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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命》第246章 留君再3不住,西天外,半步峰
也許是因為春天的關系,天氣總是反覆無常。

 自費九關蘇醒開始算起,南都就像一個愛生氣少女,總在放晴和陰雨之間徘徊。還未來及細數春雨究竟播撒了多少場,一眨眼一月之期就已經來臨。

 今日,連綿的雨終於稍稍停歇。天空陰雲籠罩,入眼一片灰蒙蒙的,好像今日的歇息只是為了醞釀出猛烈的雨水。是暴風雨來臨前被延長了的寧靜。

 整座南都前所未有的安靜下來,仿佛戲曲開幕前等待演員入場的觀眾,屏息凝視,默默期待最後的戲章。

 今日,就是決戰時刻。

 時至正午。

 費九關自入定中緩緩退出,他睜開眼,眸中閃出精光,如同一隻猛獸,蟄伏多日,終於撕破牢籠,複歸自然。

 “走吧。”

 他長身而起,屋內,荷無擎、觀蓮、鬱襲衣三人正翹首以待。荷無擎應了一聲,托起照膽,捧到他面前。鬱襲衣則轉身出去,預備車馬。

 費九關接過照膽,道了聲謝,見觀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笑道:“我要去跟人打架。你來不來?”

 觀蓮猶豫再三,吞吞吐吐道:“我......”

 作為此戰真正的始作俑者。她一直沒有跟費九關說明。此刻心中頗感糾結,費九關雖然有吃軟飯的嫌疑,但人卻不錯,那個李懷淵也是個好人。看兩個好人打架,她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左右權衡,她重重點頭道:“去!”

 費九關笑了笑,推門走出屋子。

 院子裡那株槐樹下,燕笑寒與慕容寧仍然盤膝而坐,只是今日他倆誰都沒有喝酒,樹下乾乾淨淨,前所未有的整潔。

 聽到推門聲,兩人看過去,輕輕笑道:“就是今天了?”

 “就是今天。”

 費九關應了一聲,抬手抱拳,感激道:“多謝二位!九關恢復如初,全仗二位相助!”

 這一個月來,洪武屢屢有人上門挑戰尋仇,皆是被他二人攔下。攝於兩人威名,心懷不滿者也只能蟄伏不出,不敢妄自動手。

 燕笑寒、慕容寧相視而笑,一齊道:“無妨。”

 一個月來的聯手讓兩人頗有默契,他們同時站了起來,先前走了幾步,擋在費九關身前。

 二人顯然不是為了助威,每一步踏出,身上氣勢都要攀升一寸,待到他面前站定,身上氣勁幾乎要破體而出,一者渾沉厚重,一者鋒銳凌厲,擋盡他前行之路。

 “這是何意?”

 費九關一動不動,沒有露出絲毫戒備。他不相信兩人還會對自己不利,只是好奇他們為何要忽然做此舉動。

 燕笑寒沉聲道:“兄弟。今日半步峰之約,你不用去了。”

 “為什麽?”

 “因為你必輸無疑!”

 荷無擎眸中寒意大盛,蓮步輕移,就要出劍。費九關伸手攔住她,靜靜等候兩人下文。

 慕容寧歎息道:“你未見過李君子出手,不知他實力深淺。上一次學宮大比,也是在那半步峰上,我親眼目睹他鬥敗司徒小與方山客,一身玄功可謂神鬼難測。我敢擔保,同輩之中無人能可勝他。你去應戰,無非是為他多添一筆傳奇,徒勞而已。我們與你相交一場,實不願看你敗於人手。”

 費九關看著他倆,忽然笑了,深深衝二人一揖,誠懇道:“多謝二位提醒。”

 他語氣平靜,仿佛平常聊天一般,訴說道:“說實在的,我真沒想過會這麽早和他交手。在我看來,或許當我考入國韻學宮,千辛萬苦步入天地境時,才有與他一戰的資本。人人都告訴我李懷淵很強,我有一個義弟,甚至跟我說李懷淵是世上最完美無缺之人。我與他相比,差之千萬裡。我從接下這場約鬥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會輸。”

 燕笑寒皺眉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一意孤行?學宮大比在即,你來洪武,不就是為了考入學宮?何苦去做無謂之爭?憑你的本事,這次學宮頭名非你莫屬。但你若傷在他手,能不能參加大比還需兩說。”

 費九關笑問,“那燕五哥,你又為何挑戰司徒小?”

 燕笑寒一時語塞,搖頭道:“你我不同。我還有很多次機會。你呢?闖下這些事端,錯過這次,還來得了南都嗎?”

 費九關上前,伸手在二人肩頭輕拍,“二位都是為我考慮,這份好意我心領了。但既然定下,那無論如何我都要去與他打一場。鬼手神槍,一代天驕。我知道我不如他,我贏面很小,但......也不是全無勝算。”

 手落在肩頭,二人感到那手掌上有一股澎湃雄壯的氣勁流淌,如平靜無波的海面下,暗流洶湧,蓬勃欲發。他們被那氣勁震蕩,俱感心驚,齊齊望向費九關,好似重新認識了他。

 良久之後,慕容寧長長舒了口氣,從震驚中恢復,由衷感歎道:“恭喜費兄又有精進。”

 言罷,他率先側身,讓開了道路。

 燕笑寒也是又驚又喜,哈哈一笑,狠狠擂了費九關一拳,“好!我們同去!”

 費九關點點頭,走出院子。鬱襲衣早已備好車馬,只等眾人一同上車。

 觀蓮跟在他們身後,正欲登車,攸然頓住,轉頭對院子裡喊道:“喂!我們走啦!你一個人看家。”

 燕笑寒奇道:“你跟誰說話?”

