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蓋爾朝裡頭張望了一眼,但她沒能看見李梅,隔斷擋住了她的視野,讓她沒辦法看清裡頭的情況。
她隻得訕訕地收回了目光,朝邢澤問道:“那麽,她答應加入我們了嗎?”
邢澤一邊朝外頭走去,一邊回道:“答應了,不過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讓亞瑟加入。”邢澤停住了腳步,好讓幾個人把一個滿臉是血的家夥抬進門口。
真不知道這是墓地還是醫院。邢澤在心中自問。
阿比蓋爾陷入了沉思。她確實需要時間考慮考慮,李梅的要求太過奇特了。
直到邢澤看見了那頭破落的鐵門,阿比蓋爾才出聲道:“她竟然和亞瑟·馬其頓認識?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第一次知道的時候,也是這個反應。”邢澤說,“她還有個建議,我倒是覺得還不錯。”
“說來聽聽。”阿比蓋爾說。
“她想讓巴森去求求波瓦,讓他派出騎士暗中跟著我們,只要找到了前哨位置,騎士們就立刻發動攻擊在。”
阿比蓋爾再次思索起來,直到兩人走出了墓地,她才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兵貴神速。塞勒姆人多眼雜,等霍特把消息帶回來,再整頓騎士出發,這其中不知又得發生多少意外。”
在牽扯到戰爭方面的話題時,阿比蓋爾總能滔滔不絕。
“但我知道巴森。”她話鋒一轉,“雖然在塞勒姆,他備受尊敬,但還沒到能說動教會出兵的程度。”
疑惑和不解的目光投向了邢澤,邢澤看了看四周,這才小聲地解釋道:“李梅有確切的證據表明——黑頂山雀軍團也在尋找黑手幫前哨,而且成果頗豐。”
阿比蓋爾眉頭一挑,咧嘴笑道:“啊哈,波瓦那隻老狐狸可就要坐不住了。”
“你應該說我們有競爭對手了,那個女醫生告訴我,黑頂山雀軍團雇傭的人可不好對付。”
“是鐵手還是渡鴉?”阿比蓋爾問了一句,緩了緩腳步。
邢澤搖搖頭說:“她沒有說,我也沒有問。另外,可別忘記她說的條件。”
“你是怎麽了,邢澤?”阿比蓋爾突然問道。
“我?”邢澤皺皺眉頭,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你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像什麽嗎?”
“什麽?”
阿比蓋爾認真地說道:“像個死人,你臉色發白,眉頭緊鎖,一副末日降臨的模樣。那女人到底對你做了什麽?她真有這麽可怕嗎?”
邢澤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帶上了那副虛假的笑容:“沒事,我只是被裡頭的味道給惡心到了,福爾馬林,該死,我實在受不了那味道。”
阿比蓋爾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眯起的藍眼睛中透著懷疑。
邢澤被看得心裡發毛,隻得扯開話題道:“是先去吃飯,還是先去丁香和豆蔻旅館?”
“那地方應該提供午餐。”阿比蓋爾收回了目光說。
……
丁香和豆蔻。
給這個旅館取名字的人一定沒花太多時間,因為一走進旅館,邢澤就聞到了這兩種東西的味道。
“這可比福爾馬林的味道好聞多了。”他貪婪地吸了一口空氣,好讓香味衝談原本留在他鼻中的味道。
旅店裡鬧鬧哄哄的,不少人正在用餐,阿比蓋爾和邢澤挑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很快就有一位栗色頭髮的招待員走到了他們的桌旁。
“你們要來點什麽?”她問道,面帶微笑,語氣輕快,就像一隻百靈鳥。
“都有什麽?”阿比蓋爾脫下帽子放在了桌上。
女招待挑了挑眉毛,她往阿比蓋爾那靠了靠,一隻手搭在了背靠板上:“疣飯,魔芋湯,還有蔬菜煎餅。”
“那就來份蔬菜煎餅吧,還要一杯根汁汽水。”阿比蓋爾很快做出了決定。
“我來一份蔬菜煎餅就行。”邢澤插話道,但那位女招待並未搭理他。
她的注意全在了阿比蓋爾身上,直到邢澤咳嗽了幾聲,她才不情願地站直了身子。
“兩份蔬菜煎餅,一杯根汁汽水,好,我記下了。”女招待一邊說著,一邊扭著豐滿的臀部走向了櫃台。
“我們得找個人問問那個牛仔在哪?”阿比蓋爾一邊自語,一邊掃視著旅館四周。
“問問那個點餐的女孩吧,我看她對你很有好感。”
“你這是在嫉妒嗎,邢澤?”阿比蓋爾扭頭看了眼吧台,“這沒什麽好奇怪的。”
是啊,反正我這種長相普通的人根本就無法理解你們這些帥男靚女的世界。邢澤心中暗暗想著。
很快,他們的飯菜就上來了,女招待朝阿比蓋爾眨了眨眼,正要轉身離去,阿比蓋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兩片紅雲在年輕女孩的臉頰上騰起,她低聲說道:“別在這,女士,我還在上班呐。”
邢澤啃著盤裡毫無味道的蔬菜煎餅,十分怨念地看著眼前潑灑狗糧的兩人。
“和我說說,小可愛。”阿比蓋爾拍了拍女孩的屁股,“這裡有沒有一個金色頭髮,誇誇其談的牛仔?”
女孩臉上的紅暈宛如晚霞,她吱吱語語地說道:“有,就…就在三…對…三樓,右手邊的第二個房間。他應該…應該還沒起來。”
阿比蓋爾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枚銅幣,慢慢地塞進了女孩的胸前。
“去忙吧,乖孩紙。”
欣喜不已的女孩如兔子般蹦跳著走了,邢澤把手裡的煎餅扔回了餐盤,努力咽下口中的食物道:“你用同樣的手段泡過多少女人?”
阿比蓋爾將手中的根汁汽水舉了舉, 笑著回道:“一個都沒有。”
“那你的技法為何如此熟練?”
“因為萊斯特。”阿比蓋爾回道,喝了一口根汁汽水。
……
兩人解決午餐後,快步上了三樓,阿比蓋爾伸手敲了敲右手邊第二個房間的門。
過了好一會,門才緩緩打開,亞瑟睡眼朦朧地依靠在門框上,胸前的幸運幣閃著奪目的光彩。
如果不考慮他此時臉上的傻笑和赤裸的上身,亞瑟能夠稱得上英俊,而且身材也很不錯,雖然不及霍特健壯,但一身肌肉有棱有角。
“嘿,兩位,我沒想到你們那麽快就來找我了。”
亞瑟很快就清醒過來,他絲毫都沒有在意自己赤裸的上身,甚至還向阿比蓋爾眨了眨眼睛。
“如果你們來這,就意味著我能加入你們了,是吧?”他自顧自地說著,“啊哈,我早就猜到了,你們怎麽舍得放棄東海岸第二快的槍手。”
“第一是誰?”邢澤開口問道,但他很快就後悔了。
“當然是我父親傑克,你難道沒聽說過他的事跡嗎?來吧,我跟你說說,這得從他小時候講起……”
阿比蓋爾按了按額頭,小聲朝邢澤問道:“我們就非得選他嗎?”
邢澤看著房間床上沉睡的棕發裸露少女,無奈地回道:“恐怕是的。”
“該死,我得找點東西把耳朵堵上。”阿比蓋爾絕望地轉身離去,“讓他把衣服穿起來,我得看看他的槍是不是東海岸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