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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命》第5章 江湖未是風波惡
  黑衣武士馳馬來到酒鋪,在馬上喊道:“掌櫃的出來!”

  費九關早見到四人,從鋪子裡走出,衝他們抱拳道:“黑龍衛的大爺們光臨小店。不知小人有什麽能幫到諸位。”

  他話說得客氣,語氣越顯得生硬,臉上也沒有絲毫笑意。顯然對來者心存忌憚。

  柯一塵還站在原地,聽到費九關的話一愣,“黑龍衛?黑龍衛?這可有意思了。”

  她雖然沒有來過賀蘭,但對這黑龍衛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據說黑龍衛最基本的單位是飛騎,四騎一隊,三隊一衛,五衛一侯。負責賀蘭全境的安穩。黑龍衛每三年一次評比,招募新員以及內部考核,飛騎可挑戰隊長,隊長能挑戰衛長,以此類推,以武功高強者為尊。賀蘭尚武,全境武人不知千萬,可這黑龍衛只有數千規模,足見每一位飛騎都是能以一當十的精銳。

  柯一塵還知道,在侯長之上還設三十六位流主與正副軍首之職。流主坐鎮一州統帥三侯飛騎,該職位多為頂尖高手擔任,與洪武禦林神將相仿。至於正副軍首,有統帥眾多流主之權,副軍首蒙歸元乃現今賀蘭國的第一高手。也正是他在十年前山河局中擊殺了柳隨風。

  她身份尊貴,身邊常有禦林神將相隨,非常清楚這些天地境高手的能為幾乎超凡脫俗。此刻見到比洪武神將名頭更大的黑龍衛,不禁有些好奇。

  那瘋老頭見到黑龍衛後也好像被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剽悍之氣震懾,訥訥不敢撒潑。只是低聲抽泣。沒有再找柯一塵麻煩。柯一塵見狀便悄悄坐下,想瞧黑龍衛來這破酒鋪是要幹什麽。

  飛騎之中為首一人似隊長,聽了費九關的話道:“廢話少說。我問你,崔明良你可認得!”

  在場酒客一聽,神色都不自然起來。費九關答道:“崔大哥是小店的常客。隔三差五便來喝酒。只是幾天前就離開莽原鎮了。”

  那隊長點點頭,“我聽人說他走前曾在你這喝酒。你可知道他去了何處?”

  費九關搖頭道:“崔大哥走得匆忙。沒有向小人透露去向。只知道是去了南邊。”

  隊長聞言虛揮馬鞭,怒道:“屁話!這崔明良前日才在東北方北峰州殺了官兵,你說他往南走?”

  費九關道:“小人只是賣酒做生意,對客人的事也不常打聽。多的小人實在不知。”

  隊長皺眉,見費九關不願松口。心裡不快,一擺馬頭哼道:“行了,走吧。”他雖非那些流主侯長一般的強者,但也有身為武者的自尊,不願欺辱尋常百姓。那崔明良功夫不算高明,遲早會被擒住,眼下過來詢問只是例行公事。因此不願多做耽擱。

  柯一塵在旁觀瞧,心裡已猜出了個大概,“這姓費的刁民跟鄉人處的極好,那崔什麽的臨走前還專門來這兒喝酒。兩人關系肯定不一般。姓費的定是故意幫他打馬虎眼。可是那姓崔的殺了賀蘭官兵,顯然是犯人,黑泥鰍幫他做什麽?...哦,是了!北十七州原先都是我洪武州郡,劃給賀蘭之後人心不服,所以有事沒事就會找賀蘭官兵的晦氣。大家也都同仇敵愾,互不揭發。”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聰明,笑吟吟地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可喝慣了甜酒的公主哪裡受得了北方的燒刀?一口下去辣得她咧嘴咳嗽,覺得越咳嗓子裡的辛辣味濃烈,幾欲嘔吐。憤然把酒潑在地上,怒罵道:“這是什麽玩意!費九關你給我滾過來!”