 觀蓮一指院子內一個不起眼的房間。那間屋子門窗緊閉,一個月來始終安安靜靜,沒有絲毫異狀。

 燕笑寒皺眉,“那個不是柴房?”

 猛然間,那“柴房”內叮咣一聲,像是有酒壇滾落到地上,這動靜仿佛在回應觀蓮的話。

 真的有人!

 燕笑寒與慕容寧悚然一驚,相顧駭然。

 他們在這兒待了一個月,從未聽過房內有任何動靜,也從沒看到有人出入。現在才知這屋裡竟然還有人?!屋裡那人這一整月竟從未出來過?他是如何逃過他們感知的?

 鬱襲衣長鞭一揚,馬車緩緩駛動。

 離開擁堵的南都城,道路變得暢通起來。一路向西,這幾日連綿的雨水澆灌,官道上尚保留著泥濘。車輪軋過,留下道道深轍。撲面而來的泥土芬芳,隔著馬車的簾幕也清晰可聞。

 費九關提鼻嗅了嗅,許久足不出戶,乍聞這氣息隻覺心曠神怡。可還未等他感慨,搖晃的馬車驟然停下。

 他心頭忽地升起一股異樣,抬起頭,就見車內眾人無不心有所感,都向車外看去。

 燕笑寒皺起眉頭道:“是他。”

 費九關沉默片刻,起身下車。馬車前方,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影站在道路正中,他身著白衣,頭束高冠,腰上陪著一柄極長的古劍。巍巍然如同雄山峻嶺,讓人不由地心生仰視。連馬匹都被他氣勢所迫,不住踢蹄,卻不敢靠前。

 “司徒兄,你好。”

 司徒小微微點頭,算是還禮。他不說二話,解下腰間古劍,順手插在地上,一手背在身後,另一手向他招了招,“你我之間還欠一掌。今日還來。”

 “非要今日?”

 “今日,現在,馬上。”

 司徒小掌心朝下一翻,眾人耳邊仿佛聽到了浪花拍擊之聲,連空氣都好似變得粘稠沉重起來,如同天穹之上即將有一座大山墜下,讓人心中壓抑,呼吸艱難。

 費九關沉吟一會兒,“這又是為何。還是昭明太子授意?”

 司徒小淡淡道:“這是司徒自家決斷。無人慫恿,亦無人能授意。”

 他看了一眼費九關,說道:“你可知我與方山客的心願是什麽。”

 “不知。”

 “勝過李師兄。”司徒小直言不諱道,“我二人無時無刻不在追趕他。但我們心知,百川境中已再無人能勝過他。惟一的希望,就是率先踏入天地境。誰先踏入天地,才有機會反超,甚至戰勝他。劍休我不熟,但他應該也是這麽想的。只要敗給他的人,都會明白這個道理。”

 說及此事,他罕見的心平氣和,透著娓娓道來的味道,“你有實力,擋得住我三掌,恐怕還能擋得住我更多掌。但只能說你有資格與我們一同競逐破境之機,不表示你能勝過他。你是強者,對於一個強者,失敗,有時候比死亡更加屈辱。嘗試那種滋味,對你沒有好處。”

 費九關靜靜聽完,意外司徒小居然是在為自己考慮,“你在勸我收手?”

 司徒小點頭道:“我不知道太子殿下為何要我試探與你,也不知道你過去幹過什麽。我只看你跟我交手時的感覺。你掌法剛猛卻不霸道,我便知你為人如何。施如海,我會教訓。休要再意氣用事。保持自負,或許你會走在我前面。”

 費九關笑道:“自負,乃是反覆打磨出的銳氣,而非悉心呵護不讓磕碰。那樣的人不過是坐井觀天之輩,根本不配到達天地境。與他一戰,我才能知世界廣大。司徒兄,你我交淺,但聽你一席話,費九關足感盛情。”

 司徒小見勸說無用,當即不再廢話,“那就出招吧。一掌之後你若有余力,再談赴約之事。”

 “司徒兄執意如此?”

 司徒小篤定道:“平手。總比輸更能讓人接受。這個理由,我送給你。”

 這時馬車中兩道人影鑽出,分左右越過費九關,站定場中。

 “他這一掌我倆來替他擋如何?”

 “燕笑寒?”司徒兄眉頭微挑,又將目光移到緩緩拔劍的白衣公子身上,“慕容?”

 “司徒世兄。”慕容寧微笑揖身,接著對費九關道:“費兄,莫要耽擱了。世兄既有意,我等陪他盡信便是。”

 費九關想了想,抱拳道:“有勞了。”

 司徒小不悅地看著兩人,心頭升起絲絲煩躁,隻覺得自己一片好心,這群人卻是不識抬舉,哼道:“一掌,你倆若還能站著,就算你們擋下。”

 燕笑寒哈哈笑道:“來!”他一揮手,示意費九關離開。

 費九關又衝司徒小一揖,“多謝司徒兄關心。我很少勝。但從不避戰。理由我不需要。他日有暇,我當與司徒兄共飲一場。”

 見司徒小不答,他笑了笑,重新登上馬車。

 鬱襲衣急忙催動,繞開司徒小,再次向西進發,遠遠可望見天邊遠山如黛,那是此行的終點。

 車後,陡然有滔天氣勁升騰而起,煌煌如吞天巨浪,席卷萬物,所向披靡。荷無擎、觀蓮、鬱襲衣三人霎時間驚駭失色,下意識想回頭觀望,可身在車中,看不見身後情形。

 費九關闔上眼,沉聲道:“不必擔憂。司徒兄會有分寸。”

 鬱襲衣磕磕巴巴應了一聲,急急揮鞭,催馬前行,想要快些遠離那道可怕的氣勁。駿馬嘶鳴,四蹄飛掠,車輪甩開泥土,滾滾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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