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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紀略》第六章 傳經送寶
  司馬白騎著馬徑直南下,一口氣也不知跑出多遠,老人在馬上被顛的暈過去,他也懶得管,直到馬匹力盡,才抱著老人下馬休息,心中仍是驚悸不安。

  他自家事自家知,哪裡有什麽鮮卑追兵!不過是他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罷了!

  他讓裴山帶著裴家子弟繞到北面羯人來路上,弄出追兵陣勢,意在引走那凶悍棘奴。自己則趁天色昏暗悄悄埋伏在村口礁石之後,靜待獵物入圈,務求將那羯人首領一舉擊殺。

  司馬白這一聲東擊西的疑兵之計雖然圖著僥幸,卻也陰差陽錯步步如意。最令他忌憚的棘奴果然被疑兵引走,還捎帶引走了一個不知虛實的精悍羯人,五人中只剩三人,而那老人和封進壓根沒被司馬白放在眼中。他料定這幾人慌慌張張如驚弓之鳥,登船在即不會注意到隱在礁石後的自己,隻要偷襲得手,那便大功告成!

  可惜功虧一簣,司馬白萬沒想到那首領鎧甲如此精良,這般近的距離,竟還射穿不透!

  一擊失手後,不知裴山能拖住棘奴多久,再糾纏下去太過冒險,他哪裡還敢再戰,瞬間起了逃跑的心思,一念既起,說逃便也就逃了。

  “可惜...”司馬白自言自語,低頭望了望胸口被震裂的護心鏡,歎道,“也不知裴大那邊情況如何!”

  “確實可惜...呵呵”

  一聲滲人的笑聲從身邊響起,司馬白轉頭看去,原來那老人已經醒了過來,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看。

  司馬白這才琢磨起這老頭,心道萬險時刻那些羯狗也不曾把他丟下,不知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待要相問,那老人卻先開口說話了,一邊咳著,一邊向司馬白問道:“你可知自己差點做成了一件大事?”

  司馬白只見封進又叩又拜,還真弄不清情況,搖頭問道:“老人家說說看。”

  老人靜靜說道:“人言昌黎郡王司馬白猖狂驕橫,時而又愚鈍呆拙...”

  “老不死!”司馬白一怒,揚起拳頭便要揍去。

  “殿下稍安,老朽大限已至,能遇殿下也算萬幸,還請讓老不死的將話說完。”老人不為所懼,呵呵一笑,繼續說道,“今老朽觀殿下為人,實非流言所傳。幼入鮮卑虎狼之穴而能保全太平,更引虎狼之輩為至交好友,還可驅策供使,吾盡讀史書,自古至今,如殿下之能者,未見有幾!殿下心懷大義而又能屈能伸,足智多謀又有豪傑效死,這樣的性情,堪為人傑!”

  聽到一番褒獎,司馬白不為所動,皮笑肉不笑道:“原來我還是這般人物,老人家慧眼也算是曠古絕今,這般奉承,怕是有事相求吧!隻是,先生可否直言相告,那群羯狗什麽來頭?是何目的?先生又是何人?”

  “自然該與殿下說明,”老人笑了笑,盯著司馬白說道,“殿下先前險能射殺之人,乃是羯酋石邃。”

  司馬白脫口問道:“哪個石邃?”

  老人似笑非笑,“羯人大單於、大趙天王石虎之長子,皇太子石邃。”

  “石虎長子?皇太子?”司馬白聞言一怔,卻又嘿嘿一笑,拎著老人衣襟便站了起來,“老不死,臨死還消遣我!”

  “殿下不信麽?”老人目光灼灼。

  “嘶...”司馬白倒吸冷氣,一雙眸子急劇收縮,狠狠的同老人對視,默然良久,他忽覺渾身脫力,猛的摔坐在地。渾身上下居然癱的一點力氣也沒有,隻是喃喃道,“列祖列宗,我竟差點手刃羯狗大單於!”

  “是啊,

殿下差點做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那你又是誰!”

  “區區賤名,不提也罷。”

  司馬白曬笑道:“老人家糊弄我罷了,以石邃身份,卻對你如此著意,你必不是凡人!我隻是不知,燕地偏遠,究竟藏著何等人物!”

  那老人搖了搖頭,歎道:“我若不表明身份,待會所講之事,殿下也未必能信!罷了,殿下可曾聽過張賓一名?”

