激閃,在那石碑上嗖嗖的劃下了兩行字:“辛苦最憐天上月,一夕如環,夕夕都成決。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劉瑛總是記不住古詩古詞,當時背過了,過兩天就忘個一乾二淨。那時,王慶總愛笑她笨。她也總是振振有詞的說,我也有背過的詞呀。

  這首納蘭容若的蝶戀花,就是她唯一一首從來不會忘的詞。

  童嬌秀借著月光,輕輕的念頌著,花容為之失色。

  “妹妹也看迷了吧。”牛小嬌笑吟吟的說:“當初啊,我就是在街頭看他耍劍著了迷,這才傻乎乎的一腳踏進了賊窩。”

  童嬌秀對劍法毫不在意。她骨子裡流淌著文人的血液,雖然搭救了縻貹等許多豪傑,也只是宅心仁厚而已。

  她被那半闕詞迷住了,每一個字,都如光一般流淌進了她的心扉。

  “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

  王慶用力的劃著,即便手酸的都快握不住劍了,也沒有頃刻的遲緩。

  他眼前似乎浮現出劉瑛得意洋洋背誦的樣子,因為背完以後,王慶就得認賭服輸,帶她去吃一頓大餐。

  風把衣襟吹的向後倒飛,鬢發皆亂。

  王慶看著龍飛鳳舞亂糟糟的石碑,胸中抑鬱難以自已。

  “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童嬌秀輕聲的念著,臉上的淚水仿佛錯落的珍珠,涔涔的流到了下巴。

  牛小嬌嚇了一跳,忙偎過去問道:“這怎麽看耍劍還看哭了,可是他耍的不好?”

  童嬌秀搖搖頭,把頭依偎進她懷裡,輕聲呢喃:“只是太淒美了。”

  牛小嬌:“好歹是個男人,怎麽當得起個美字。妹妹你若是想的很,我叫他進來便是。”

  童嬌秀抬起頭,驚詫的望著她:“我說得是詞美,姐姐想到哪裡去了。”

  牛小嬌促狹的笑道:“妹妹自然不急色。只是見了俺男人一面,就朝思暮想,派著女使遞信求歡罷了。”

  詞意的淒美再也沉浸不下去了,童嬌秀粉面通紅,又羞又臊,雖然說得是實話,可這種話怎能當著面說的。

  她雙手扯住牛小嬌的肩膀,一通狂搖。

  牛小嬌再不濟,拎幾百斤石頭和玩一樣,隨手一掰,就把嬌秀給抓緊了懷裡:“詩詞歌賦不如妹妹,就有這兩膀子力氣,妹妹就不要自討苦吃了。”

  童嬌秀掙扎了兩下,哪裡掙得動,語帶哽咽著說:“姐姐,你弄痛我了。”

  她這幅我見猶憐的小可憐模樣,任憑男女,見了都要骨酥筋麻。牛小嬌自知手勁大,隻道她是真疼,慌忙松開了:“妹妹,不要緊吧?”

  童嬌秀顫著紅唇,低著眉眼,忽然把她一推,翻身騎到了她小腹上,得意的笑道:“這回輪到我威風了。”

  “好呀,你敢騙我。”牛小嬌佯怒,一下把她頂開,作勢要推搡。

  嬌秀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跑又跑不得,掙又掙不動。她杏眼泛波,向著牛小嬌含嗔一瞪。

  牛小嬌對上她的眼神,身子一縮,有些畏怯的道歉:“對,對不起。”

  童嬌秀板著臉,冷冷說道:“松開,坐好。”

  牛小嬌手有點抖,再不敢鬧,端端正正的坐好。

  童嬌秀趁勢一推,又騎坐到她身上,笑得直不起腰來:“姐姐,原來你那麽怕我啊?”

  牛小嬌老臉一紅:“我才沒有, 我就是看你生氣,怕鬧僵了。”

  “別狡辯了,腿都抖成什麽了。”

  牛小嬌怒道:“狐媚子,搶老娘男人,還要騎著我打,欺人太甚,今番和你拚了!”

  童嬌秀佔得上風,得意忘形,捉住她雙手手腕:“欺負的就是你,還敢頂嘴?”

  兩人打鬧了許久,卻把外面迎風耍劍的王慶給丟在腦後了。小嬌沒覺得怎樣,嬌秀香汗淋漓的躺在床上,累得直喘。

  牛小嬌怕她涼著了,忙把窗封緊了,取了塊乾淨毛巾給她擦汗。

  童嬌秀倚著被子,念念叨叨著,說惜春為了學毒丟下她了,現在連憫月也要去做事,房子裡空蕩蕩的,甚是孤獨。

  牛小嬌道:“昨日還聽王慶提起過,說憫月的易容術獨步天下,想讓她當個頭領,入職什麽諜報司。妹妹若是不舍得,不放人就是了,看他能怎的?王慶當強盜當瘋了,連女人也要拉出來做事。”

  童嬌秀苦笑道:“憫月心裡也是願意去的。她有一身的本事,從前是沒辦法,如今有了機會,當然願意出去施展才華。我不能這麽自私,強留她在身邊虛耗年華。”

  原來童貫以閹人得寵於天子,素為士子所忌。童嬌秀過繼到他膝下,雖是榮華富貴,難免孤獨。從小到大,只有李清照愛她才華靈秀,肯與她交厚,別家豪門娘子,都對她敬而遠之。至於寒門女子,她平時是接觸不到的。李清照搬去青州居住後,她身邊就只剩憫月、惜春兩個體己人。然則二女終是下人,主仆有別,頗多拘謹,不能暢快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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