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呂布入主徐州的消息傳來之後,張昭擔憂不已,陶謙在面對他的時候或許會采取溫和的手段,但呂布可是聞名天下的武將,其面對文人的時候,還會有那麽多的耐心可言嗎,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就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了。
張昭有著文人的骨氣,並不代表他想要就此窩囊的死在呂布的手中,呂布的名聲已經爛大街了。
期間,張昭倒也想了不少的辦法,但是徐州方面對於他的軟禁,根本沒有停止下來。
直到呂布出現在了庭院之外。
“溫侯到來,還不快快上前行禮迎接。”一名士卒見張昭仍舊坐在庭院中,不由上前呵斥道。
張昭冷哼一聲,渾然不理會士卒的呵斥。
“你,等見到溫侯之後,若你還是這般的行為,必然會受到懲處。”或許是看守張昭的時間久了,士卒對張昭的處境表示了擔憂。
跟隨呂布而來的士卒,迅速接管了這處院落的控制權,呂布與賈詡走入庭院。
見院落內有一人,怡然自得的自斟自飲,呂布的眉頭微皺。
“溫侯,此人便是張昭,張子布。”賈詡上前低聲道。
呂布冷哼道:“倒是有著不小的架子,見到本侯前來,連起身迎接都不會,莫非天下的文人士子都是這般的張狂不成?”
“非是文人士子張狂,而是要有值得文人士子行禮之人方可。”張昭淡淡的說道。
呂布的面色有些不善“好一副伶牙俐齒。”
見兩人之間的話語有些激烈,賈詡急忙上前道:“溫侯得知張子布在此,特意前來。”
張昭聞言面色稍稍緩和了一些,當初他得到陶謙的邀請前來彭城,在拒絕陶謙的任命之後,被軟禁在了彭城,這等事情在張昭看來就是巨大的恥辱。
誰能想到堂堂的徐州刺史,竟然做起了強迫人的勾當。
“本將前來的用意,以張子布之聰穎,想必已經有所猜測了吧?”呂布含笑問道。
“溫侯神勇,天下無人能擋,在下不過是一文人罷了,何足溫侯親自前來,溫侯請回吧。”張昭淡淡的說道。
言語雖說客氣,但是拒絕呂布之意分外的明顯。
呂布邀請道:“子布有大才,而本將奉命治理徐州之地,正是子布大展拳腳之際也。”
張昭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陶謙乃是朝廷任命的徐州刺史,你背叛丁原投靠呂布老賊,擅自攻打漢室臣子的治地,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之舉,雖說有朝廷之任命,還想要讓在下屈服不成?”
呂布的眼神陡然一冷,他之前的行為,的確是有些離經叛道,但來到大漢之後,呂布沒有為自己的行為而後悔,他必須要在這亂世之中生存下來,欲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唯一的途徑就是提升實力。
“如此看來的話,子布是不想投靠本將了?”呂布神色冷淡的問道。
賈詡急忙向張昭使了一個眼色,當初他為何到了呂布的麾下,就是因為呂布蠻橫霸道,不答應呂布的話,很簡單,迎接的將會是呂布的屠刀,反正現如今的呂布就是破罐子破摔,名聲已經這般了,難道還希求通過什麽樣的方式讓名聲得到好轉嗎。
張昭自然是注意到了賈詡神色間的變化,仍舊保持著桀驁的一面“投靠你?在下可不想背負叛逆之名,為後世之人所唾罵,縱然是身死又有何妨。”
“來人,將張昭拉出去斬了,整日消耗徐州的錢糧,卻不想為本將做事,
這等人留下來有什麽用處。”呂布冷喝道。 兩名士卒當即上前,左右架起張昭,向外拖去,他們是軍中的士卒,需要做的就是不折不扣的執行呂布的命令。
張昭神色自若,絲毫沒有因為面臨死亡而表現出畏懼,僅僅是這份氣度,就讓兩名士卒有些敬佩。
賈詡急忙勸道:“溫侯,萬萬不可處死此人,若是如此的話,溫侯就上當了。”
呂布伸手製止了兩名士卒,問道:“文和為何會有此言?”
“張家乃是彭城的望族也,張昭為張家之人,且負有才名,將其處死,必定會讓徐州的文人士子聲討溫侯也,溫侯欲要治理徐州,定然需要人才相助,如此舉動,豈不是令徐州一眾家族寒心,而張昭此舉,正是為了讓徐州的家族暗中背離溫侯也,且溫侯處死張子布,得到名聲的乃是他。”賈詡道。
呂布冷哼道:“不過是區區張家,想要對抗本將,看來張家想要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禍不及家人。 ”張昭緩緩道,他雖說不害怕死亡,卻不想張家因此而受到牽連,一個世家大族的發展,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些年來雖說張家之人在徐州官場上並不出眾,但張家的影響力仍舊很大。
呂布大笑道:“在本將這裡,沒有什麽禍不及家人,只要是惹怒了本將,你的家人也會因此而遭殃。”
呂布的笑聲極為猖狂,落到張昭的耳中之後,卻是讓他生出無力感,碰到陶謙這樣的人尚且沒有什麽,不聽從其任命最多只是軟禁起來,呂布這般的武將,卻是會給家族帶來滅門之禍,偏偏與呂布這樣的人講道理沒有絲毫的用處。
“子布,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溫侯做事向來沒有那般多的顧忌。”賈詡上前低聲道。
良久的沉默之後,張昭拱手道:“在下願意聽從溫侯之任命。”
“早如此的話,又豈會這般的麻煩。”呂布道:“從今以後,你幫助文和即可,若是敢在暗中有什麽小動作,你會清楚後果的。”
威脅味道十足的話語落到張昭的耳中,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觸,以他的名聲,就算是到了其他的州郡,肯定會被委任官職的,然而只能小心翼翼的在呂布的麾下做事。
而且從呂布的態度上來看,張家暫時想要擺脫呂布的控制,將會成為一件困難的事情。
張昭突然間感覺到張家的前途,一片黑暗。
呂布入主彭城,本身就是極為突然的事情,而他的軟禁仍舊沒有被解除,不僅如此,今日發生了這般的事情,若不然的話,張家肯定在張昭的勸說下離開了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