  她這一鬧引得在場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費九關心裡猛地一跳,擔心事情要遭。  那隊長聽到柯一塵那卷舌的南方口音,皺眉道:“洪武人?”再看柯一塵,頓時有些恍惚,隻覺這個少年長相實在太過貌美。衣著又乾淨華貴,顯然是出自名門世家。當下撥馬近前道:“這位小公子,你是什麽人。”

  柯一塵抬頭看他,覺得這人居然敢坐在馬上跟自己說話,好生無禮。愛答不理道:“本公子名柯一塵,你有什麽事?”

  那隊長拱手道:“聽公子口音像是自洪武人士。來賀蘭有什麽要事要辦嗎?”

  柯一塵不耐煩道:“我就是洪武人。來賀蘭遊山玩水,你們也要攔著嗎?”

  那隊長嘿了一聲,暗想:“這俊俏小哥縱是名門大族之人,但臨川現在也是賀蘭地界,豈容他在此囂張。待我戲耍他一番,好殺殺他們洪武百族的氣焰。”便笑道:“遊山玩水當然歡迎。我賀蘭南十七州的風景俱佳。不過公子孤身一人行路難免會有危險。不如讓在下護衛公子一程吧。”

  說罷他一抖手,馬鞭舒展卷向柯一塵手臂。柯一塵,哼了一聲,舉起筷子就朝鞭頭夾去,譏誚道:“你賀蘭十七州?嘿,想不到這才剛過十年,這稱呼倒變得熟練了...哎喲!”

  眼看筷子要夾住鞭頭,豈料鞭子似有靈性般繞過筷子,向上一甩,結結實實抽在柯一塵臉上。眾飛騎都是哈哈大笑。

  這突如其來的打臉讓柯一塵感到火辣辣的疼。自己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樣打過。當即熱血上腦,羞憤交加幾乎快要失去理智,隨手把筷子擲向隊長,瞪著雙目道:“大膽刁民!你死上一百次都不夠!”

  隊長躲過筷子,嬉笑道:“小公子賜小人一死足矣。”

  “你!”柯一塵怒火中燒,恨不得把此人千刀萬剮。一眼瞥見費九關,高聲道:“黑泥鰍,你把這些人殺了,我賜你黃金萬兩,榮華富貴!”

  原本見到柯一塵受辱後費九關便欲出手,他心想雖然柯一塵此人不足憐惜,但男兒士可殺不可辱,怎能眼睜睜看他受欺負?可一聽到柯一塵這話,頓沒了替她出頭的心思。轉而想:“這位柯公子實在太過驕縱,好像全天下都是他家的。就讓他受個教訓吧。”

  隊長哈哈大笑道:“萬兩黃金?在哪兒呢我瞧瞧!”又一揮馬鞭,這次柯一塵躲閃不過被他卷住胳膊,隊長一抬手,喝了一聲:“快回去取吧!”柯一塵便覺自己如騰雲駕霧一般飛身而起,飛過隊長馬頭,在眾人眼前劃出一道弧線,直衝酒鋪內摔去。

  眼見那小公子直挺挺飛入鋪內,在場眾人仿佛都聽到即將隨之而來的叮咣破碎之聲。費九關歎息一聲,上前一步阻住還想要策馬追上去的隊長,拱手道:“小店小本經營,禁不住幾位大爺虎威。還請幾位大爺手下留情。”

  隊長笑道:“那位公子既然有萬兩黃金,自然少不了賠你鋪子。你去尋他吧。”他也覺得這樣戲耍已經足夠,正欲轉頭招呼同伴離開,忽覺得好似少了些什麽。暗暗一想,心覺奇怪,那小公子摔進去這麽久,怎鋪子裡竟一點聲響也沒有。

  他放眼望過去,卻是一個獨臂老頭穩穩扶住柯一塵,沒讓她跌在地上。

  也不知怎地,柳樹下的老醉見到此景忽然雙肩抖動,埋起臉不住抽泣起來。

  周蠻本在後廚做飯,聽到外面馬鳴聲響,便出來察看。見到是有黑龍衛前來,他就隱在鋪子裡不再上前。他畢竟曾為洪武神將,身份特殊,不便與黑龍衛過多接觸,以免露出破綻。

  鋪外的事他看得清清楚楚,見到柯一塵飛來,原本也打算任由她摔在鋪裡。但猛瞧見柯一塵腰間所戴玉佩也自隨身搖曳,周蠻頓時心神劇震如遭雷擊,想也不想便迎上前來,伸手一抄將她穩穩接住。

  這一手功夫落在隊長眼中,令隊長一掃戲謔之色,肅然讚道:“好!莽原鎮裡原來還有高手!閣下如何稱呼!”

