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改變一下思路,當初趙雲殺向敵陣的時候,利用巧力,借助敵軍的攻勢,逆轉一下,讓敵軍的攻勢落到敵軍之中,那不是更好,畢竟有源源不斷地敵軍,那就等於會有取之不盡的力量,而想殺死那些圍在趙雲身邊的敵軍,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力借力,再以力打力。
就像現在,趙雲和張飛捉對,每次張飛的長槍都充滿了爆發式的力量,但趙雲的銀槍只是利用慣性往張飛的長槍那兒一靠,猶如一塊沒電的電池,先在張飛的長槍身上充滿電,再反過來,用這些力量去反製張飛,等於張飛自己的力量之間在不斷地對抗。
趙雲一直沒找到武藝相當的人鍛煉這一種比較難以激發的狀態,畢竟太弱根本就不必借力,一槍刺死,太強的人,目前趙雲就隻遇到張飛一個。然而張飛的槍法沒有趙雲的來得精湛,對戰趙雲實在是有些吃虧,趙雲剛好能夠攔下張飛的同時,順便感受一下這種絕妙的狀態。
張飛也不是那種能夠一直被戲耍之人,當張飛發現還真拿不下面前這個奶油小將趙雲的時候,張飛就更加暴怒。蜀軍以前積弱難返,張飛知道趙雲剛剛得封鎮國大將軍,還以為趙雲又是靠了什麽關系,才爬到高位的,卻不想趙雲的武藝這麽好。
同樣是用槍,趙雲的槍就像人的影子,而張飛的槍僅僅像天空中孤獨飛翔的大鳥。
越想越氣,越打越煩,張飛乾脆將所有的內力都附在兩手之間,每出一槍都帶來陣陣空氣破裂的殘音,結果趙雲沒打敗,倒是長槍受不住張飛長期的注力,在與趙雲一拚之後,竟然自行斷成二截,槍身更是不堪,到處皆是裂痕。
張飛的兵器被毀,趙雲當然沒有接著反攻,畢竟趙雲一直在防守,想收住槍勢,那是易如反掌。張飛直接將長槍往地上扔了,有些憤憤不平,大大咧咧,罵道:
“什麽破鳥槍,這麽不經打,竟然斷了。父親說得沒錯,在軍中連兵器都比別人差的地方,不值得為其效力,沒有前途,早晚反受其害。這下老張丟臉了。”
想不到張飛這麽實誠,圍觀的蜀兵都笑了。直到這時候,諸葛亮才大步出列,打算替張飛挽回些場面,不讓張飛下場太過難堪,畢竟張飛是張翼之子,功臣之後。當然,這也是諸葛亮和張飛有些私交,方趁著劉禪沒有發怒,對張飛的莽撞下了定義之前,先行一步打圓場,只見諸葛亮假怒道:
“翼德,不得無禮,還不快快住手,陛下在這呢,該不想你想給老將軍抹黑?”
張翼和諸葛瞻年紀相仿,又皆是軍職出身,雖說諸葛瞻文武並舉,官至丞相,卻對直來直去的張翼頗為欣賞,因此兩家的小輩當然是自小就廝混在一塊,諸葛亮對張飛這混子,比在場所有的人都要了解。
張飛這人重情義,不重官職,與張飛的父親張翼一個脾性。
此時,聽到諸葛亮提到張翼,張飛瞬間就慫了,不過卻毫無悔改之意,大聲辯解說道:
“俺不是打不過這小白臉,實在是俺的長槍不行,況且這小白臉的槍法跟鳥飛似的,無影無蹤,俺又是直來直往,不好搞。”
張飛還以為諸葛亮是怪罪張飛打不過趙雲,丟了張翼的老臉。同是將門之後,人家趙雲已經爬到了鎮國大將軍,而張飛仍然是一個大頭兵,還是一個打不過趙雲的大頭兵,這能讓張飛不急麽?
聽了張飛的話,趙雲卻是笑了,張飛這個二愣子,趙雲也不是沒有耳聞,只不過想不到張飛會這麽混,
就算蜀主劉禪在這,都是一副無賴的模樣,不顧形象。不止是趙雲,就連劉禪也忍不住笑了,劉禪一笑,其他人再也忍不住,開始大笑。 張飛在軍中不是第一次被蜀兵笑話,當初張翼知道張飛是讀不了什麽四書五經,當不成士子了,將張飛放在身邊,留在軍中最是合適。但當兵,也得有當兵的樣子,不想當將軍的兵就不是好兵,張飛是想當將軍,然而卻不願意為之努力。
一身武勇,鬥大的字不識一個,張翼為這事頭疼不已,鬧了不少趣事。不識字,如何讀兵書,不讀兵書, 終於成為不了一個好將軍,這一點張翼還是拎得清的,也希望張飛不像好友諸葛瞻的兒子諸葛亮一樣,文武兼修,至少多讀點兵書嘛。
“你這大黑炭就是張飛張翼德?張老將軍之子?是有些武藝,不墜老將軍的威名。不過有一點,你卻是說錯了。任何地方的兵器都是有好有壞,神兵永遠都是給最強者,給英雄,給猛將。不思進取的軍兵,給再好的兵器都是白搭,反而是對其他軍兵的不公平。”
劉禪笑了笑,打趣張飛,話裡話外卻透露出蜀軍的規則,強者逾強,弱者永遠被不公平對待,尤其是對於不思進取的軍兵。
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只有規則之下的公平,沒有實力以外的優待,哪怕是將門之後,也是視才而用。
聞言,諸葛亮有些替好友張飛著急,不斷地向張飛使眼色,讓張飛表個態,服個軟,至少要在劉禪這裡留個好印象,不然以後就更難混了。張翼已死,張飛又不通人情世故,粗暴魯莽,在蜀國可說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可惜,張飛不會懂,如果懂也不會是眾多蜀兵口中的二愣子了。張飛一聽劉禪提到神兵,又想到剛才自己的長槍不適用,被力震而斷,頓時頗有共鳴,有些欣喜,粗魯地大聲說道:
“陛下說得極是。俺老張就知道哪裡有神兵,最適合俺老張這種猛將了。離軍營這兒不遠,有一處隱蔽山谷,名喚蛇谷,谷裡的蛇成千上萬,在谷中間有一把兵器,似是天上隕落的镔鐵,經年不鏽,且被蛇群纏繞,多年剛好天然而成,依俺老張看,最適合俺老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