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在王龍剛到東牟的第一天晚上,他是遲遲沒有入睡,與吳用、李應二人,將縣令的整個職責范圍都給捋了捋,還真就拿出了一副要大乾一場的架勢。
那原縣令劉煙之所以說王龍此來帶了近三百人,也是除吳用、李應等人之外,還有二百余人由關勝所領,皆是跟隨了關勝打過兩仗的幸存者,他們多半是仰慕關勝的虎威,才決意誓死追隨,將他們安置到了軍營之後,關勝也匆匆來到了這縣令府向王龍稟報。
“回稟宿主,軍營那邊已盡數安頓,又有呂方、郭盛等七八人一同協助,不出三日,定將那軍營整理的井井有條,只是軍需裝備都差了些,糧草也撐不過一個月,急需在供給上做一些整頓!”
見關勝來報,王龍便回道:“關將軍辛苦了,快來坐,我們先前還正商議,如何才能盡快擴充軍備,讓我們的軍營在短時間內,可以富足起來!”
一旁的李應還讓開了前座,讓關勝坐到了前面。
等關勝剛一坐下,便見吳用徐徐講道:“剛剛我們已盡數翻閱了東牟縣的縣志與月報表,得知東牟一共設有二十六個屯長,每個屯長都轄製了一片區域,他們分散於方圓一百七十裡地之內,可是除鄰海的幾個屯長之外,一大半的屯長都繳不上來田租與算賦,想要擴充軍需,著實不易,但自那劉煙的口中,我們得知了一件幸事,正好關將軍來了,看看可行否!”
“軍師請講!”關勝不禁回道。
吳用先是看了一眼王龍,便又看著關勝講道:“在東牟的西南方位有一座山名叫赤山,那原縣令劉煙說,在赤山之上,有一幫山匪,平日裡打家劫舍,欺壓百姓,甚是囂張,為此,曾有當地的百姓聯名上報給了劉煙,劉煙也上報到了東萊郡,卻不知何故,東萊郡是遲遲沒有發兵圍剿,故此,宿主決定,讓關將軍帶領人馬去跑一趟,能用的錢糧,我們要,能用的兵甲,我們也要,最主要的是,借此機會,不但可以造福百姓,富足軍需,還能以最快的速度幫宿主樹立威望,可謂是一箭三雕啊!”
還尚未發兵,這吳用就已經覺得關勝打贏了,說的還不亦樂乎了起來。
吳用說的興起,關勝則是聽的興起,等吳用剛一說罷,他便看著王龍回道:“有這等好事,還商量什麽,關勝願意前往,不就是一幫山賊嗎,我定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王龍卻回道:“據劉煙所說,他們少說也有百余人,個個都有些能耐,我的意思並非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我是想讓關將軍收服他們,實在不得已,殺幾個人立威也無所謂,但盡量不要趕盡殺絕,因為留著他們,或許還有用處!”
“山賊有什麽可留的?”關勝卻質問道。
令王龍頓時不解了,難道這關勝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梁山好漢也盡數是山賊草寇,這話從關勝的口中說出來,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嗎!
吳用是搶先回道:“我們現在將多兵少,像呂方、郭盛他們,若領兵的話,一人還分不到幾十個,實在沒有一個軍隊的樣子,再說了,這山賊多半也是被這世道給逼的,保不齊能有幾個義士好漢,總之,宿主的話不無道理啊!”
關勝猶豫了一下,這才又說道:“那即是如此,我定全力收服!”
“事不宜遲,明日一早開始整頓人馬,便可動身,除花榮與張順之外,董平、秦明、武松、史進等人可盡數與關將軍一起去,為確保萬無一失,
再抽調百余個身強力壯的,也一同相隨!”王龍馬上便吩咐道。 “關勝得令!”關勝也立刻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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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第二日,關勝等人整軍出發,而另一邊,王龍並未前去送行,卻也沒有閑著,而是在花榮、吳用、張順等人的陪同下,與劉煙又去往了東牟縣城東側十余裡的郊外,他們同乘了三輛馬車,一邊體察民情,一邊去往東海的海邊,因為沿海漁民遠比靠天吃飯的內地百姓要強上許多,臨走之前,劉煙也免不了拿他唯一的優秀政績說事兒。
自東牟縣縣志與月報表中,王龍與吳用便已得知,只有這沿海的幾個屯長可以繳清田租與算賦,所以在路上,吳用已料到了劉煙的用意。
借著與王龍、劉煙同乘一輛馬車之際,吳用便在馬車裡稱讚道:“這一路走來,我等還未遇見過如此青山綠水之地,看來劉縣令也沒少費心思啊!”