  周蠻沒有接隊長的話,隻衝柯一塵問道:“小公子你沒事吧?”

  柯一塵臉漲得通紅,眼眶也濕潤地幾乎要流出淚來,咬牙切齒道:“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周蠻淡淡問道:“為什麽?”

  柯一塵瞪著周蠻,恨恨道:“本宮...子豈能受辱於人!”

  周蠻看了看柯一塵的臉,又看了看她腰間的玉佩,點頭道:“不錯。辱公子者合該當死!”

  他將柯一塵扶到身後,也不再拄拐,一瘸一瘸的走到鋪外。費九關急忙上前扶住他,低聲道:“師父。此間事讓我來解決吧。”

  周蠻搖搖頭,衝那為隊長道:“下來。”

  隊長方才甫見老頭出手,心裡讚歎他是個好手,此地有高手深藏不露,也不知與那崔明良有無關系。當下戒備道:“老先生出手不俗,還望請教尊號。”

  周蠻倏地瞪眼,喝道:“我叫你下來!”眾人只聽得轟隆一聲,像是平地一聲雷鳴,地面都劇烈震蕩,霎時間桌椅板凳盡數斷裂。那四匹駿馬也齊地悲鳴,四蹄一軟便跪倒在地,飛騎們紛紛落馬。

  鋪中酒客皆是凡夫俗子,隻覺眼前一黑便都昏倒不省人事。柯一塵也覺得頭暈目眩,索性練過幾年功夫,身上有些根基,這才沒有立即昏倒,但也覺兩腿發軟,慢慢靠牆坐倒,一時間場中能站立者唯有周蠻與費九關師徒。

  四名黑龍衛從地上爬起,相顧駭然失色。心想一吼之威能至於此,眼前殘廢老人縱然不是天地境的高手,也必是百川境大圓滿的強人。不過他們也都是萬裡挑一的武士,心志堅定,一時慌亂之後立即抽出兵刃道:“動手吧!”

  黑龍衛之所以安排每隊基本為四騎,是為了配合一套黑龍衛獨有的合擊法門。四人同時出手,招數間相互彌補自身漏洞,令敵手難尋破綻。

  眼看四人向自己撲來。周蠻對身旁的費九關道:“你且看好這招。”他單臂一擺,正是一招破甲長虹的架勢。周蠻爆喝一聲,單掌出勢如狂龍出海。四名飛騎隻覺一股宏大氣勁襲來,兵刃率先被震斷成幾截,接著人也吐血倒飛而出,摔在地上像四灘軟泥,奄奄一息。

  費九關不禁駭然。他多年不見師父出手,雖知曉師父境界,卻不知究竟強到什麽地步。眼前這四人均是賀蘭精英,能入選黑龍衛至少也是可以發氣於形的好手。師父這一掌居然就像拍蒼蠅一樣把他們拍在地上。

  周蠻問道:“看清楚了嗎?”

  費九關點頭道:“看清楚了。”

  周蠻道:“好,你去把為首的隊長殺了。”

  費九關沒有半點猶豫。跨步上前,見那隊長嘴裡兀自不停吐著血沫子,滿臉驚恐的望著自己。於是便衝他笑了笑,出手利落他脖子扭斷。

  周蠻看著余下三名黑龍衛道:“你們可知我是誰?”