  司馬白眉頭一皺,思忖道:“倒是極為耳熟。”

  “老朽十六年前曾於趙國詐死。”

  司馬白一陣沉默,抬頭望向老人,忽然噌的跳了起來,指著老人問道:“右侯張賓?”

  “不錯!”

  司馬白又是一聲喝問:“羯狗爪牙,曠古漢賊,右侯張賓!?”

  老人淡淡點頭道:“不錯!”

  “狗賊!竟讓我遇到你!”司馬白目露凶光,卻又覺太過匪夷所思,“老人家不是戲弄我?”

  “不怪殿下驚詫,石王待我甚厚,恩榮禮遇當朝無二,我為何要詐死?又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我管那些做什麽!”司馬白卻是嘿嘿一笑,哢嚓抽出禦衡白,頂著老人脖子,殺氣騰騰說道,“我隻想將你這曠古漢賊千刀萬剮,以慰我大晉列祖列宗在天之靈!”

  張賓絲毫不懼,坦然一笑,說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但不勞殿下動手,老朽如今已是回光返照之際,可否聽完老朽的將死之言?”

  張賓見他不為所動,又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朽遺言,或能對殿下有些用處呢!”

  司馬白瞧了瞧臉色鐵青的張賓,心想倒也不妨聽聽原委,冷哼一聲,收回了禦衡白。

  張賓悠悠說道:“中原淪陷,神州陸沉,司馬氏龜縮江東一隅,原因何在?天下自有公斷,殿下也是心知肚明!堂堂大晉朝廷,上有皇室骨肉相殘,下有臣工屍位素餐,黎民百姓鬻兒賣女不得安生,罷了,殿下不願聽,我便不說了!而石勒乃一介奴隸出身,以十八騎起家,南征北戰搶了大晉大半殘破江山,其求賢納諫,減租減刑,治貪治腐,勸課農桑,可謂勵精圖治!石王雖是胡人,又有何妨,既能安撫百姓生息,又能尊儒重禮,一代明君不過如此,我輔佐石王問心無愧!”

  “娘的,不料你竟如此攏 彼韭戇字瀆钜瘓洌種諧さ度次叢倬倨穡瘧鏊躍渚淝迷諏慫奈牙錚且廊蛔煊駁潰笆婕熱緔擻⒚鰨鬮位掛┧勞焉恚俊

  張賓歎了口氣,說道:“石王自是英明,奈何羯人一族凶殘成性!非我族人其心必異,這種想法,胡人與漢人一般無二!石王在,中原安,石王一旦撒手,中原必成煉獄!我悟得此理時,為時晚矣,中原再現煉獄隻是早晚之勢!我便橫了心,仗著石王信賴,也是機緣巧合,盜了他一個心腹寶物,詐死隱居!”

  司馬白聽聞他詐死隱情,震驚之余心裡卻是罵了句貪財小人,同時也好奇究竟是何寶物,讓張賓詐死之際也不忘偷盜帶走。

  又聽張賓一臉神秘的問道:“天下一十九州,羯趙據有中原十州之地,國力之強實有吞並天下之勢!而石邃卻以皇太子之尊,率區區數十人馬深入平州腹地,殿下,想知他所圖為何麽?”

  司馬白脫口而出:“怎能不想!”

  “便是為那寶物!”

  司馬白心裡一顫,到底是什麽寶物,竟讓羯狗牽掛一十六年而不忘!?但觀張賓渾身上下,也不似能藏個寶貝,想必是將那寶貝藏在了某處!他見獵心喜,故意套著話說道:“先生曠世奇才,卻為了黎民蒼生,要隱居這偏遠苦寒之地,當真委屈了!”

  張賓瞥了司馬白一眼,淡淡說道:“殿下就不想問是什麽東西麽?那東西我藏的很好,若是不說,誰也找不到。”

  套子還沒下,便被人看透了心思,司馬白不由訕笑一聲,但轉念一想,心中道了一聲慚愧。堂堂司馬氏子孫,怎能對羯狗財物動心,羯狗便是將金山銀山雙手奉上,司馬氏的子孫也隻當糞土泥坷而已!

  那寶貝最好爛在這張賓的肚子裡!

  張賓瞧著司馬白眼神明暗忽閃,隻道他在琢磨怎麽套出寶物下落,冷笑一聲,忽然話鋒一轉,道:“老朽死不足惜,卻不能讓這寶物因老朽而埋沒,想托與殿下...”