他刻意誇讚,也是把劉煙給撐足了,生怕他說得不夠多。
這劉煙果真笑了,又順勢得意道:“俗話說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再往前面走,便是東海的海邊了,這裡的漁民僅僅靠賣魚為生就能養活一大家子,更別說這裡的土地肥沃,還能收不少的糧食了!”
“海水不是鹹的嗎?海邊也能種糧食?”王龍不禁問道。
對於這個自然常識,王龍還是很自信的。
結果那劉煙又笑道:“你說的不錯,在這海邊吃水都是問題,怎麽還能種糧食呢,你往前看,正好在這海邊,冒出了一道山嶺,這山嶺之內,不但可以種糧食,還能打出幾口淡水井呢!”
順著劉煙所指的方向,果真有一道長長的山嶺,竟剛好位於東海的海邊,山嶺之西,住了不少人家,那山嶺之東,可能就是波濤洶湧的海浪,能有這樣的奇特風景,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那這山嶺叫什麽?”王龍又好奇地問道。
“因其形似鳳凰,當地人都叫它鳳凰嶺,其實在許多年前,這裡是有一條內陸河的,但因常年旱災,那條河也枯竭了,這可能也是淡水出現最合理的解釋!”
“哦,那怪不得了!”王龍又跟道。
在這時,吳用又不解地問道:“既然內陸的百姓與這裡的百姓遭遇不同,那為何收繳的田租與算賦都是一模一樣的,那樣豈不有失公平?”
王龍一聽,這也是自己正想要問的,不禁看著劉煙,也認真聽著。
劉煙見得,便又正色回道:“那是因為沿海百姓有自己的優勢,同樣也有自己的劣勢,因常年遭遇巨大的海風,在這裡幾乎看不到一座像樣的房子,有很多漁民甚至是居無定所,漂泊在船上,由此而引發的疾病, 可想而知,這個季節尚好,尤其是到了冬季,這裡每年都要病死很多人的!”
聽劉煙說著,他還面色沉重了起來,看來因此而死去的人,不在少數,吳用與王龍既然已知,便也不再細問了。
不時,他們便由鳳凰嶺的一旁,來到了東海海邊區域。
同21世紀一樣,這裡也有淺水的海灘,一眼望去,那海水無邊無際,坐在馬車裡尚感覺不出,等一來到這海灘邊上,王龍等人被那海風一吹,已感覺到了劉煙先前所說不虛。
在涅羽給的那地圖之上,王龍清楚的記得,此地往南便是一個巨大的海灣,此地的風,大多也是由南邊興起,他不由得也看向了南邊,同時也聽得劉煙在淡然講道:“我帶你們來這裡,還因為有一件事必須要跟你們交代清楚,在這東海之上,有十余座島嶼也歸我們東牟,其中有幾座,多是出海的漁民駐扎地,我雖沒有去過,但據說那裡都已經形成村莊了,我這個做縣令的,沒什麽大本事,看他們如期上繳算賦,就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把他們放在心上,也確實是因為我們沒有戰船,無法管理啊!”
因海風較大,他說話跟喊話一般,說完了還氣喘籲籲了起來。
再往東看,哪裡有島嶼的影子,前面的海灘上,漁船倒是不少,但大一點的,可能都已出海了,這還能如何管理,王龍一看便心知肚明了。
而這時候,他刻意看了一眼張順,見他被海風吹得是一臉的享受,王龍不由得便樂了,因為他想打造一支水軍,而這水軍的統領非張順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