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三聲槍響後,掛在乾草棚上的三個玻璃瓶應聲而落。
亞瑟吹去了左輪手槍上的硝煙,得意地看向了邢澤和阿比蓋爾。
“這能讓你滿意嗎,諾特小姐?”他問道。
“這家夥還是有點本事的。”邢澤朝阿比蓋爾小聲道,起初他以為亞瑟瞄準的是玻璃瓶,但其實他瞄準的是拴住瓶子的麻繩。
舉著鍋鏟的旅店老板從後門衝了出來,他臉上的怒火就像他的皺紋一樣明顯。
“這發生了什麽?又是你!你個金發傻逼,我告訴過你,別在我的後院開槍,你會嚇到客人和馬的……”
樓上傳來的懶惰呻吟聲打斷了旅店老板,那位棕發少女裹著床單探出了腦袋。
她打著哈欠,顯然對吵醒她的噪音感到十分的不滿。
“莉莉!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在哪幹什麽?在這個金發鄉巴佬的房間幹什麽?”
旅店老板的眼睛瞪得就像兩個雞蛋,他此刻不知道是該繼續驚詫女兒的行為,還是應該把那牛仔吊死在馬廄裡。
棕發少女驚慌地把頭收回了窗戶,“快跑,亞瑟,快跑!”
不用少女出聲提醒,亞瑟便做好了逃命的準備,他練地接過女孩從樓上扔下的外套,然後靈敏地跳上後院地低矮圍牆。
“兩位,我們在拉索街碰頭。”留下這句話後,他便翻牆而去。
“我要把那個畜生吊死在馬廄裡!”老板怒不可遏地跑回了旅店。
還在後院的兩人對視一眼,邢澤安撫道:“好好,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想想李梅的條件,別皺著眉頭了,快走吧,我們得追上那個傻子。”
阿比蓋爾深吸了一口氣,說:“如果那個傻逼再有出一件出格的事情,我就把他送回這裡,外帶一根繩子!”
……
在拉索街的一處暗巷,邢澤和阿比蓋爾終於找到了年輕的牛仔。
他臉上依舊掛著那副傻笑,對旅館後院的事情絲毫都沒有在意。
“呼——老泰勒沒把你們怎麽樣吧?”
“沒有。”阿比蓋爾沉聲回道,“不過,我向他推薦了一個能買到結實繩子的好地方。”
亞瑟尷尬地笑了笑說:“這可不能怪我,那女孩完全被我的魅力給折服了。”
他朝邢澤眨眨眼,一副你懂得的神色。
邢澤報以了“友善”的微笑,然後警告道:“如果你想加入我們,以後最好別再整這些破事了。我們可不想帶著一幫女孩父親去做任務。”
“放心吧,我可是專業人士,公私分明……”
“嘿,老泰勒。”
邢澤的話讓亞瑟迅速繃直身子,一口氣跑出了好幾十米,就像一隻受驚的狗。
直到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時,阿比蓋爾正拍著邢澤的肩膀誇讚道:“乾得好,邢澤,這是今天最令我開心的事了。”
“很好笑,很好笑,邢澤先生,我成功被你騙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亞瑟無奈地叫著。
下午一點左右,三人回到了萊斯特的住所,一進門,萊斯特的聲音就從餐廳傳了出來:“你們有客人,阿比,下次如果有客人要來,你該提前告訴我一聲。”。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修達·霍特,虔誠的騎士站起身解釋道:“尊敬的萊斯特閣下,這事不怪諾特小姐,是我不請自來的。”
“哦,這地方真不錯,比起旅館可好多了。”亞瑟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那張單人沙發上。
“嘿,
小子,把你的屁股從那張沙發上抬起來,不然我保證你會後悔的。”老紳士警告道。 亞瑟訕訕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他好奇地看了看坐在餐桌上讀著報紙的萊斯特,然後在長沙發上挑了個位置。
阿比蓋爾把掛好帽子和外套,然後拉過一條軟墊木椅,口中詢問道:“好吧,霍特先生,你找我有事嗎?”
“你是個教會騎士嗎?”亞瑟驚喜地插話問道,“我認識你們的十字架,繞著薔薇的十字架,那玩意……”
在阿比蓋爾的冰冷地視線下,亞瑟識趣地閉上了自己的嘴。
霍特搓著手回道:“諾特小姐,我有個壞消息,是關於我的武器和鎧甲……”
邢澤一邊聽著他們談話,一邊走向了衝他偷偷招手的康蒂。
小姑娘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她亟不可待地低聲道:“嘿,猜猜我今天去了哪?”
“阿卡姆鎮嗎?”邢澤不假思索地回話。
康蒂張開的嘴裡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她壓低聲問道:“你…你怎麽知道的,邢澤?”
“這不難猜。”邢澤指了指她抱著的書道,“你有一本我看不懂名字的書,萊斯特先生有一份新報紙,而且你身上……”
邢澤湊過去在康蒂身上聞了聞,繼續說:“甜味,雖然我不能確定是什麽,但這味道應該來自麵包或者其他什麽東西,據我所知,塞勒姆可沒有烘烤甜味的麵包店。”
小姑娘皺起了眉頭,有些無趣地說道:“你真沒意思,邢澤,什麽都給你猜到了,一點機會都沒留給我。”
邢澤乾笑一聲問道:“所以,你真跟萊斯特先生去了阿卡姆?”
“是的。”一說起阿卡姆,康蒂就來了勁,“萊斯特先生帶我去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學,我借了幾本書,還有這個……”
她從衣袋裡拿出了一塊黑色的麵包,如獲珍寶地介紹起來:“他帶我去了阿卡姆最好的麵包店,這我是給你剩下的。”
邢澤微微一笑,他接過了那塊黑麵包,小心地掰下一塊放進了嘴裡。
乾硬,粗糙,一塊麵包竟是吃出了砂紙的質感,要不是它還有一點點牛奶和甜味,邢澤保準會把嘴裡的玩意給吐出來。
這就是所謂最好麵包店烤出的麵包?我的媽呀,要是能帶幾片全麥吐司過來,這屋裡的人還不都得瘋了。
邢澤把剩余的黑麵包還給了康蒂說:“你吃吧,我剛剛吃完中飯,還不餓。”
康蒂猶豫再三,但還是接過了麵包,邢澤明顯能夠從她臉上看出喜悅和滿足。
“嘿,你知道嗎,邢澤?你的小姑娘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語。”萊斯特放下報紙衝邢澤說道。
“哦,真的嗎?這倒是新鮮事,您是怎麽知道的?”邢澤一臉不知情的回問。
“哈哈哈。”萊斯特笑了起來,“我原本也不清楚,直到她跟麵包店的老板商量要哪塊麵包時,我才知道這小姑娘英語很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