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們得令出去,而呂氏跪趴在地,顫抖個不停。即便馬老二勉強打起精神,但與之前的坦然態度天差地別。 秦蘭英柔美可憐,讓人忍不住的同情。
畢竟和白鬼通·奸,這種事太過稀奇。昨日看熱鬧的冷靜下來,便覺有點詭異。白鬼都是狗一般的東西,低賤卑微。就算女人發騷,也不會找他們的。
府衙外的一幫人,瞧見案件曲折,又牽涉到賀老三的死亡。頓時興奮起來,鬧哄哄議論著。
趁著空當,向知府詢問:“呂氏,你可有話說?賀老三往日身體一直安好,怎麽會突然暴斃。你家仆役的都說當日你最早發現屍首,你且具體說來。”
“啊?是,大老爺。”呂氏飛快的朝身旁馬老二瞟了一眼,回答:“那日民女在房間做針線活兒,老爺他來我房間。要與民女做那事。雖是白天,民女也只能順從。豈料到一半,老爺忽然不動彈了。民女一看,便嚇破膽。趕忙叫人來救命。”
“馬上風!?”向永皺眉。
這病症,還真是難以判斷。好多平時正常的人,也可能因此暴斃。呂氏推說賀老三死於房事,倒是輕松。
寧戰亦是皺眉。昨夜秦蘭英並未講明緣由。若是開棺驗屍都查不到什麽,那案子就麻煩了。
不過,寧戰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秦氏一看就柔柔弱弱的,非常老實傳統的女性。守活寡未來混個貞節牌坊都有可能,總不至於丈夫死了沒幾天,就急著找白鬼。
白鬼在大興朝,就是絕對的奴隸,身份卑賤。出了此事,活命都難。到底因為什麽,這叫狗子的白鬼會以性命做賭注,去誣陷秦氏呢?
又等了一段時間。捕快們帶回四個人。當時診斷的大夫、街坊裡的主事、還有馬家的兩個仆人。
這番架勢,分明是將馬老二當做嫌疑人看待。圍觀的百姓都能瞧出來,更別說跪著的當事人了。馬老二腦袋撞地有聲:“大老爺明鑒,小人只是看熱鬧的。連賀家的門都沒進過幾次。”
“哼。究竟如何,本官自有判斷。”向永冷笑。
問那大夫:“當日賀老三死亡,你下的結論?”
老頭連忙回話:“大人,正是小老兒看的。那天小老兒在堂內坐診,賀家的小廝來請,說是賀老三馬上風死了。小老兒趕緊去賀家,賀老三赤身裸體,渾身並無傷痕,確實死了。小老兒並非仵作,判斷賀老三無法救治。便回了藥堂。”
“哦?也就是說,死因並不確定了?”向永精神一振。
“大人說的對。雖然賀老三身上沒有血痕,但許多手段都能達到同樣效果。”大夫回答。
又把剩下幾人審問過,也沒有得到有價值的回答。向永不禁眉頭緊鎖。
難道真要開棺驗屍?
若是屍首沒什麽異樣。那,那寧爵爺的臉可就沒地方掛了。
爵爺盡心盡力為秦氏說話,不就想來個英雄救美,收服秦氏嘛。倘若案子查了半天,證明秦氏淫·亂通·奸,那——
向知府忍不住朝寧戰望去,看寧戰有何指示。
一切都是臆想。
寧戰明白,沒有真憑實據,秦蘭英的清白無法證明。何況,他也需要證據。假若秦蘭英真是個淫婦,自己可就是當眾出醜了。
強行打板子刑訊逼供,屈打成招的事兒寧戰不做。他側過頭,問虎子:“獅子怎麽還不來?找個人也太磨蹭了。”
“老爺別著急,獅子肯定能把人尋到。”虎子小聲回答。
“嗯。”寧戰點點頭。
詹如玉瞧見,好奇的詢問:“公子,你讓獅子找誰呢?”
“嘿嘿。”寧戰神秘一笑:“殺手鐧!”
真是殺手鐧嗎?希望秦蘭英別讓本爵爺失望。
跟前跪了一堆人,府衙外看熱鬧的越來越多,通·奸·殺人的事情長了翅膀般,飛了出去。
向永見沒了事,便說道:“爵爺,咱們先去後方喝茶,等等如何?”
“好吧。”寧戰自知身份,向知府肯給面子就不錯了。不好麻煩他陪坐。正要起身,卻聽虎子驚喜的嚷嚷:“獅子哥來了,把人帶來了。”
“好!”寧戰一拍椅子:“獅子,好樣的。待會兒重重有賞。”
獅子傻笑著,單膝跪在寧戰腿前:“老爺,診斷過賀老三的大夫、介紹呂氏嫁入賀家的媒婆,小的都帶來了。”
群情嘩然,不知為何又牽涉出這二人。
向知府腦筋稍快,衝堂前卓然而立的大夫說:“杜大夫快快請坐,來人,看茶。”
老頭傲氣十足,吹胡子瞪眼的說:“若非今日之事,老夫斷然不會來到公堂。”
向知府哈哈笑著:“杜大夫乃是春心堂大醫師,你說的話,才能讓百姓信服啊。”
“嗯。”杜大夫微微頷首,瞟了眼寧戰,連詹如玉都沒瞧,便掃視堂前跪著數人。
寧戰笑著問:“杜師傅,今日秦氏深陷通奸一案,又牽涉到賀老三暴斃一事。情況究竟如何,還請你據實回答。”
眾人均是茫然表情,但呂氏、馬老二,卻死死的趴在地上。顯然,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杜大夫撫了撫白須,用沙啞的嗓音說:“六年前,賀老三曾去春心堂求診。是老夫幫他診治。嗯,這些都是方才讓人查閱記錄找到的。”
“當時賀老三與正妻秦氏婚配數年,卻無一所出。故此心裡著急,找到老夫,為他檢查。老夫不敢草率,一番診斷後。得出個很不好的結論——賀老三天生腎精虧虛,雖無礙房事,但注定命中無子。”
“老夫見他悲痛,便開了些藥方,聊勝於無。在老夫看來, 他是治不好的。但或許也有世外高人,可以救治。此後的事,老夫便不知道了。”
“嘶”,一片倒吸冷氣聲。
案子猶如霧裡看花,紛紛擾擾。
誰曾料到,有了一子一女的賀老三,竟然不能生育。那他的孩子是誰的?呂氏從哪裡生的孩子?
至於賀老三可能生育?拜托,杜大師謙虛而已。
情況頓時逆轉。
騷動過後,寧戰提醒道:“向大人,還有個媒婆呢。”
那媒婆跪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一聽提到她,立刻便機關槍似地回答:“啟稟青天大老爺。當年賀老三找到民女,暗示我給他尋個受了孕的女子,好幫他賀家傳宗接代。這種事民女可從沒乾過,奈何賀老三自己願意。沒法子,隻好從外地尋到呂氏,讓她托身娼門數日,得以受孕。然後介紹給賀老三。”
呂氏腦袋都磕出血,嗚嗚的哭了起來。
寧戰問道:“賀家女兒年方六歲,正好匹配。但兒子才三歲,怎麽說?”
媒婆使勁搖頭:“不關民女的事。民女拿到賀老三的封口銀子,再無任何來往。或許,或許是呂氏又借種吧。”
“哎!為了傳宗接代,何苦來哉!”寧戰搖搖頭歎道。
向永怒喝:“呂氏,如今已有杜大夫和媒婆的供詞,你還有何話可說?第二子必定是你勾搭外人才能受孕。快快從實招來,不然就打到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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