  “某不稀罕!”司馬白爽快的打斷道。

  “你不要?”張賓一怔,仔細端詳司馬白。

  司馬白若想欲擒故縱,難欺張賓這雙眼睛,可張賓見其神情坦蕩自然,卻絕非作偽拿捏!

  “你可知這是石王鎮國之器!?”

  “便是那傳國玉璽,我若想要,也隻憑本事奪回,”司馬白不知忽然打哪來的豪氣乾雲,“何用別人偷來送我?”

  張賓本欲試探司馬白,以寶物相誘,也未必安的什麽好心,現在卻被他一句話震的神思恍惚!

  “殿下性情真是驚豔!司馬氏傷盡天和,老天竟還賜下你這樣的人物,太白經天,天下將有刀兵劫,或許這便是天意吧!止戈為武也未然可知啊!”

  張賓抬頭望向天空,天已蒙蒙發白,太陽正露出頭來,卻仍有一顆星辰閃著輝芒,那便是太白星,也叫做啟明星,張賓轉頭望著司馬白,平靜問道:“殿下可信天道?”

  司馬白一怔,啐道:“誰有心思聽你故弄玄虛,我隻想一刀結果了你這個曠古漢賊。”

  說著便又舉起了禦衡白。

  “老朽已是回光返照,你何不再容我一點時間?”

  司馬白提刀上前,冷笑道:“當年你在寧平城下,可有想過再容我司馬氏一點時間?”

  言下之意,竟是一點時間也不打算容了!

  “竟遇上個記仇的!”張賓苦笑一聲,不慮司馬白長刀加身,自顧說道:“殿下可知蘇秦張儀,又或孫臏龐涓?”

  “蘇秦張儀?孫臏龐涓?”司馬白啞然失笑,“既已回光返照,你竟還掄廡俊

  張賓接著說道:“此四人能攪動春秋戰國之天下大勢,殿下可知所憑為何?”

  司馬白被問的莫名其妙,他譏笑道:“人這一輩子隻能有一次回光返照,你竟要拿來教我學問麽?可惜,這卻是我學過的,他四人師從鬼谷子王禪,學得經世本領,能縱橫天下自然是靠兵法韜略。”

  “也對,也不對,”老人不在意司馬白的冷嘲熱諷,繼續問道:“殿下,可知頭懸梁錐刺股的典故?”

  司馬白早已不耐煩,隨口道:“蘇秦遊說秦王不成,落魄歸家,父母妻嫂惱他耗費家財不成功業,羞辱惡罵不以他為親人骨肉...”

  本是無心之言,司馬白卻忽而感觸頗深。

  如蘇秦得配六國相印之大才,竟也有落魄困窘之時,自己比之蘇秦,是否也能由落魄而出人頭地?

  那男人若無本領成就功業,當真妻不以為夫,母不以為子麽?

  他心中有所思悟,這一典故便越講越迷:“...蘇秦搜檢舊箱,得陰符一書,乃晝夜揣摩,夜倦欲睡,則引錐自刺其股,血流遍足...”

  “何為陰符?”老人忽然打斷司馬白。

  司馬白沉思一陣,回道:“細細想來,還真不知何為陰符,未曾讀過。”

  “殿下當真好學問,這陰符二字於正史少有記載,卻多見於稗官野史,殿下未曾讀過也不出奇,本就很少有人讀過,”老人笑讚,話鋒一轉,肅然道,“只因陰符,是天道繁衍!”

  “天道繁衍?”司馬白又是一聲冷笑,“我知你身懷大才,原還在想你這樣的人在將死之際會說些什麽,不料竟隻是一味故弄玄虛,不如歇一歇,我送你上路!”

  老人渾不在意,繼續說道:“吾幼時常歎為何總有聖人、大賢、帝王、英雄能夠建立赫赫功勳,成就曠世基業,他們因何能知人所不知之理,成人所不能成之事,莫非真乃天命?直至吾偶然於雲夢山石洞中習得一卷壁刻經書,方知天下至理不過天道二字!吾也不知這天道從何而來,但自三皇五帝,經夏商周秦漢至今,天道似乎就一直存在於世間,吾推測,伏羲得天道而能造陰陽八卦、女媧得天道能定婚姻人倫、神農得天道而能知百草五谷...”

  “呸!荒誕之至!此說糊弄無知匹夫尚還可能!”未待張賓講完,司馬白便一陣冷笑打斷,“依你之見,黃帝勝蚩尤乃是得了天道,夏禹治水鑄九鼎也是得了天道,商湯、周武、始皇帝、漢高祖都是得了天道才創出基業,就連羯狗石勒和你,也是得了天道才能篡晉立趙,對是不對?”