  其中一人傷勢較輕,癱在地上一邊咳血一邊:“你...你...”這般你了半天卻說不出別的。

  周蠻道:“你們走吧。首惡已除,我不殺你們。”

  三人如得大赦,奮力一翻身趴在地上,慢慢向外爬去。所過之處隻留下三道長長的血跡。

  費九關低聲道:“師父,為何不殺他們。”

  周蠻道:“人生於世,頂天立地。殺人逃逸非我輩所為。我既然出手,那就不再遮遮掩掩。放他們回去,好叫他們尋來主事者,方便一並解決。”

  費九關捏緊拳頭,激動道:“好!咱們師徒好好會會黑龍衛!”

  周蠻瞥了他一眼,忽道:“你去把馬牽來。”

  費九關一怔,隱隱猜到師父是何意,雙足站定一動不動。周蠻瞪了他一眼,怒道:“快去!”

  費九關不敢違逆,隻得垂著頭走入後院。

  周蠻返身走向坐在地上的柯一塵,躬身道:“人我已經殺了。”

  眼前之事發生的太過突然,原本平平無奇的殘疾老頭忽然向天神下凡般,一掌解決了四個黑龍衛。這著實讓柯一塵目瞪口呆。聽到周蠻說話,她這才如夢初醒,慌忙從地上爬起,驚魂未定道:“多,多謝老先生。”

  周蠻道了一聲不敢,盯著柯一塵看了一會兒,問道:“姑娘是哪裡人,如何稱呼?”

  他一口道破自己女兒身,讓柯一塵又吃了一驚,索性大方道:“小女子名叫柯一塵,洪武人士。”

  “柯?”周蠻沉吟道:“聽姑娘此名,不知與十年前揚名洪武的天火公子柯一吟是什麽關系?”

  柯一塵心裡一驚,猶豫道:“正是家兄。”

  周蠻哦了一聲,隨即說道:“那麽柯一吟便是當朝昭明太子了。無怪沒有參加上一次的山河局。”

  話一出口,柯一塵驚詫萬分,未曾想剛行走江湖沒幾天,自己和皇兄的身份就雙雙暴露人前。看著周蠻,心想雖說此人救過自己,但自己身份畢竟特殊,不敢立即坦言,隻作惶恐狀說道:“先生說笑了。家兄與昭明太子殿下並無瓜葛。”

  周蠻搖頭道:“柯姓乃太子與公主母妃的姓氏。行走江湖用母親之姓做掩飾也屬尋常。”

  柯一塵認真打量起周蠻來,這老人言談話語裡似乎對洪武十分熟悉,連自己母后姓氏也知曉,便試探道:“老先生對與周氏很熟悉嗎?”

  周蠻微笑道:“老朽周蠻。”

  一聽到周蠻名號,柯一塵險些跳了起來,詫異道:“您是周蠻?威國公周老爺子?”

  周蠻本名蠻兒,自幼無父無母,生長於荒野。後來從軍入伍,又在連番奇遇下為洪武屢建奇功,這才被先帝賜性為周,後來在山河局中屢立戰功,被封了國公頭銜。

  周蠻淡然一禮道:“國公愧不敢當。敗軍之將,見過清淑公主。”

  要知曉周蠻參與了兩場山河局。雖擔任兵卒,卻憑一身獨門的硬功連戰蘭車馬炮三大高手,堪稱傳奇,深受洪武人敬佩。像柯一塵與昭明太子這代人均是聽著他的英雄事跡長大。只是周蠻銷聲匿跡二十多年,卻不料深藏在這莽原鎮中。

  柯一塵不敢受他大禮,把他扶住,拉著他的手,神色敬畏中透著一股激動,“周老爺子,您怎麽跑來此處?父皇很想念您。您隨我回洪武吧。”

  周蠻搖頭道:“老朽連敗兩局,累得洪武八州疆域歸於賀蘭。自覺罪重,怎還敢回南都享受榮華?我已經決心在此地與八州子民共同進退,直到終老。公主殿下不知為何來到賀蘭?”

