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炮一但製造出來,就了去了朱載垕的一塊心病。
大明的火器雖然並不落後,但相對於現在的西方也並不先進。而後世的滿清佔有天下之後,就真的開始全面落後了。
有相對輕便的鋼製重炮,朱載後的布局就能更加順利的完成。
“何林,你且起來。”朱載垕伸手將何林扶起,“何林重炮,乃是國之重器。而且此炮的造價,相對於銅炮要低了許多。如何獎勵你都不為過。”
“孟衝,你等下去支五千兩銀子,獎於何林一千兩銀子,剩余四千兩銀子獎於眾工匠、工人。”朱載垕對孟衝吩咐了一聲,接著道:“只要大家用心盡力,我又何吝於重賞?若是將來,有誰能做出如何林一樣的功績,我依然會重重的獎賞。現在是錢財,未來未必不能成為朝廷命官光宗耀祖。”
在大明朝,無論是什麽行業的人,都是抱著一種官本位的思想。似乎這輩子最榮耀的事情,就是當官。這是自開科取士之後,這一千來年在天下百姓心中深種的情節。
朱載垕現在和這些工匠和工人,用不著講大道理說教,只要許好處就是。
“殿下,此種重炮可以鑄造,那以前的弗朗機炮,製造起來也就方便許多。”何林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感激道:“弗朗機炮輕便快捷,行軍作戰的用處更多一些。小的除了鑄造重炮,這弗朗機炮要不要也多製造一些?”
朱載垕目光掃向這些在場的工匠們,點點頭:“每製造弗朗機炮五門,便製造何林重炮一門。另外,將此次參與製炮之人都集中一處,再建一座作坊,專門製造火炮。此事也交給孟衝你來辦,莫要耽誤。”
孟衝不敢怠慢,立時應下。他心中暗道,也就是皇莊的地方足夠大。要是小一些,只怕都不夠殿下折騰的。
朱載垕覺得,既然製造火炮的技術已經有了,那就應該成立炮廠。皇莊這裡有一千五百親軍看守,銅鐵作坊火器場都在這裡,非常方便。
與顧承光的信一起送到的,除了報捷外,還有五百匹蒙古馬。
這些馬都被朱載垕安置到了馬場之中,那裡最能掩蓋這麽多的馬匹,也沒誰會閑的去問馬場為什麽有馬。
他這裡倒是很順利,可是廣寧的報捷文書送到了內閣,卻起了波折。
如此大捷之事,嚴嵩自然當仁不讓的抓在手中。可是看到上面顧承光和李成梁的名字,卻猶豫不決起來。這兩人和裕王走的很近,如此大的功勞,難道就輕易的讓他們拿走?
嚴嵩與嚴世藩父子兩人,都是景王一黨。這功勞歸誰都不能歸裕王的人啊,這就是嚴嵩心中所想。
略一尋思,這老家夥便有了主意。將報捷文書塞入袖中,直接進宮面聖去了。
嘉靖這些日子倒也輕閑,自從有了裕成的股份,每月至少都有二十萬兩銀子的進帳。別看嘉靖是天下共主,可是每月這麽多銀子,也不是以前能比的。
除了對於各個道士的賞賜加倍,就是自己也重新置辦了許多豪華法器。宮中的妃嬪們,也給予了更多的胭脂水粉之物。
宮中除了景王生母盧靖妃,幾乎沒一個不承裕王的情的。
不過,這也加重了嘉靖對於朱載垕的忌憚。自己的兒子能乾,並不是什麽好事。尤其是之前低調平庸,突然之間就象變了個人似的,難道是城府太深裝出來的?
嘉靖心中盡管有著不少疑問,卻都沒有表現出來。至少目前朱載垕表現的象個紈絝,
也在城外養病,並沒四處聯絡朋黨,這就足以讓他安心。 但當嚴嵩入宮,將那份捷報放在嘉靖眼前之後,嘉靖皇帝就有些不太淡定。
“陛下,這李成梁聽說是裕王在通州讀書之時認識的。雖然是武官,可是也是讀過書的人,能有此大捷也不奇怪。”嚴嵩不動聲色的點出李成梁與裕王是舊識,又接著道:“顧承光,是鎮遠候顧寰的侄子,也是裕成商號的股東之一。此人帶著護礦隊,與官軍一起立下大功。斃傷三千余人,大半都是裕成商號的護礦隊所為。不愧為鎮遠候後人,果然將門虎子也。”
嘉靖聽到嚴嵩說出這兩人的背景,立時沉默下來。這樣的人,都與裕王相交深厚,又立下如此大功。如果升官晉爵的話,所靠成的影響可是不小。
朝中之人會不會覺得,只要與裕王交厚,便可飛黃騰達?或者是在朝中軍中,都給裕王埋下得力的助力?嘉靖身為一國之主,尤其是涉及到了身後大位之事,不得不慎重許多。
而且嘉靖對於朱載垕並不怎麽喜歡,他更喜歡的是景王。裕王雖然老實聽話,但是疏離而深沉,讓嘉靖總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他是真心不想將太子之位交與朱載垕。
由於盧靖妃經常陪伴左右,嘉靖覺得景王與自己,才有那種父子之情。但這完全是建立在嘉靖與盧靖妃的感情之上,愛屋及烏下自然覺得景王更親近。
“嚴閣老。”嘉靖瞥了一眼嚴嵩道:“你說,這兩人年紀輕輕,又是頭一次新臨點陣,有可能立下如此大功嗎?”
聞弦歌而知雅意,嚴嵩心中一松,此事成了。
“陛下所言甚是,是老臣考慮不周了,竟沒看出此點。”嚴嵩先認個錯把責任攬過來,才接著道:“定是趙國忠這位遼東總兵提攜後進,便將這麽大的一場功勞,讓與了這兩個年輕人。這個趙國忠啊,還怕功高震主不成?他豈知陛下胸懷廣大,最是能容有功之臣。自己鬼鬼祟祟的將功勞送人,卻讓陛下為難。”
嘉靖哈哈大笑,還是嚴閣老善解人意,隻兩句話便能將事情講的合情合理。
微微擺手,嘉靖道:“這也沒什麽,人都難免會有危機自保之心,趙國忠這麽做也情有可原。但是他能這麽想,朕卻不能當瞎子。如此前所未有的大功,不重賞是不成的。自庚戌以來,朝廷總算是出了一口氣,一定要重賞才可,只是此功賞誰?”
庚戌之變,就是數年前俺答汗帶人殺到京城之下,讓大明君臣都狠狠的丟了一次臉。真到嘉靖答應與土默特互市,俺答汗才退兵而去。
“一切都憑陛下定奪,老臣也以為應該重賞。”嚴嵩一直在揣摩嘉靖的心思,他斟酌道:“此功雖大,但是多靠將士用命。若專賞趙國忠爵位,恐其余眾將士不滿。不如賞銀萬兩,也好讓邊鎮的將士都能得些實惠。”
“閣老果然是謀國之言,就如此去辦。”嘉靖點頭讚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