  “上古三皇內文,黃帝陰符真經、薑尚之太公陰符、鬼谷子之本經陰符七術,都乃天道繁衍,殿下可有讀過?”

  “聞所未聞!”

  “既然未曾讀過,殿下憑何嗤之以鼻?”張賓繼續說道,“老朽於雲夢山洞中所習那部經卷,正是鬼谷子的本經陰符七術。我以其輔佐石王縱橫天下,區區不才,也能稱得機不虛發,算無遺策了!”

  司馬白想反駁,卻也無從爭辯,石勒張賓這一主一謀,堪稱縱橫無敵,否則怎能奪了晉室大半江山?隻得強辯道:“你臨死還要在炫耀一番?!”

  “老朽正有事相托,豈敢胡亂炫耀!”

  司馬白冷笑道:“你怕是所托非人,我殺你尤恐不及,還會為你辦事?”

  “老朽時辰不多,”張賓一陣咳嗽,“不論殿下願意與否,還請記牢。”

  “恩?”司馬白詫異道,“記啥?”

  只見張賓端正神色,深吸氣蘊,用盡力量,緩緩說道:“盛神之術...神為之長,心為之舍...”

  “養志之術.....知人則分職明...”

  “散勢之術...外視虛實,動而不失...”

  “實意之術...慮深遠則計謀成...”

  “分威之術...動者必隨,唱者必和...”

  “轉圓之術...天地無極,人事無窮...”

  “損悅之術...機危之決也!”

  司馬白起初極是厭煩,若非瞧著張賓面色莊嚴祥寧,早便一刀捅了下去。

  但越聽到後來,越是心驚。張賓所念經文深奧晦澀,既難背,又難懂,司馬白隻覺這千字左右的真言孕育無窮至理,卻模模糊糊一片混沌,讓人無從琢磨。

  那倉邁的誦經聲猶如天籟之音,司馬白仿佛感覺天空打開了一個漩渦,讓他有幸一睹蒼穹真顏,哪怕僅僅隻是一瞥,也讓他觸碰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層境!

  直到張賓聲音停住,司馬白司馬白從冥想中回復清醒,仍舊心神難平,盯著張賓難以置信道:“你,先生方才所誦經文,該不是本經陰符?你竟傳了本經陰符七術於我?!”

  張賓慈靄一笑,點頭道:“但有所托,豈能無酬?區區千字經文,權當老夫付與殿下的酬勞吧!卻也足夠殿下安身立命了,殿下可記牢了?”

  司馬白面色一緊,變的極為難看,竟支支吾吾說道:“這個,先生,我初時並未在意,便沒用心背記,況且我記性也不甚好,那個,先生可否再教誦幾遍?”

  張賓目瞪口呆瞧著司馬白,仿佛在看世上最蠢的一頭豬,眼神中難隱失望之色,但旋即又哈哈一笑說道:“天意弄人!可是殿下看我還有氣力再誦讀一遍麽?隨緣吧!”

  誦敘大段經義顯然耗費張賓極大心力,他氣息已經愈來愈弱,眼看已是油盡燈枯,“殿下現在可信天道了?”

  司馬白艱難的搖了搖頭:“似是極有道理,但聽不懂!”

  “吾不知鬼谷子如何窺得天道,又從何而得陰符,但他以經天緯地之才,參悟而出的本經陰符七術,實可繁衍天道至理!可是眾生資質不一,有聰穎愚鈍之別,能從中悟出縱橫之法,或是兵謀韜略,還是隻混個講玄弄道誇誇其談,就看殿下自己的本事了。老朽愧懷此經,卻成漢賊,罪孽深重無以為贖,萬幸臨死之際,能將此經傳於應劫太白之人,當算稍贖罪孽,殿下既得此經,萬盼善用慎用!至於老朽所要托付殿下之物,縱然是我偷來,還望瞧在傳經份上,請殿下不吝收下!石王鎮國之器,非是如殿下所想之金銀財物,此物當世所知之人不過一掌之數,那石邃以皇太子之尊,怕還沒有資格知道!”

  司馬白驚道:“一掌之數?”

  張賓悠悠說道:“石王能得天下,世人皆以為是我之謀,但其所賴根本,實則另有他物,謂之矩相規源!矩相含於珠胎,規源流於金血,二者交融,可窺天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窺道便可一探自然!”

