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鄧艾那是放什麽都無所謂,有得吃就好。鄧艾乾脆就近,順手抄起一盤黃豆,就一股腦地全倒進了爐子裡。其實,陰差陽錯,黃豆最難煮熟,眾所周知。然而鄧艾不急,總覺得劉禪還會接著演示,到時再接著放就是了。
畢竟自己餐桌上的東西,怎麽吃都是最終留給自己的。在座之人,皆是有身份的人,不會搞笑到要去搶別人的東西吃,那樣太難看了。
果然,將幾條小魚放進爐內之後,劉禪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待爐裡的湯水煮開了,熱氣騰騰,先用碗盛了一碗魚湯出來,湯水清澈,散發著魚的甜味和豆腐的清香,湯水裡夾雜著被煮散的豆腐。
這時候的豆腐做得還是太松散,在水裡一煮就散成一大片,還是有待改進,不過有豆腐吃,劉禪已是很滿足了。
說起碗,這碗也是劉禪吩咐才有的特色,乃是劉禪讓陳祗根本酒杯的模樣,重新調整了一下,酒杯是三腳杯,嘴長口窄內肚寬,劉禪讓陳祗將酒杯伸出來的地方取消掉,再放大杯口,至少杯肚裡暫時還沒辦法改動,酒杯的杯腳仍然保留,看起來是有些不倫不類,但總算是實用了些。
當陳祗做好之後,還悄悄地拿起了劉禪審閱了一番,劉禪又再一次厚顏無恥地給碗冠了名:鬥碗,取劉禪的小名阿鬥,意思是劉禪的碗。
至於其他人自然是沒碗的,只能拿湯杓在爐裡撈出來,直接食用。
劉禪喝了一口清湯,自是不會再食裡面的魚,魚有百滾之味,但魚熬湯之後,魚的肉質就會變硬,所有的營養都在湯水裡了,魚肉反而變得一般了,乾脆就將魚放在爐裡不管了,煮到爛,越爛越好。
“魚湯不錯,尤其是將湯水煮到乳白色,濃中帶甜,好湯。不過用膳嘛,還是以填飽肚子為主,這時候就得下一些能夠迅速煮熟的了,比如切成小塊的竹筍就不錯,下了竹筍,不但能吃,還能讓湯水更甜一些。”
這年代沒有糖哪,甜已是最大的恩賜了。隨著劉禪抄起一盤竹筍倒了下去,各人都默默地咽下了口水,當蜀主真是好哪,劉禪不但有魚,還有竹筍,什麽時候要是也能吃上這些,該多好呀。
諸葛亮和趙雲只是羨慕,但看看也就算了,可廖化再也忍不住了,乾脆將桌上所有的食材一盤又一盤地抄起來,往爐裡拚命地投放,一下子就把爐給填滿了。
鄧艾也不去劉禪了,學起廖化,不斷地投放食材,但鄧艾比廖化理智一些,先是投放那些容易熟透的,然後再投那些難煮的。鄧艾一邊投放,一邊又往外撈出來,盡量減少爐裡的食物。
這樣一來,容易判斷哪些是先放的,哪些是後投的,不至於等下全部放進去,煮開了,一眼全瞎,不知煮熟與否。
一場慶功宴,因為有鄧艾所在,蜀軍的將領皆默契地沒有提太多有關戰爭或涉及到的國事話題,在劉禪的引領之下,一團和氣地度過了這場宴席,就連鄧艾喝到外面,也好像是蜀軍的其中一員戰將似的,與各人吹起牛逼,喊起兄弟,那是駕輕就熟。
不過,次日一早,劉禪還是沒有懶床,而是將各人統統又一次地喊到了軍中的校武場,這一次也沒將鄧艾排除在外,自從鄧艾願意配合劉禪奪回綿竹,就恢復了自由身,得以在軍中有一定的活動。
之所以沒有大吃大喝,過足三天,一個是時間和條件不允許,另外劉禪也覺得沒必要太過奢侈,畢竟上行下效,喜歡吃樂玩喝,這是天性,但要學會隱藏,不要太招搖了嘛。不然,個個都以劉禪為榜樣,那蜀軍遲早要玩蛋了。
因此,劉禪不得不假裝勤奮,哪怕昨天通宵達旦,吃喝個痛快,第二天還是艱難的起了床,號召各人前往軍中校武場,是時候該論功行賞了,不能寒了將士的心,也讓所有的蜀兵看到跟著劉禪混,一定會出頭,都能吃好喝好,加官進爵。
劉禪都沒偷懶,諸葛亮和趙雲當然不敢自恃傲物,在劉禪到達軍營之前,就已早早地整了軍,開始操練,待劉禪走到點將台,方收攏了軍兵,排成陣列,站在校武場,等待劉禪訓話,作出指示。
其實,蜀兵們大多能猜到劉禪這麽快集結的用意, 剛剛打完了一仗,絕無可能這麽快就再次進攻,又不是敵襲,那麽劉禪這麽勞師動眾的目的就可呼之欲出了。無非就是排排坐,分果果的時刻到了。
“兒郎們,你們揍了一次魏軍,皆是好樣的。朕也相信你們以後還要接著痛打魏軍,打出西川,打到魏都,打到吳國,征服每一片土地。朕也許以後沒辦法每一次都陪著你們,但朕告訴你們,朕將像不久前的那次戰鬥一樣,永遠在背後做你們最堅強的後盾,支持著你們。”
“今天召集你們,就是想告訴你們,跟著朕打天下,朕絕不會虧待你們。不管是這一次征戰,還是以後,凡是戰死的,妻兒子女皆由蜀國承擔撫養,每月提供糧食與體恤,絕不棄之不管不顧,放任自生自滅。待子女長大之後,根據其才能與意願,優先入仕或從軍,朕給你們保證絕不食言。”
“凡是英勇作戰,致殘致傷的,導致退伍,有心殺賊,卻無法上陣殺敵的,輕傷則編入夥頭軍輜重營等後勤一線,致殘者則調編轉為各縣城守備兵,歸為縣校尉統領,朕給你們保證絕不會放棄你們每一個蜀兵。”
“凡是參與了出征的,無論是正面與魏軍相抗,無畏殺敵者,還是如夥頭軍做好軍資供應、提供夥食之類等等,只要有參與,只要有功勞,不管大小,皆按功行賞,按職晉升。朕給你們保證只要戰勝了,有過則罰,有功必賞,絕不會虧待每一個有功之臣、有功之士。”
劉禪說了“三個凡是”,頓時蜀軍全部將兵都沸騰了,唯有鄧艾一人面色尷尬地站在其中,有些訕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