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風景飛逝。

　華北平原一片大好風光隨著行進在眼底展開，如同大海一般波瀾壯闊。

　伊誠用手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外面。

　莫曉恬坐在他的旁邊默默地看著他。

　經過了一天時間。

　伊誠有點適應了。

　文學女神消失了。

　就像她從沒來過一樣。

　莫曉恬的表現非常穩定，伊誠再沒有從她的身上捕捉到文學女神的影子。

　也許。

　就像系統給他帶來的這些。

　女神也只是一段記憶而已。

　只是不知道她離開的時候是否孤單。

　看到伊誠悶悶不樂的樣子，莫曉恬有點於心不忍。

　她拿起手機，靠在椅子上，在上面打著字——

　“這樣真的好嗎?”

　她打完這句，眼神微微一變。

　兩隻手繼續輸入——

　“嗯。不用讓他知道。如果有那麽一天的話，我會親自跟他說的。等我準備好。”

　莫曉恬默默點了點頭，把手機收了回來。

　“快看！”

　伊誠發出一聲驚呼，興奮地笑了起來。

　莫曉恬將臉湊了上去。

　在車窗外，廣闊的平原上，一群駿馬飛馳而過。

　它們神采飛揚，撒開健壯的四蹄，以飛快的速度奔馳向天邊。

　一陣風吹來。

　吹起大片的麥浪。

　吹過原野。

　吹過心田。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馬群。

　……

　回到家以後，伊誠沒有打開新的【靈魂之旅】副本。

　文學女神讓他有點傷。

　主要是那種令生命成為記憶，從他的人生中消失的感覺很難受。

　十月份的月考。

　伊誠拿了710分。

　成功擠進了年級前6，成為新晉的巔峰高手之一。

　伊誠在月考的作文中，寫了一首小清新的詩，並且第一次拿到了146的語文高分。

　詩的名字叫做，如果眼淚。

　因為這首詩，他成為了學校裡面小有名氣的詩人。

　跟莫曉恬有得一拚。

　如果再戴上一副眼鏡的話，倒是能跟小林徽因湊成一對。

　按照現在的這個趨勢，伊誠覺得不用進入夢境副本也沒多大問題了。

　時間荏苒，轉眼間來到了11月。

　伊誠和顏姿琦被招入了省數學集訓隊，準備為12月即將到來的中國數學奧林匹克競賽做準備。

　中國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簡稱CMO，是中國中學生最高級別，最具規模，最有影響力的數學競賽。

　它將從全國范圍內，邀請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全國高中數學聯賽中的優勝者，以及香港、澳門、俄羅斯、新加坡等代表隊參加，人數300人左右。

　雲澤省總共排除了12名童男加上12名童女，湊夠24人參賽。

　CMO原本叫做數學冬令營，因為是在冬天舉行。

　只不過後來為了跟國際接軌，才改了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名字。

　說冬令營，大家覺得就像做親自活動一樣。

　說到CMO，就逼格滿滿。

　雖然大家私底下叫冬令營的居多。

　CMO每年承辦的學校都不相同。

　一般情況下是由全國著名的大學承辦，有些時候也由中學承辦，比如2002年的上海中學，2003年長沙中學……

　這一次是由學大漢武立國承辦。

　這是一所擁有著濃重詩人氛圍的大學，同時也被稱為世界上最美麗的大學之一。

　……

　在這一段時間，兼顧著其他學科的情況下，伊誠把部分時間抽出來用於數學學習。

　按照冉冰清的話來說，她現在已經沒什麽可以教他的了。

　在不到兩個月以前，冉冰清還每天給他做數學輔導。

　現在冉冰清上數學課的時候，伊誠已經能指出她的錯誤了。

　冉冰清突然有點沮喪和釋然。

　“這叫什麽?”

　冉病情欣慰地看著伊誠，“這叫桐花萬裡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

　冉老師能有伊誠這樣的學生感到自豪和驕傲。

　“冉老師。”

　伊誠不太能接受這件事情。

　在他的心目中，冉冰清永遠是老師，永遠都能指導他。

　今天他突然發現，原來冉老師的頭髮裡也有白頭髮。

　“你還年輕。”

　冉老師笑盈盈地看著他，“但是對於數學生命來說，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加油啊。我會在後面為你加油的。”

　“冉老師……”

　伊誠突然有點淚目。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走了這麽遠。

　不知不覺中，他抬頭看時，冉老師已經不在他的前方。

　她的注視，永遠是伊誠前進的動力。

　“我會的。”

　……

　高三的學習非常緊張，時間也過得飛快。

　在伊誠即將淡忘了他的夢境系統之時，某一天，它又重新回到了伊誠的視野中。

　事情發生在12月1號。

　這是伊誠即將踏上去往冬令營征途的前兩個星期。

　他的大腦裡面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叮！

　【警報——

　請孵化新的女神。

　否則女神將會因為孵化超時死亡。

　剩余時間:

　20分鍾。】

　媽個雞……

　伊誠往系統裡瞥了一眼。

　這個無恥的系統。

　你看我是那麽善良的人嗎?

　伊誠對此無動於衷，繼續做他的數學題——

　【證明:1^2011+2^2011+……，可以被1+2+……2010除盡】

　這道題目挺簡單的。

　只需要用到費馬小定理就行。

　但是它是往年的國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試題。

　原來IMO出題也這麽水了嗎?

　伊誠搖搖頭，提筆作答……

　寫了兩行，他難受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怎麽了?”

　數學女神趴在桌子上，懶洋洋地，目光微抬。

　“你不是那麽菜雞的選手啊，怎麽一道費馬小定理試題就……”

　“媽個雞，這個垃圾系統太髒了。”伊誠從衛生間打來一盆水。

　“有一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他從系統中調出道具欄界面，把女神蛋浸泡進去。

　孵化進度在迅速上升中。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哦。”

　弓思楠盤腿坐了起來，雙手各抓住一隻腳板。

　她默默地注視著伊誠的動作，眼神中有著些許擔憂。

　“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說哦。”

　“什麽?”

　伊誠看到進度差不多了，將嘴巴貼到女神蛋上。

　“女神不見得每一個都像我這麽平易近人的。”

　“呵呵。”

　“而且，不是所有女神都像我這麽珍視人類。”

　一道光線從女神蛋上裂開。

　伊誠心中咯噔一下。

　“什麽意思?”他回過頭來，驚訝地看著弓思楠。

　“有些女神，是為了殺戮而生，比如戰爭女神，”弓思楠說到這裡，突然全身打了個冷顫。

　“還有更可怕的，死神。”

　伊誠聽到這裡，眼神突然停滯了兩秒。

　他的眼珠微微轉動著，斜向右下方。

　在他的視線中，明顯能看到一團模糊的影子，正準備從女神蛋中破殼而出。

　“還有……掌控靈魂的那個家夥。”

　弓思楠臉上的表情更加可怕。

　“咿~~一想起來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數學女神抱著雙臂上下來回搓著。

　“你剛才說什麽，掌控什麽?”

　伊誠瞥了一眼系統中夢境副本的名字——

　【靈魂之旅】

　“靈魂。或者說，心靈掌控。那個家夥可麻煩了。”

　在伊誠的眼角余光中。

　女神信息一欄閃耀著金色的光澤:

　【女神蛋孵化進度:99%

　100%】

　“你不早說?！”

　伊誠難受地捂住了臉。

　正是這時，一道金光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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