  他這一問讓柯一塵躊躇起來,吞吞吐吐道:“這個...我是外出遊歷。途徑此地而已。”

  周蠻何等閱歷,一聽便知柯一塵言不符實,堂堂公主怎會一個侍衛也不帶隻身跑到敵國來遊歷?他也不點破,淡淡說道:“賀蘭尚武,北十六州官民之間衝突嚴重。公主孤身遊歷恐有危險,還請公主早日回到洪武方才穩妥。”

  說著他走到櫃台,從地下摸出一個長條布裹的物件。柯一塵見到那長條狀事物,心中一動,神往道:“這便是照膽嗎?”

  據傳當年周蠻所持兵刃名曰照膽,鋒銳無比,周蠻以此刃下斬殺的賀蘭高手不計其數。

  周蠻唏噓道:“我已經老了。照膽也多年不曾用過了。”

  柯一塵連聲道:“過河卒無論多少年,仍舊是洪武的傳奇。這照膽就算不再飲血,也是洪武的神兵。”

  周蠻聞言笑了起來,說道:“殿下謬讚了。”

  正說話間,費九關已牽馬出來,“師父,馬來了。”

  周蠻點頭,從櫃中取出銀兩,把照膽和銀兩一並遞給費九關,說道:“拿著。”

  費九關接在手裡,他也知道長條裹得是何物。他噗通跪下道:“師父!徒兒想留下陪伴師父!”

  “你陪著我又能做什麽?”

  周蠻呵呵笑了起來,一指柯一塵道:“這位公子身份不凡。你把他護送回洪武南都,一路上需得以禮相待。切記,哪怕失了性命,也要護得他周全。”

  “嗯?您要他跟著我?”柯一塵頓時意外道。

  周蠻掃了她一眼,睥睨間滿是毋庸置疑的威嚴,“這個徒兒我教了十年。也算有些本事。不出意外當能護衛公子。”

  柯一塵頗不情願,自己逃出宮才沒幾天,怎甘心這麽回去?可周蠻地位尊崇,他的交待自己也不好當面忤逆,隻得不情不願道:“呃...我知道了。”

  費九關聽說要保護柯一塵,也是十分躊躇,隻問道:“師父。何不隨我們一同上路?”

  周蠻搖搖頭道:“我不用回去。也不想回去。”他忽然伸手拍拍費九關肩膀,溫言道:“該教你的我也教了。回南都之後莫要懈怠,明年國韻學宮大比,你可設法考入學宮學習。倘若順利,五年後,山河局中或能有你一席之地。 ”

  費九關頓時雙目含淚,哽咽道:“師父!”

  周蠻大手撫摸徒弟頭頂,大聲道:“你是我的徒弟,也明白我是誰。為卒者一往無前,從無後退之理。你且記住,入了江湖,就算丟了性命也不能折了骨頭!”

  費九關叩首道:“九關不敢忘師父教誨!”

  周蠻一揮手,催促道:“如此多言無益。你們今天便上路吧。”

  柯一塵也不好拒絕。就衝周蠻行了一禮,又衝費九關招手。費九關無可奈何,深深望著周蠻道:“徒兒這邊去了。”將照膽背在身後,牽上馬匹。目光一瞥,見到老醉仍蜷縮在柳樹下,方才周蠻那一吼居然沒把他震暈。於是走過去抱了抱老醉道:“老醉。我走了,以後你跟著我師父。”

  老醉依舊在梗咽哭泣,好似沒有聽懂費九關的話,卻在他抱過來時,趁他不備,悄悄把一個小物件放入費九關隨身行囊中。

  費九關渾然不知,見老醉還是瘋瘋癲癲的嘟囔,歎息一聲,轉身又衝周蠻行了一禮,這才與柯一塵離開。

  周蠻站在廢墟中,目送徒兒遠去。時為正午,天光大亮,兩人的背影在綠樹陽光間也生出一片光明之感,春天的風吹拂周蠻面頰,生不出一絲地哀怨。他忽地高聲大笑,一掃心中陰霾,想到今後徒兒就要踏上未知的征程,胸中豪情頓生。放聲高唱道:“兒女淚,君休滴。荊楚路,吾能說...赤壁磯頭千古浪,銅鞮陌上三更月。正梅花萬裡雪深時,須相憶!”

  唱到興處,提出一壇未被震碎的酒,席地而坐,仰頸痛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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