  “啊?”司馬白愈加糊塗,一連串問道,“矩相珠胎?規源金血?那是何物?又有何用,如何窺探天道?怎能探知自然?”

  卻見張賓搖了搖頭:“石王雖對我托以腹心機要,唯這珠胎和金血的運用之法,最為避諱,從不允我探曉。也是機緣巧合,我隻將矩相珠胎盜出,可惜十六年來卻參悟不透!”

  司馬白歎了口氣,暗道可惜,又問道:“先生交托於我,有何用意?我又能為先生做什麽?”

  “這等神物,總要有個傳人。我交於殿下,殿下隻消保管好便可,萬萬不可使其重歸羯胡之手!若非說老朽有所祈求,”張賓頓了頓,虛喘了幾口氣,繼續說道,“此物關乎天下黎民生計,殿下若有緣參透此物,便替老朽多念幾句蒼生疾苦吧!”

  “蒼生疾苦!”司馬白雖不知這究竟是為何物,但已明白乾系重大,“那矩相珠胎何在?”

  張賓慘然一笑,伸手道:“殿下,借刀一用!”

  “啊?”司馬白不明所以的將禦衡白遞給了張賓。

  “禦衡不迷,皇塗煥景!莫非這便是禦衡麽?好刀!”張賓接過禦衡白,雙手握住刀刃,倒持衝腹,未待司馬白反應過來,竟是一刀剖開了小腹!

  司馬白大驚道:“先生!”

  張賓忍痛放下禦衡白,翻手五指入腹,一陣翻搗,面色竟然一喜:“果然還在!”

  他將那搗入腹中的手掌拿了出來,滿是鮮血的送到司馬白眼前,緩緩攤開,斷斷續續的說道:“石邃破門而入那刻,我情急吞入了腹中,萬幸,保住了!”

  司馬白沙啞道:“先生,你這又何苦...”

  “喏,石王至寶,鎮國之器,矩相珠胎,托與殿下!”

  張賓氣若遊絲,面上神情,仍留希冀,卻已然閉上了眼睛!

  司馬白托著張賓手掌,心中百感交集。

  對於這個曠世漢賊,羯狗第一幫凶,天下一等一的謀士,他難以評論是非功過,但若以鴻毛泰山之言而論,答案倒是不言而喻!

  而那矩相珠胎,司馬白捧在掌中,那似乎是一顆珠子,指甲大小,竟絲血不沾,晶瑩剔透,似水珠似油滴像羊脂,但絕非水絕非油也非脂, 又仿佛要滲入他的掌中!

  司馬白小心翼翼的將矩相拈了起來,稍稍舉過頭頂,仰著頭,想借著晨曦看的更仔細一些,啟明星之光透過珠胎,射入司馬白那一金一白的雙瞳,那珠子竟和他那如堅冰般剔透的左眼白眸一般無二!

  司馬白越看越癡迷,這小小珠子中隱約包裹著一把矩尺,或就是矩相的來由,它竟似有一種力量,將他深深吸引,他心中不禁讚歎,真是神奇,窺道以探自然,究竟是怎麽回事?

  “哎呀!”

  “他娘的!”

  司馬白忽然一聲尖叫,原來他癡迷之際,小心翼翼輕輕拈著的手指,竟然一松!那矩相珠胎便如水滴一般,恰恰滴入了他那剔透如冰的左瞳之中!

  司馬白下意識的便是一眨眼睛,隻覺左瞳一陣清涼華潤,而待他睜開眼時,矩相竟已不見,在他左瞳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任憑他如何揉搓擠眨,那小小珠胎就是不出來,反而竟要與眼瞳融在一起!

  石勒至寶,可窺道以探自然的矩相珠胎,竟被司馬白一個馬虎大意,丟進了眼中!

  可憐張賓將這珠胎珍若性命,方才咽下最後一口氣,矩相珠胎便出了閃失!

  壞了!

  司馬白心裡叫糟,這可如何是好!

  砰,忽然之間,司馬白卻感覺周遭一切瞬時變了個樣!本來眼力就好的他似乎看的更清楚了,尤其是那隻融了珠胎的冰白左眼,司馬白清清楚楚感覺到,刺破晨曦灰暗,如鷹俯視,前後左右,天上地下,那一瞬間,周遭一切,無有不見!

  而命運,就此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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