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冷笑道:“進入昌邑城內休整大可不必,如今兗州穩定,袁將軍大可領兵返回揚州。”
“不知這位是?”韓胤將目光投向了陳宮。
“在下兗州別駕陳宮。”陳宮道。
“原來是別駕,不知別駕可否能夠做主?之前曹操派遣別駕王彧,勸說袁將軍進攻彭城之事,為袁將軍拒絕,別駕的頭顱,也送到了溫侯軍中,足以看出袁將軍對溫侯之信任也。”韓胤道。
韓胤從之前死亡的恐懼中漸漸走出來之後,表現出來的氣度還是不錯的,能夠為袁術派遣來昌邑之人,豈會是易於之輩。
細細思量,韓胤明白,方才不過是呂布故意為之,只不過曹性表演的太過逼真,讓韓胤誤認為是真的罷了,這等事情也讓韓胤對呂布的好感蕩然無存,若是回到定陶,他定然會將呂布說的體無完膚。
當然,相對於之前的事情,韓胤最為在乎的是能夠將昌邑從呂布的手中要回來,這才是最大的功勞。
“袁將軍與溫侯乃是盟友也,如今昌邑穩定,袁將軍前來昌邑調整大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韓胤朗聲道。
“非是為了調整大軍,是為了圖謀昌邑吧?”陳宮道。
韓胤神色自若的說道:“袁將軍是何等英雄人物,豈會在乎區區昌邑。”
話雖如此,場內的官員皆是聽出了韓胤的弦外之音,明擺著袁術在這次的行動中吃了大虧,想要從呂布的手中將昌邑要過去,如今的話,袁術出兵的損耗就能補充回來,而有了兗州之後,袁術的實力會有更大的提升,放眼天下諸侯,何人敢於和佔據兗州、揚州和豫州的袁術爭鋒。
不過袁術的確有著這等實力。
呂布淡淡的說道:“既然袁將軍與本侯結盟,為何要發兵進入彭城境內,莫非是想要趁本侯不在奪取彭城?”
韓胤聞言,不憂反喜,雷薄率領一萬大軍,足以威脅到彭城的安危,呂布這種時候若是識趣的話,就要主動將昌邑讓出來,這樣才能避免一場交戰的發生,他不認為呂布有著對抗袁術的實力。
“非是威脅彭城,而是幫助溫侯穩定徐州也,溫侯率領兵馬幫助袁將軍平定兗州,袁將軍得知有賊寇流竄到彭城境內,是故派遣雷將軍率領大軍前往助溫侯。”韓胤道。
呂布大笑道:“笑話,本侯麾下精銳數萬,什麽時候需要他人幫助剿滅賊寇了?青州黃巾是何等的猖獗,汝等可曾聽說有青州黃巾敢在本侯的治下猖狂?”
“溫侯驍勇,天下皆知,袁將軍也是心憂徐州之形勢,待兗州徹底穩定之後,雷將軍自會撤出彭城。”韓胤道。
“不經本侯允許,進入彭城境內,便是徐州的敵人,同樣是本侯的敵人,本侯在對待敵人的時候,向來不會手軟。”呂布沉聲道。
場內官員聞言心中一動,他們從呂布的話語中,感受到的是呂布的決心,看來呂布為了兗州,不惜和袁術翻臉了。
而袁術派遣大軍威脅彭城,放到一般的諸侯身上可能會起到效果,呂布是何許人也,名震天下的驍將,為袁術一番威脅,便將昌邑讓出去的話,絕對不是呂布的性格。
當兗州官員得知袁術派遣大軍威脅彭城舉動之後,就預料到了呂布會有著什麽樣的反應。
如今看來,絲毫不差。
“這般說來,溫侯是打算佔據昌邑,撕毀盟約,對抗袁將軍了?”韓胤問道。
呂布道:“揚州軍進入彭城境內,便是違背了盟約。”事到如今,韓胤還想要讓袁術佔據著大義,呂布豈會答應。
“本使會將溫侯的態度轉告袁將軍的。
”韓胤淡淡的說道。曹性瞪了韓胤一眼,沒想到韓胤如此快就忘記了之前的教訓。
韓胤沒有去看曹性,而是等待著呂布的決定。
按說這種時候,應該有謀士上前勸說呂布才是,場內的安靜有些出乎韓胤的預料。
韓胤突然發現,呂布與他想象中有著不同,不僅表現的強勢,在說話上,也沒有給他留下把柄。
“不用使者轉告,本侯相信袁將軍很快就會得到消息,雷薄擅自率領大軍進入彭城境內,已經為徐州軍擊敗。”呂布道。
韓胤雙目圓睜,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雷薄可是率領上萬大軍,而彭城的守軍不過只有三千人。
不僅是韓胤,兗州不知情的官員,也是低聲議論著,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有著不小的衝擊,如若真的如同呂布所言,威脅彭城的雷薄被擊敗的話,呂布完全能夠以更加強硬的態度去面對袁術。
“不可能,雷將軍麾下可是有著萬人。”韓胤道。
“兵在於精而不在於多,本侯帳下,皆是精銳之士,以多勝少,並不罕見,再說汝等以為憑借區區萬人的軍隊,便能威脅到本侯?本侯麾下鐵騎,一日便可奔赴彭城。”呂布緩緩道。
兗州官員對這番話,倒是沒有絲毫的懷疑,徐州騎兵驍勇善戰之名早已傳遍天下。
縱然是袁術麾下的大軍精銳,若是沒有對抗騎兵的力量,終究難以真正威脅到彭城,掌控著精銳騎兵的呂布,那可是戰場上無敵的存在。
騎兵,為戰場上不可忽視的重要力量,袁術重視騎兵的發展,但軍中騎兵的數量與呂布比較起來有著諸多的差距,就連作戰水平上也是如此,不然的話,也就不會有徐州騎兵幫助袁術訓練之事了。
“這次就算了,若是以後在本侯治下還敢這般的猖狂,送到袁術面前的就是閣下的人頭了。”呂布說完起身離去。
場內官員面面相覷,呂布表現的很霸道,面對當今天下實力最為強勁的諸侯,態度如此強硬,絕對是讓人難以想象的。
難道要說呂布是莽夫嗎?若為莽夫的話,為何袁術威脅彭城不成,反倒敗在徐州軍的手中,他們不認為呂布會在這件事情上有所欺騙,這樣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開。
韓胤神色失落的離開了州牧府,他突然發現自己前來昌邑,就是一個跳梁小醜,不僅沒有影響到呂布,反而在兗州官員的面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