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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別山的軍人》第2章初戰告捷
  三營駐扎的祠堂比較大,村裡的私塾也在這個祠堂裡。準備過年了,老師回家孩子們放了假。在三營住進來時私塾教室已經空蕩蕩了。裡面還有個近兩百平米課間娛樂的院子。這樣整個祠堂就有兩個院子,數間大房與兩間小耳房。

  團長、營長各住一間小耳房。重機槍與迫擊炮都架在私塾的小院子裡上面蓋著油布。重機槍連與迫擊炮連住在兩間教室裡,彈藥放在各自的住房。

  經過幾天部隊與村民的接觸,軍民之間的關系已經好轉,特別是經過政治宣傳,讓村民們認識到日本侵略者的殘忍與中國軍人一定要把侵略者趕出中國的決心。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1938年的農歷小年。在廣西沒有過小年這個習慣,可地處北方的安徽這時候就開始過年了。

  早上的鞭炮聲與殺豬宰羊的聲音傳到祠堂。團長下令除了搜索隊與換崗的士兵,誰也不得走出祠堂,大家學習文化知識。

  由於今天是小年,炊事班按照團長的吩咐,在村裡買了兩條大豬準備宰殺。這時村子裡面早已彌漫著過年的氣息,剛剛下了一場大雪把這裡的一切都變成白色的世界。

  吃過早飯團長對三營長說:“我去一營、二營去看看晚上回來吃飯,注意警戒”。交代完後帶著警衛出門了。

  團長剛出門不久,搜索隊的士兵回來報告,在距離村子幾裡路的地方,發現一支日軍的騾馬運輸隊朝村邊走來。在了解了日軍人數以及車輛情況後,三營長立即興奮起來“乾掉他們,傳令全營除一連留守外緊急集合!”

  不一會隊伍就集合完畢,在搜索隊的官兵帶領下出發了。部隊在一個一邊是土坡上面設伏,這裡有補充團不久前設置的陣地,一場大雪掩埋一切痕跡。另一邊是一塊很大的墳地,官兵藏在墳堆後面鬼都看不見。剩下上下中間的道路,是日軍必經之路。三營三連為了慎重從遠距離跨過道路,迅速的在墳地裡埋伏起來。

  這時營長吩咐兩位連長不許向物資開槍,不準投擲手榴彈,以防彈藥連續爆炸傷著自己人,並下令絕不能讓一個日本人溜出戰場。

  這股日軍的運輸隊怎麽會從這裡來呢?原來是前兩天31軍的部隊,把津浦鐵路與公路又一次破壞了,中斷了的運輸線,日軍不得已把運輸改為用騾馬拉著大車,由漢奸帶路繞道向前線運輸物資。

  估計是“鬼迷了路”這支運輸隊闖進了我軍第二出發陣地,而且一路上都沒有被廣西軍人發現。由於面前這條道路是沿著大土坡下,延伸過去有些彎道,一路順利的日軍運輸隊,絕沒想到中國軍人會在這裡出現。因為這個地形不適應打伏擊,一眼望去幾乎沒有什麽危險,於是大搖大擺的過來了。

  等日軍到了跟前,狙擊手一槍就撂倒了他們的指揮官,瞬間槍聲從四周響起,慌不擇路的日軍趕緊向墳地那邊奔跑組織反擊,結果被埋伏在墳地的三連迎頭一擊。

  二連的官兵不顧營長的勸阻,從土坡上衝了下來被日軍機槍攔截,一下就被撂倒十幾位。

  糟糕透了本來這樣的伏擊戰,二連的官兵利用戰壕不動,這麽近距離足以對付的了日軍,只要把他們趕進墓地,就是二連也能用近戰收拾他們。

  戰鬥很快結束了,三營長懊悔得很,認為二連的士兵還是訓練不足,不聽話就是不聽指揮。

  清理了戰場陣亡十六名官兵,負傷也是十幾位。護送物資的日軍兩個小隊全部消滅,

在收繳的日軍小隊長的挎包裡,找到了日軍將要把物資送到哪裡,並知道今年是昭和十三年。  十幾輛運輸物資的大車,除被日軍投擲的手榴彈擊中一輛外,基本完好無損,當掀開這些大車打開蓋著的篷布一看。

  什麽軍用物資?都是吃喝的東西。有香煙、燒酒、罐頭、整扇的豬肉,還有鮮魚及大米等等,原來前線的日軍也要過年。打掃完戰場部隊把陣亡的官兵以及傷員抬到大車上回到村裡。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戰友離去的悲傷。同時三營長派傳令兵去一營、二營把檢查的團長叫回來。

  隊伍到了祠堂門口,把陣亡的士兵一字排開放在地上,把繳獲的武器與物資分類,放在祠堂大房間裡。村裡的村民在村長的帶領下,聞訊來到祠堂門口,看望勝利歸來的勇士與殉國的官兵。

  那個老財主走到陣亡的小戰士面前,低著頭含著淚說:“前幾天他還為我守過家, 這才多大的孩子,就這樣躺在這裡”。看著小戰士的腳趾頭露出來的鞋子,他吩咐家裡人回去拿雙鞋過來,隨便把留給自己的大棺材抬來送給小戰士。在他的帶動下,村民們很快把家中留給老人的棺材貢獻出來。

  中國北方有個習慣,如果家裡有了老人就要置辦棺材,據說這樣老人還會長壽。棺材買回來了,有錢人會每年刷趟油漆,一般的家庭就沒有那麽講究任憑自然的乾裂,到用的時候再處理一下。日本軍人侵略中國,路過村莊他們也不會破壞村民家裡的棺材,可能是不吉利吧。

  話又說回來,村長安排村裡的媳婦們為陣亡的官兵擦洗身子,換好軍裝帶好軍帽,換上村民家裡的新鞋。每位官兵面前擺著一碗剛出鍋的紅燒肉,一碗米飯、一雙筷、一瓶酒、一包香煙。

  從一營二營帶著兩位營長趕回的團長,跪在地上大哭一邊說:“怎麽我一出去就這樣了,你們讓我怎麽向你們的父母交代!三營長你出來!不是上級交代,過年期間不讓我們與日軍打仗嗎?”這時的三營長恨不得鑽到地下羞愧萬分。

  其實團長說的不錯,上級曾經電令各部,過年期間不要主動與日軍發生戰鬥,避免官兵們傷亡。可是抗日的軍人怎麽會讓日本人過著舒坦,紛紛違令與日軍接戰取得了戰果。

  隆重的安葬儀式開始,按照安徽的習俗,村民們不讓官兵們抬棺,而是由他們自己來抬棺。走向村中的墓地,把殉國的官兵埋葬在他們祖先墳地,讓後輩永遠記住這些抗日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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